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在客棧有所衝突的那個莽撞小子葉城。玄昊心中不禁苦笑一聲,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
葉城見是玄昊,心裡惱怒他欺負時林曉,便冷哼一聲,說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玄昊也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城道:“廢話,這是我家,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玄昊心中尷尬,連忙說道:“昨天是我不好,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葉兄不要見怪。”
葉城冷哼一聲,傲慢的看了一眼兩人,並沒有放他們進去的意思。
就在玄昊感到十分爲難的時候,就聽屋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城兒,爲什麼還不讓客人進來?”
葉城傲慢的眼神變成惱怒,他冷哼一聲,轉身進屋了。玄昊和方瞻對視一眼,兩人無奈,只好跟着進去了。
這雖然是一件古宅,但是屋裡卻是非常寬敞明亮,裡面打掃的一塵不染。靠近窗戶的地方,一張大書桌佔據了大半的空間,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此時正站在書桌前,書桌上鋪着一張宣紙,幾桿墨竹躍然紙上。竹節根根堅韌挺拔,幾片竹葉如寶劍一般凌厲,力道直透紙背,彷彿要將宣紙也割破了。玄昊雖然不甚精通書畫,但是如今一見這幅墨竹,也忍不住叫起好來。
老人題上最後幾個字,將筆一仍,哈哈大笑着向玄昊走來。他的聲音洪亮,頗有一股威勢。走路虎虎生風,絲毫不顯老態。
“昊兒,你總算來了,十多年不見你,已經長成大人了呢。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不會走路呢,天天要人抱着。如今好了,成了男子漢了,越來越有你爹當年的風範了。”
這位老人不是別人,乃是整個木棠鎮赫赫有名的武師時晚林,也是傳承者在東黎國的主要聯絡人之一,地位十分尊崇。而先知此次派遣玄昊前來找他,就是希望通過時晚林查出吳南國的底細。
玄昊連忙說道:“時晚林過獎了,我爺爺讓我給您帶好。”
“好好好!”時晚林十分開心,連忙讓葉城去倒茶來,葉城恨恨的瞥了一眼玄昊,轉身憤憤的走了。
時晚林拉着玄昊坐嚇,笑着說道:“這是我的劣徒,平時被我慣壞了,不要理他。”
玄昊笑笑,說道:“我們可能有一些誤會,不礙事的。”
“哦呵?什麼誤會?”時晚林好奇的問道。於是玄昊便將昨天在客棧門前相遇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些。他怕時晚林會懲罰葉城,便只是說自己魯莽,衝撞了葉城,鬧成現在的誤會。
時晚林聽了,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說道:“你麼這些年輕人啊,這算什麼,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似的。”他後半句話故意提高嗓音衝着門外說,站在門外偷聽的葉城見被發現,只好走出來,放下茶杯就走出去了。惹得時晚林直搖頭。
時晚林道:“公子不要惱,我這個劣徒就是這個臭脾氣,有時候連我都拿他沒辦法,你不要理他就是了。”他又看了一眼方瞻,問道:“這位小哥是……”
玄昊連忙放下茶杯,指着方瞻介紹到:“這位是我的好友方瞻方兄弟,一路上多虧了方兄照顧,我才得以安全的來到這裡。”
時晚林聽了,先向方瞻道了謝,然後又招呼下人領着方瞻下去休息去了。
待到方瞻走遠了,時晚林這才埋怨道:“昊兒,不是我要說你,而是你太不懂規矩了。你們玄家人的身份特殊,出外辦事從來都不走明道,而是走暗道。你不聽話,路上泄露了身份,纔會遭到影者的暗殺,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沒有聯繫當地的影者,先知大人非常擔心,恐怕你出了什麼事情。萬幸沒事,我對先知大人也算有個交代了。”
玄昊知道自己錯了,便低下頭,說道:“前輩教訓的是,我以後就知道了。”
時晚林擺擺手,說道:“好了,你一路上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晚上再談。”說着招呼下人帶着玄昊去休息了。
到了晚上,時晚林的書房裡,玄昊將一張畫像攤開,指着畫像上的人對時晚林說道:“爺爺讓我來是爲了查明這個人的身份,希望前輩能夠幫我。”
時晚林看着畫像,捻着鬍鬚沉默不語。過了半晌,他才說道:“最近我也聽說了,影者那邊有一些異常的動靜。看來影者們不甘寂寞,打算捲土重來啊。”
玄昊說道:“前輩可有辦法?”
時晚林哈哈一笑,說道:“公子但請放心,我們的人無所不在,找出個把人還不容易?你現在我這裡住下,一有消息我就通知先知大人。”
玄昊點點頭,告別了時晚林,早早的去休息了。
第二天,玄昊早早的起牀,隨便梳洗了一番,便來到院子裡。他看見不遠處時林曉正在給花兒澆水,便走過去打招呼。
“時姑娘,這麼早。”
時林曉回頭,見是玄昊,便衝他笑了笑,說道:“公子早,以後叫我曉曉就行了,他們都這麼叫我。”
玄昊立刻改口道:“好的,曉曉,關於那天的事情,實在是抱歉,讓你受驚了。”
時林曉連忙搖頭道:“公子過謙了,那天我也有不是,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玄昊撓了撓頭,笑着說道:“曉曉果然大義,只是,那位葉兄對我似乎有些誤會,還請曉曉幫我說情。”
時林曉笑道:“他啊,不用理他,都被我爹慣壞了,一身的臭脾氣。不過,他雖然說話不中聽,但心還是好的,公子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了就知道了。還有周越和朱小寶,他們都對我很好呢。”
這時,方瞻也起牀了,見兩人在聊天,便湊過來說道:“玄兄早啊,你們說什麼呢?”
玄昊說道:“我們在談論養花呢。”
方瞻大喜,說道:“說到養花,我最在行了,當年跟着師父東奔西跑的,見識過不少珍稀的花種,也跟着學了不少東西。什麼花需要什麼土壤,什麼花適合種在地裡,什麼花適合栽進花盆裡,這都是有學問的。”方瞻說着就滔滔不絕的大談養花經,玄昊和時林曉只好相視苦笑。
方瞻正談的昏天黑地,唾沫橫飛,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幾乎把方瞻的舌頭給凍僵了。
“曉曉,你怎麼跟他們在一起?”
衆人回頭,發現原來是葉城,昨天跟着他的兩個小師弟也跟在他身後,也是一臉不善的看着他們。玄昊連忙上前示好,說道:“原來是葉師兄,我們……”
“誰是你師兄,少跟我套近乎。”葉城打斷玄昊,又對時林曉說道:“曉曉,到這邊來,以後少跟這種人在一起,他們都是紈絝子弟,只會騙人。”
玄昊大感尷尬,自己竟然被定義爲紈絝子弟,這還是第一次。他剛想解釋,就聽時林曉說道:“葉哥哥,你怎麼能夠這麼說玄公子呢,人家已經道歉了,你還這麼沒禮貌,沒的丟了我爹的臉,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說着拋下衆人,轉身獨自一個人走了。
“曉曉,曉曉……”葉城連忙像個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跟了上去,兩個小跟班也看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跟上了。
待到幾個人走遠了,方瞻才撇嘴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橫的尾巴都翹上天了。”
玄昊搖了搖頭,哀嘆道:“方兄有所不知啊,他一定是把我當成對手了。”
“什麼對手?”方瞻疑惑的問道。
玄昊不回答,徑自走了。方瞻眼珠子一轉,明白過來,立刻追上去,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姑娘了?哎呀老大,你這是要搶人家的女人啊。”
玄昊連忙制止他,說道:“別瞎說,沒影的事。”
“你還狡辯!哎,我看這事成,你就放心大膽的去追,別的不要去管。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絕對管用……”
玄昊見他越說越離譜,連忙加快了腳步,想要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