猛然醒來,心裡頭莫明的慌亂,才發現屋內漸黑。急忙穿衣下牀,推窗一看,日已偏西。玉椿腦中清醒幾分,連呼不對,“不對勁,這不對勁。邳國禮法極嚴,笠姐姐這麼做不合情禮。花吹雪不聞不問難以理解。男子留宿公主閨中,院中這般平靜,沒有理由……”
玉椿心中亂七八糟,開門欲出。只見門外立有侍女行禮,“您醒了。”見此侍女,驟然心涼,“你……你們知道我在房中?”
侍女垂目點頭。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涌入心間,“花笠呢?三公主去了哪裡?”
僅此一問,侍女頓時落淚,“邳皇吩咐,您若醒來且去怡園。皇上在那裡等您。”
玉椿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你好胡塗啊……”昨夜已經覺察有異,卻沒料到是花笠將要離開。
“花吹雪……花吹雪……”怡園之外,遠遠的便聽到玉椿直呼邳皇的名字,沿途侍者紛紛避讓。而花吹雪卻獨坐亭心,默默淚流。
玉椿大步衝上前,“花吹雪,花笠去了哪裡。你把她還給我……”花吹雪雙目含淚,“雨月兄弟……”
玉椿推開他,“我不是你的兄弟,不要這麼叫我……天下哪有你這樣的兄弟……你說,花笠去哪兒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罵得盡乎哀求,“你把花笠還給我……”
花吹雪怔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上次前往雪國借兵,曾將父皇親筆書信遞交雪王。信交至宮人手中,如石入水中,也不知雪王可曾見到書信。無奈還是借兵不得,我兄妹二人只得返回邳國。後來情況你也知曉。一心抗敵也將書信一事忘得乾淨,至於信中內容,我更是不得而知。哪料昨日,雪國使者帶來娉禮突然來訪,說是迎娶花笠。此刻我才得知,父皇信中,曾表示意欲讓花笠下嫁寒城。雪使者帶有易城三千守軍,名爲聯姻助我抗敵,實來搶親。況且又有父皇書信爲證,我們百口莫辯,只得同意花笠下嫁雪王。怕你不依纔出此下策,在燙中下藥,趁你熟睡之時,花笠一早便離開了邳城。”
玉椿聽完哭笑不得,終於緩了回氣,“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呵呵……”越想越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花吹雪還道他心急犯了瘋。急得連叫太醫。
玉椿連連擺手,心中有氣又忍不住笑道:“雪王有什麼了不起!就能把我的老婆,你的親妹妹抵給人家。還算什麼兄弟?”半是真心之語,半開玩笑,卻讓花吹雪深深自責,掄拳錘柱。
玉椿見他自責不免愧疚,輕道:“沒了花笠。我們還是兄弟。”花吹雪搖頭不語。玉椿出亭大叫,“擺香案。”
頃刻,香案設至亭外。玉椿上前燃香跪下,回頭叫道:“來啊!”花吹雪這才拭淚過來,持香下跪。
雙雙跪下,玉椿才道:“其實我不叫雨月。我的真名叫玉椿。”花吹雪大驚,“玉椿?”
玉椿點頭,“對,玉椿。雪王玉椿。”
經細談,花吹雪才弄清來龍去脈。聽罷一笑,“世人都傳言,雪王歸來,天下歸一。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嗎?”
玉椿亦自嘲,“正是深感慚愧,所以離家出走。”
花吹雪恍然,“你不在宮中,花笠與誰完婚?王妃獨權專橫,突然下令迎娶花笠,其中必有原因。花笠性情報剛烈,尚不知內情,只怕婚禮之時生出事端。”
玉椿大拍腦門,“怎麼忘了這茬兒,看來我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