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結果和上次幾乎完全一樣,沈學習仍然是剛好轉接着第二天就昏厥。
沈半城愁得頭髮差點白了,伺候大小姐的丫鬟終於也沉不住氣了。
沈府進了不乾淨的東西,這是府內衆人一致的觀點,否則好好的一個大少爺怎麼會得那麼奇怪的病呢?很多人猜測,也許府裡有狐狸精之類的妖魅,聽說狐狸精最喜歡讀書人,幻化成美人兒陪人讀書,順便把生理需要也給解決了……狐狸精不是人,可能在度上把握不好,解決過頭了也是有的。
丫鬟心想你們說錯了,府裡的狐狸精大約是公的。
當然丫鬟也弄不明白,本來是大小姐房內有男人的聲音,怎麼得病的成了大少爺了?難道狐狸精還會“隔山打牛”的招數?
丫鬟做出決定,找到沈半城把小姐房內的怪事說了。
沈半城更加吃驚,頭上的愁雲也更濃密了。但丫鬟的敘述也讓沈半城更篤定,自己府內肯定是有不乾淨的東西,說不定還不止一個。
沈半城從此走上了尋找高人和各種鎮宅法器的不歸路……
沈學習治病的事兒轟動很大,三江縣城很多人都知道沈府出了問題,也聽到了風聲說沈府進了不乾淨的東西。但大小姐房內有男人聲,這事兒外人卻不清楚,沈府沒人往外說,暫時也只有沈半城和那個小丫鬟知道。
秦行之能打聽到的消息,就是沈學習的病和沈府不乾淨的傳言了。
對着小丫鬟呲牙一笑,留下被自己笑容迷得滿臉紅暈的小丫鬟,秦行之離開沈府後門,往向陽大街方向走去,該幹活了。
沒走幾步,後面忽然有人叫道:“小道長怎麼有時間在此閒逛?”
秦行之回頭一看,見一座小巧的轎子門簾挑起,八姑的臉露出來,正對着自己諂媚的笑呢。
秦行之打了個稽首:“原來是八姑,您這是……”
八姑笑容可掬地說道:“奴奴去了趟縣太爺府上。”
“八姑果然交遊廣闊,連縣太爺那裡都有來往,小道佩服之至。”
“哈哈哈哈……小道長客氣了。”
八姑像是丈母孃看女婿一樣看着小道士,越看越順眼,昨天的擔憂完全拋到腦後了。除了八姑一貫秉着永遠保持笑臉這個職業原則之外,這一切都是秦行之那首詞給鬧得。
別看八姑如今人老色衰,當年也是不大不小的一個“角兒”,寫不出好詞,看詩詞的眼光卻沒問題。說起來青樓不是暗門子,從業人員的職業素質普遍較高,即使不是花魁,那也基本上識文斷字,有兩把刷子。
秦行之的詞已經不是“好”這個字能夠形容的了,八姑聽白牡丹把經過一說,赫然發現自己居然也不得不承認,以秦行之的才情,即使是混江湖的道士,也耽誤不了他出名。有個成語怎麼說來着?“脫穎而出”,錐子放在布袋裡,終究是要鑽破布袋露出頭的。
花魁私奔是青樓的損失,也會被同行笑話。
可是如果花魁從良,嫁給哪怕不入流的官員做小妾,那就成佳話了。
說到這裡可能有人會懷疑了,作爲老闆,不管怎麼說失去花魁都是壞事,怎麼還成佳話了呢?那是因爲你沒有站在八姑的角度看問題。
現在的八姑是老闆,年輕時的八姑卻也是個普通紅塵女子。
自己沒有機會從良,不代表八姑不願自己手下的姑娘從良。說好聽點八姑素質高心腸好,說直白點,八姑也願意和官員有一層特殊關係,就算不照顧百花閣關鍵時刻也能起到好作用嘛。
當然說這些都還太遠,主要還是因爲那首詞有可能讓白牡丹變得更有名氣。
這不,今天一大早八姑就跑縣太爺府上邀請知縣老爺賞光了。
大齊朝的官員並不忌諱逛青樓,這是太祖特許的。
據說當初太祖就是個風流性子,沒打天下之前也是經常流連於風月之地的資深玩家,後來結束亂世統一中原,還經常帶着功臣們吃喝玩樂。甚至有野史記載,當初太祖竟然提議要在皇城裡面弄個青樓,還好被大臣們阻止了,纔沒有遺笑天下。
既然太祖都那樣了,朝廷當然不會禁止官員逛青樓。
八姑成功讓知縣答應近期去百花閣喝酒,和小妹妹們談談心,這才心滿意得的往回走,一路上憧憬着當知縣被白牡丹的新詞鎮住,幫忙大力宣傳的美好未來。
這種心態下看到秦行之,八姑對秦行之的好感可想而知。
得隴就望蜀,八姑覺得如果能拉攏住小道士,不說別的,只要小道士再送給白牡丹幾首新詞,百花閣就真的有可能走出三江縣,跨入密州府了。
“咦,小道長是從沈半城的宅子出來的?”八姑看了一眼秦行之身後,“難道你這是又去……‘聯繫業務’啦,是這麼說的吧?”
“算是吧。”秦行之自然不會說自己是來調查研究的,反正沈學習得病的事兒大家都清楚,這也算專業對口,沒必要否認。
八姑招手讓秦行之靠近,神秘兮兮地說道:“沈家小姐也需要道長做法?不會吧,我記得人家大小姐只有十六歲,不可能那麼不檢點……”
“啊?八姑你別亂說呀!跟沈家小姐沒關係,是關於沈家少爺的。”秦行之連忙否認。開玩笑,合着八姑以爲自己師徒只會給人打胎,這說法傳開了不僅師徒兩個丟人,人家沈家小姐更屬於無辜波及了。
“哦……瞧奴奴這張嘴,道長不要見怪。我剛纔看到他家丫鬟從後門進去,還以爲……”八姑笑道,“小道長那天來我百花閣,不也是先找的一個小丫頭嘛,所以奴奴才有此誤會。”
您這坐轎子就好好坐轎子,怎麼還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超人了呢?
話說秦行之在探聽消息方面確實有一手,妙玉懷了身孕是個秘密,愣是讓他給打聽出來,隨後讓百花閣的小丫頭牽線搭橋,聯繫到八姑。
“八姑也清楚名聲對女孩子的重要性,這不能亂猜的。”
“奴奴知道。”八姑滿臉歉意,猶豫了一下說道,“道長何時再來我百花閣?”
秦行之感到很奇怪:“八姑,昨天我們剛從百花閣出來,這才過了一天,你們那兒不會又有人……你懂的。”
“不是不是,是我家女兒白牡丹仰慕道長,奴奴也希望道長常過去看看。”
秦行之靦腆的笑了:“怎麼好意思老是打擾你們,貧道乃方外之人,流連青樓也不合適呀……不過八姑開口,這個面子得給!好吧,有時間貧道會過去的,只要八姑不往外攆人就行,貧道師徒經濟狀況您也略有了解。”
八姑不懂經濟狀況的含義,不過也明白秦行之要表達的意思:“當然不會,小道長儘管過去,錢不錢的八姑我從來不在乎。”
呸,你一個青樓老闆會不在乎錢,殺了道爺都不信。
瞎扯了幾句,秦行之告別八姑,繼續往向陽大街走。
秦壽昨晚失眠,懶洋洋的曬着太陽昏昏欲睡。
“師父,弟子回來啦。”秦行之走到秦壽身邊,叫了一嗓子。
秦壽打了個激靈,沒好氣地說道:“回來就回來,喊這麼大聲幹嘛,嚇道爺一跳……小子,底細都打探清楚了?”
秦行之把沈府的情況說了一遍,問秦壽:“看這意思,他家好像還真有不乾淨的東西,也不知道是鬼還是妖。師父,你還得給我交個底,你那道法行不行呀?”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咱們鴻蒙派乃是名門大派,道法當然行。”秦壽教訓道。
“別,大道理就不要說了,來點實在的。”
“徒弟不必擔心,咱們混江湖這麼多年,你可真正見到過妖魔鬼怪?那都是人心自己多疑,爲師認爲,沈家的情況也是如此,估計實際情況也就是沈學習生病,沈半城疑神疑鬼,只要咱們的道法施展出來,讓沈學習喝一碗神仙水,說不定就痊癒了呢。”
“那麼多大夫都看不好沈學習的病,你確定你那油花子黑水能超過大夫們開出的藥方?這其實也不是關鍵,你剛纔也聽到了,藥物對沈學習不是沒用,主要還是不知爲什麼他會復發,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事兒真透着幾分邪性。”
秦壽鄙視的看着秦行之:“小年輕啥都不懂。”
“老傢伙什麼意思?”
“沈學習之所以復發,那是因爲得病的根源沒找到。爲師給他去了根,自然能治好,就算黑水無效,大夫的藥方也會有效,到時候功勞還是咱們師徒的。”
“等等,去根……師父知道沈學習的病根是什麼?”
“嗯,以爲師的經驗來看,他那是沾染了自瀆的毛病。”
“自瀆?”
“附耳過來。”秦壽低聲在秦行之耳邊說了幾句。
秦行之叫道:“老傢伙真能弄玄虛,你就說是自擼多好理解,非說得那麼洋氣。老傢伙露餡了,你按照自己的經驗立馬想到自瀆,看來你經常那麼幹,這叫做推己及人對吧?”
秦壽擺手:“別嚷嚷!爲師年輕時……咳咳,那是爲師治病救人經驗豐富。小子,自瀆可不是好習慣,傷身子,你別學啊。”
“道爺纔不會自瀆呢,我一般喜歡讓美女褻瀆。”
“得了吧,你連個媳婦都說不起,還美女,白天就不要做夢了。”
“那得怪你,不是說給我攢錢的嗎,你攢了多少?”
“爲師……咄!現在說的是沈家的事,你不要打岔。”
秦行之沉吟道:“這事兒還是很奇怪,那沈學習可不是咱們倆,人家家裡錢多得花不完,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自己玩兒自己嗎?反正我還是沒辦法理解的。”
秦壽:“那小子只有十二歲,肯定是不經意間發現了自瀆的快樂,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自瀆是會上癮了,一天不來一發渾身癢癢,他那是控制不住自己。”
“師父經驗豐富,果然是擼界的老前輩。”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