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帳後,剛落座,王饒對一旁的趙普說道:“校事,去吩咐伙房弄點菜,拿五壇酒來。這酒,今天破例喝它一回,誰讓我喝酒喝了個好女婿呢。”趙普在一旁應到,“是統領大人,在下這就去吩咐。”九重見趙普離去,方纔說道:“王世叔,方纔匡胤不敢確定世伯是否在此,一些行囊放在了集鎮的客棧裡,世叔你看?”王饒說道:“這天色已晚,明天去吧。九重,你怎麼現在才找到我這裡?”九重說道:“匡胤初次避難,在山野之中呆了些時日,世伯見諒。”王饒‘哈哈’笑道:“好了,小子,‘匡胤’就‘匡胤’。在我的軍營裡沒什麼雜人,不必太過拘謹了。”九重弓了一下身子,說道:“小侄明白了。”
這時,趙普在帳門外咳嗽了一聲,王饒喊道:“進來吧。”趙普領了幾個伙伕,放下了幾碟菜和酒,隨後退了出去。九重拍開一罈酒泥,恭敬地送到了王饒的面前,王饒點了點頭,笑道:“世侄啊,看來你老趙家花了大本錢哪。做事有禮有節的,不像王世叔我大粗人一個,來喝一個。”九重端起了酒罈,茗了一口後,說道:“世叔,不知你可有家父最近的消息?”“前段時間聽說你父親派人送信過來時,問了一下。你父親又升了,禁軍副都指揮使加定州候,懷化大將軍,正三品。小子,這改朝換代的,你老趙家,沒少沾便宜。”王饒笑着說道,隨後又道“你父親已經這兩年多來,來人詢問了三四次,前個月剛走一撥人。”
“那怎麼聽說京城快有戰事了。”九重不放心,開口問道。“說來,這也是新皇帝心裡放不下人,你父親差人過來的時候說道,他的舅舅正一品驃騎大將軍石敬瑭,那時給逼得害怕了,跑到契丹那裡當了走狗,成了那裡的軍師了。這不,你父親整因爲如此,才升了上了。”王饒喝了口酒,說道。
九重心想,還沒打起來這就好吧,這才考慮到這個世叔,問道:“世叔,剛纔說的那個‘屎殼螂’是什麼意思?”王饒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別提了,這個史軍,就在你王世叔陣防的正南方。他好歹也是個節度使,你王世叔正迎頭對着党項族,党項族還沒打過來,他就叫道他那裡兵少,讓我派兵過去援手。這傢伙,真是個孬種!”九重笑了笑不以爲意,看來,世叔這裡暫時還是平靜的。
於是,九重說道:“世叔,小侄在這裡可能多有依仗世叔之處,老世叔費心了。”王饒搖了搖手,說道:“說哪裡的話,一家人,不必客氣。小侄在集鎮趕了過來,也不曾去我在集鎮的府第。這樣吧,明日去看看,你景世叔的閨女萱萱和我的小女凝萍,如果知道你過來了,肯定很高興。”九重頓時沒氣的應了一聲,心想,那萱萱說不定是有些高興,大老遠的來了一個人陪她玩耍,可你的寶貝閨女王凝萍能站穩走路嗎?在一旁正發奮啃着一隻烤雞的戰王,聽到王饒的話也停下了撕咬,傳音給九重道:“老大,趕緊呢!
明天就去,嫂子們都等着你呢。”說完,撩開牙齒,接着奮鬥那隻烤雞去了。九重很想把酒罈子砸它個不能奮鬥,但老丈人在面前,還得繼續冒充有幾分斯文,暗地裡白了戰王一眼。
這酒,王饒喝的痛快,九重喝的痛苦。喝到後面,王饒是一個勁地誇自己閨女,如何如何地漂亮,如何如何地賢惠,當然,也要順帶地誇一下那個萱萱。九重沒辦法,只能一個勁的扯東拉西。九重實在想不出說什麼了,張嘴就來了一句:“世叔,我在你們這裡當個將領如何?”王饒那已經醉醺醺地看了九重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還小,你在我軍營裡只能打醬油,別的恐怕不行。”
九重見自己的小陰謀得逞,哪敢讓這剛撩起的事情就兩三句就完了,說道:“世叔,可別小看了匡胤。你讓我試試,哪怕先當個卒子。”王饒這時已經昏昏沉沉的,聽九重這麼一說,拍了桌子,說道:“好小子,有志氣。趙普,你進來一下。”趙普應聲進了營帳,王饒指着九重說道,“明早,領着他去一處營帳,找到那裡的牙門將,就說我說的,讓他入他的營帳。”趙普方想問清楚點,王饒已經在那裡打起呼嚕。趙普招來了兩個士兵,將王饒扶了出去,又領着九重,後面跟着頭白狼,進了一個待客營帳。隨後,趙普向九重拱了拱手,說道:“趙公子,明日早上七時,前來領路,可否?”九重問道:“能否早一些?”趙普詫異了一下,說道:“公子,不用着急,普通士兵六時起操,公子有急事?”九重說道:“明日是有些事情,那就六時吧。”趙普點了點頭,隨後告辭。
戰王在趙普走了之後,開口問道:“老大,明日有什麼事?看媳婦,還有呢?”九重拍了一下戰王的狼頭,說道:“看你個頭,能躲過一時是一時吧。那個萱萱好像是八歲的丫頭,凝萍才四歲多,你要看,你自己去看。”戰王惋惜地嘆了聲,說道:“我不知道路呀!我還真想見見我那四歲的小嫂子是多麼的漂亮,多麼的賢惠。”九重瞪了一下戰王:“行了,要變貓貓嗎?以後傳音給我,不許開口說話,以免軍士們疑神疑鬼的。我去修煉了,才煉氣三級,比不上你,妖獸五級。你如果是身子熱,去山林裡隨便找頭母狼,記得完事後洗個澡回來就行。”戰王很受傷地閉上了嘴。九重這一端坐就是一晚上。戰王的身子一直沒發燒,所以他立臥蹲在九重旁邊,在九重修煉時,戰王的嘴也一張一合的吸取着九重凝聚而來的靈氣。當九重收了功,看見戰王也同時閉上了嘴後,貌似驚訝地說了聲,道:“兄弟,你很能忍呀,就這樣坐了一晚上,不覺得浪費?”戰王傳音道:“打擊老大一下,就被封了嘴不讓開口說話。如果找了頭母狼,不合老大的脾性,那還不把我的身子骨拆了。”這邊剛說完,立即蹦躂到了一邊,離了九重遠遠的。
軍營裡已經傳出了三三兩兩的吆喝聲。沒多久,微震地面的一陣陣腳步聲傳了
過來。九重收拾了一番後,趙普剛好趕了過來。於是倆人,後面跟着一頭狼行走在一陣陣殺聲震天的隊列之間,隨處可見營帳外一道道炊煙裊裊升上高空。趙普見九重無所畏懼地看了幾眼後就沒再張望,問道:“公子可曾入過軍營?”九重說道:“未曾。恕在下冒昧地問一句,軍中是不是沒有軍師?”趙普答道:“謀長倒有幾個,軍師卻未曾聽說過。怎麼,公子也覺得營帳設立的方位不妥?”九重點了一下頭,沒再說話,心中卻記下了這個藏而不露趙普。
一座孤零零的山崗上,幾座營帳立在山腰,趙普說道:“公子,這些營帳,是在下當初力薦王統領在此設立的。可惜,這些營帳所屬的牙門將是個粗心莽夫,未在山頂設哨。所幸,山的背後是個小湖,想那党項人也不會摸過來。公子去這個營帳如何?”九重正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在夜裡也好修煉,連忙應道:“謝校事厚意,此處正合我意。”
九重和戰王隨着趙普在山腳下找到那個正在營帳內高聲吆喝的牙門將後,趙普將九重引見給了這個牙門將,隨後起身告辭。九重也從這牙門將這裡領取了戎裝,令牌後,立即動身走上了山間的小道。小道上倒有幾個暗哨突然出現在九重眼前,九重亮了亮令牌過後,那幾個暗哨笑了笑又鑽入了林中。九重在快走到那座營帳時,藏入林中把戰天劍掛在後背上後又走向了營帳。
九重剛走到離營帳裡十餘丈處,帳裡傳來一片騷動過後,三個身着戎衣,手拿武器的軍士走了出來,爲首的軍士喝到:“來人可是趙匡胤趙伍長,我是這座營帳的都伯米福德,把令牌拿出來瞧瞧。”九重把令牌拿出來一亮,米福德跑了過來,笑道:“剛纔山下有人傳信,說給我送來個‘伍長’,就是你這個娃,害的我白開心了半天,不過,看你身後有匹白狼,想必有些本領。這是韓通,也是伍長,這是你帳下的軍士石守信。石守信,領着你的‘娃娃’伍長,去你們的營帳。”米德福指認了倆人後,又對九重說道:“聽說你有些來頭,今天可能要出營。在軍營行走,將令牌系戎裝的腰上。好好幹,有志不在年高。我白天去山間逮些野物,晚上回來後來我營帳。”
九重看了幾眼這石守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一路上九重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倆人很快走進了一個營帳裡。石守信指了一個爲首的空位,說道:“伍長,這是你的鋪。我先去習箭。”說完,在九重的示意下離去。
石守信走後,九重臥在了鋪上,嘆道:“今天逃過一劫。”剛說完,連打了幾個噴嚏。山腳下,主帥的營帳裡,王饒正拍着額頭,自言自語道:“趙匡胤這小子,太滑頭,讓他溜了。不知昨夜喝醉的時候,有沒有把二丫頭許給他。不行,我得回趟府,趕緊把二丫頭藏起來……”九重身邊戰王在一旁傳音道:“老大,罵你的是大嫂子,想你的是小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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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