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那幾天一過,鳳翊身上的寒毒便又蟄伏安靜下來,他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看不出半點哪裡虛弱。
上官從那晚上過後,也不再刻意地提讓他幾月過後便回京城的話,只每日生火造飯,閒暇之時拿尚禮送過來的香木微雕一番,末了再送去鋪裡,她太清楚自己這容貌會惹事,便連坊間都是很少去的。
倒是鳳翊道愛出去逛了,也不知他在外面幹了什麼,偶爾買點魚之類的東西回來給上官燉湯喝了補身子,那模樣又是從前京城紈絝子弟一般無二,只差沒夜夜宿在風月之地而已。
上官自然也不管他,她自個得空到坊間重新置了新的牀榻和被褥,將西廂房給打掃出來,鳳翊白日出去之時,她便將牀榻和被褥擺放好,預備既然準備不和鳳翊一起過,自然就不能再睡在一塊,這不合規矩。
晚上鳳翊回來,又帶了只雞回來,他不會下廚,但似乎又不忍心上官做太多事,遂那雞拿回來之時,已經是被打理的乾乾淨淨,只剩下鍋就可以。
他笑着讓上官將雞給做了,見上官一個人在竈房忙活,他也不出去,就倚在門邊看。
見煙火之色將上官那張妖豔的五官染上薄紅,還有火光蔓延的灼熱,以及那雙細若蔥白的玉指在水裡晃動,就起了飯菜的香味,鳳翊喉結劃過,有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他胸腔之中躁動不息。
上官自然是妖嬈的,就是在竈房這樣的地方,穿着粗布的衣裳,纖細腰姿走動之間,仍然妙曼生動,她垂着眼眸,不是沒感覺到鳳翊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只是權當沒看見。
這幾日,兩人沒什麼話說,仿若那天之後就有什麼跨不過的東西橫旦在那,她不願過去,鳳翊也過不來。
一整隻雞,兩個人根本吃不完,上官只用了一半,考慮到鳳翊是個年輕男子,前幾天還寒毒發作,身子虧了場,她多數的肉都給用來小炒了,剩下的骨頭才熬成的湯。
菜不多,兩人相顧無言,鳳翊動筷之前,就先爲上官盛了碗雞湯,推到她面前,對上官如此的緘默,他也覺無可奈何,他寧願像以前那般,對他再多的壞心思,都不會忸怩反而會調笑回來的上官。
這樣的無可奈何維持到晚上入寢之時再見看到那牀新的被褥牀榻而轉爲了薄怒,鳳翊以爲會像往常那般,即便兩人心有了隔閡,但至少還是可相擁而眠,可他在房間裡等了半晌也不見上官回房。
一出門,就見西廂房裡有光亮透出,他推門進去,上官正在屏風之後換寢衣,冷不防他會進來,那衣裳帶子都還沒繫好。
四目相對,鳳翊冷笑出聲,“美人,這麼快就厭棄爺,要跟爺分榻而眠了?爺還沒把你怎麼着吧?”
上官繫帶子的動作一頓,她低着頭指頭一挑,將寢衣帶子繫好,就往牀榻走,“爺總要回京城,同宿這不合規矩。”
“規矩?你這會跟爺講規矩?”鳳翊眼有怒意,他上前幾步,就朝上官逼
迫而來,“爺日日出去尋着法子掙銀子,好養你和肚裡的孩子,你就跟爺講規矩,從前勾引爺的時候,你怎不說不合規矩了?”
他氣的簡直想扇上官一頓的心思都有了,這婦人,簡直要他命了,真不知要怎麼才說的通。
上官桃花眼一挑,紅脣邊就帶譏誚之色,她同樣冷麪冷眸地看着鳳翊回道,“爺既然都說了是勾引,那現在奴家悔了,爺還是自當回去的好……”
“上官美人!”鳳翊怒喝一聲,將她難聽的話打斷,更是上前幾步,拉着上官手腕,一把鉗制了她,俯身低頭,就狠狠地吻上了她那不乖的脣,肆意又暴虐,可帶着極大的隱忍,擔心傷了她,潛藏地溫柔緩緩用舌掃過她口齒之間,汲取她全部的蜜津,直至將上官粉舌給纏的發麻,難以順暢的說話,他才邪笑着罷手。
“乖點,別不相信爺,爺說了會對你好,也會將你肚子孩子視如己出,那便是不摻假話的,都是流着爺的血,爺還膈應什麼。”他捧起上官的臉,用額頭抵着她的,噴灑出的熱氣,喝着上官的呼吸,纏綿成一塊,再不分彼此。
上官呼吸微窒,她抵在鳳翊胸口的手一瞬抓緊他胸襟,脣動了幾下,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
“還可什麼,”鳳翊又輕啄了她脣尖一下,帶着風流的輕浮,“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趕爺走?爺一出這院門,可就沒吃沒喝,連牀都沒睡的了,美人你就這般狠心?”
聽聞這話,上官失語。
鳳翊眼見她沒那麼抗拒,遂半摟着她連拖帶拽的先將人給弄回了之前的房間,心裡打着主意,明就將那新的牀榻和被褥給賣了或者扔了,總歸不能留着,省的上官又不乖了就想跟他分榻。
在鳳翊的強勢之下,兩人又躺在了一張牀榻上,上官看着天青色的蚊帳,良久她就輕嘆出聲,“鳳翊,你一直說離家再不歸了,可這期限是多久?別騙我,我知道世家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離的。”
這話讓鳳翊一愣,他攬着上官的手倏地收緊,下頜在上官頭頂蹭了蹭,眸底的幽深恍若一波死水,“美人,爺沒辦法跟你說假話,爺也不知道是多久,可爺真什麼都不想顧了,只想跟你天荒地老,若不能和你一起,爺覺得自個真的會死……”
說到這,他埋首進上官脖頸間,嗅着她身上的淺淡體香,就覺安定,“爺知道自個這樣子很自私,可美人,你相信,只要爺還在一日,就一定會對你好一日,哪怕這命不要了都無所謂,你和孩子,爺都會寵着,不要再讓爺走了,可成?”
上官想放聲大笑,她手撫上眼,就覺悲涼蔓延過頭頂,這個世間,再沒有一點的溫暖是屬於過她,哪怕是此刻在身旁的鳳翊,那也是虛幻的稻草,根本不能救命。
“美人,美人……”鳳翊喚着她,心頭慌亂一片,上官不言不語的模樣最讓他擔心,他寧可她說點什麼,什麼都好,“美人你說話,爺不走成不?誰讓爺走,爺就
立馬死你面前,這樣,不管生死,爺都跟你一起,沒有離開……”
上官緩緩垂下手,她手腕一轉,就蒙上了鳳翊的眼睛,身子一側,瞅着他露出來的脣,低頭覆了上去,並試探性地伸出粉舌,探入他口中。
這還是上官第一次這般主動的親近鳳翊。
鳳翊明顯地愣了下,隨即便掌控局面,一手扣住她後腦勺,加深這個親吻,一直到彼此呼吸渾濁,鳳翊才鬆開她,就這樣他都還捨不得,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親着上官,無關情慾,只是繾綣。
“你這小妖精,對爺下了蠱是也不是?爺怎的就這般放不下,還是從前欠了你什麼?”鳳翊啞着嗓音問上官,他微側着身,懷裡摟着上官,一條腿還壓在上官腿上,不斷摩挲着她滑膩喜人的玉足。
上官嬌笑一聲,剛纔那麼一瞬,她也才真瞭解花九說的那話的意思,不管欠不欠,還不還,那是之於別人,和她無關,她只要自己過的好,那怎樣都行。
鳳翊能給她溫暖,這無可厚非,她貪戀這種感覺,既然兩人沒有明天,又何需在今日煩惱,反倒浪費無數時日,若她飄零無所依的一生註定孤苦,那和鳳翊一起的日子,有過這她期望過的日子,在往後的歲月裡,一如她深愛過軒轅夜,都會成爲她這輩子的回憶。
日後憶起,她至少也會覺得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也是有過的,也被人寵過,藏過,放心尖上過。
這點又和白子蘇對上官覓忠是同樣的道理。
鳳翊瞅着上官,發現她桃花眼很亮,亮的像初春滿是青澀花蕾的枝頭,只待時日一到,便能浩大的綻放,他心頭也歡喜,指腹劃過她面頰,捻了撮青絲在鼻尖一嗅就問,“怎的這般看着爺?現在才發現爺的好了?”
同牀共枕邊,喑啞的嗓音,晦暗不明的燭火,撲騰的暗影斑駁,鳳翊的發也是散着,與上官的交織在一起,就讓他面容更是俊逸地讓人心動。
“是,奴家現在才發現爺原來也挺俊的。”她眯着眼睛笑道,很享受兩人現在這樣的溫情氛圍。
鳳翊嗤笑一聲,察覺上官想通了,他手又不安份了,撩起上官衣襬,就像靈蛇一般攀爬上上官胸前的嬌嫩的粉紅蓓蕾,“這時候才發現,當罰,爺要放蟲子咬這裡,這裡……”
說着,他還真低頭就輕咬了一下。
力道很輕,只會讓上官覺得發癢,她驚呼出聲,整個身子往牀榻裡面縮,但哪裡抵擋的了鳳翊的長手長腳。
兩人笑鬧,直至上官無意察覺鳳翊微擡的昂揚慾望,猛地一下就將錦被扯來裹自個身上,還啐了鳳翊一口,“不知羞!”
鳳翊哭笑不得,這種事他能有什麼辦法控制。
他低頭看了看自個身下,確實頂起了一叢蓬起,他遂朝上官撲了過去,連人帶被地抱住,還伸手找着她翹臀的位置,揚手就是啪啪幾下,嘴裡惡狠狠地教訓道,“叫你勾引爺,再勾引就啃了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