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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正義的辦公室在三樓,而楊學軍的辦公室卻是在四樓,沈揚眉在樓梯口稍稍停頓了片刻。對楊學軍,沈揚眉心裡有一種深深的忌憚,在另一個時空,在王德才的壓制之下,楊學軍似乎黯淡無光,給人一種懦弱的感覺。沈揚眉記得當時他尚沒有離開官場投身商海之時,楊學軍就已經被調入市裡任了閒職。可是在這個時空,隨着王德才的意外倒臺,楊學軍一改往日與世無爭的姿態,高調出手,一連串的分化、拉攏、敲打可謂是招招連環,招招致命,不但一舉掌控了加樑縣的大權,更是將以前一直和自己有隙的盧正義重重的打壓了下去,單從權謀而論,堪稱經典。從而也讓沈揚眉對楊學軍的認識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從內心深處,他對楊學軍充滿了敬畏。試想,一個人蹈光隱晦本就不容易,如果抓住了那一絲絲的機會,就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管他爲人如何,首先對他的手段就不能不讓人佩服。
縱然楊學軍將沈揚眉塞進青山鎮有着自己的小算盤,讓他深陷權力鬥爭的泥塘,心裡也是有着不小的埋怨。可是,翻過頭想一想,整個官場哪裡沒有權利爭鬥,楊學軍畢竟是將他送上了黨委書記的位置,從這個方面來說,沈揚眉對楊學軍又不得不心生感激。敬畏、埋怨、感激在沈揚眉心裡混雜在一起,讓他都不知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楊學軍。
敲開楊學軍的門,推門進去一瞧,楊學軍的姿態讓沈揚眉微微一愣,楊學軍愜意將雙腳放在辦公桌上,一臺老舊古董般的收音機里正播放着依依呀呀的唱腔,他則搖頭晃腦的隨着收音機裡的唱腔輕聲附和。窗外的陽光斜斜的射進來,映在楊學軍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讓沈揚眉瞬間感覺坐在對面的哪是什麼掌控加樑縣的黨委書記,儼然就是偶有閒暇享受幸福生活的普通農家老人。
楊學軍眯着眼睛看了沈揚眉一眼,簡單的點了點頭,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他則繼續沉浸在咿呀的唱段中,絲毫沒覺得他自己的姿態有何不妥。
沈揚眉訕訕的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聽着收音機裡傳出的唱段,“我正在城樓觀風景……”對於這一段,沈揚眉倒是聽得出是《空城計》的唱腔。他看着一臉沉醉的楊學軍,心裡暗想這或許正是他心境的真實寫照吧!站在城樓上,羽扇綸巾,看着對手一個個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對於權欲強的人來說,這或許就是最高的享受了吧。
一段《空城計》播完,楊學軍這才收回雙腳,起身“啪”的一聲關掉收音機的電源,笑着招呼道:“是小沈來了,好好,自己倒水喝!”
看得出楊學軍的心情十分之好,對自己的態度也頗爲親暱,可是沈揚眉卻是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表示恭謹,忙道:“謝謝楊書記,不用了!”
楊學軍眯着眼看了他一眼,良久卻是呵呵笑了起來,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開口道:“你啊你啊,我楊學軍自問看人識人的眼光還算不錯,可是獨獨在你這裡看走了眼。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溫吞水一樣的你竟然能在面對生死考驗的時候夷然無懼。”
楊學軍的話着實讓沈揚眉微微一愣,聽楊學軍話裡的意思似乎對自己早有關注,這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楊學軍怎麼會有時間關心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不過轉頭想想沈揚眉心裡也就釋然,如果不是一直都在暗中默默的觀察、忍耐、等待,楊學軍怎麼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掌握了整個加樑縣的大局,顯然楊學軍爲今時今日的佈局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面對楊學軍的誇讚,沈揚眉只能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楊學軍似乎也沒在意沈揚眉的反應,接着道:“昔日荊柯刺秦,隨從秦舞陽年十二,殺人,人不敢忤視。但是到了秦皇嬴政面前卻是色變振恐。由此可見,一個人真正的性格也只能在經歷生死考驗時才能真正的表現出來……”楊學軍自顧自的說着,絲毫沒有給沈揚眉插嘴的機會。沈揚眉也只能耐着性子任由楊學軍在哪裡滔滔不絕,“衆人皆曉得王德才爲人強勢,但卻不知剛不可久,遲早他要出事,對這點我是早就預料到了,可我沒想到這句話卻應在了你的身上,如果沒有你,想必此時項北京業已鋃鐺入獄,而我則還需蹈光隱晦,靜待時機。從這個層面上講,說你是我們兩個的福星也不爲過。”
“楊書記,您言重了,我只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當不得您如此稱讚!”話雖然這樣說,沈揚眉心裡卻在暗暗感慨。想想楊學軍說的也不錯,如果沒有他沈揚眉陰差陽錯的救了林靜母女,在另一個時空,項北京確實如楊學軍說的那樣鋃鐺入獄,王德才依然在加樑一手遮天,楊學軍依然要蹈光隱晦,靜待時機。不過沈揚眉卻在心裡暗自腹誹楊學軍似乎忘了“剛不可久”的下一句“柔不可守”,在王德才出事之前,楊學軍業已調任市裡任了閒職,怎能像今天一樣風光無限。
楊學軍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道:“面對生死,夷然無懼,你當得起我的稱讚。不過市委卻是由此將你樹立爲年輕幹部學習的楷模和榜樣,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對你拔高的嘉獎,你自己明白麼,很多人等着看你的笑話呢?”
沈揚眉自襯和楊學軍沒有太深的接觸,更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是卻沒想到他卻是一反常態,說是交淺言深也不爲過。不過對於市委轉移矛盾的手段,沈揚眉自然是心知肚明,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明白了,那現在我問你,小沈,是不是心裡有些忐忑,二十多歲,出任加樑三鎮的鎮長,你也算是頭一個。是不是怨我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
沈揚眉沒想到楊學軍說的如此直白,神色一滯,吶吶不知如何說話,楊學軍看着他的窘態,卻是又笑了出來,道:“我已經看錯你一次了,我不希望自己再錯一次。所以,我給了你這次機會,只是希望你能頂住壓力,儘快的熟悉工作,將來用實際行動告訴那些質疑你能力的人,讓他們閉嘴。”
“楊書記,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楊學軍卻是擺手打斷了沈揚眉的話,道:“大話空話就不要講了,我承認將你推上前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楊學軍卻是不管沈揚眉的反應,自顧自的道:“我只是想告誡你幾句,希望你能記住。凡屬當官的都一個通病,那就是自己勾心鬥角可以,可是偏偏不喜歡下面的人也有樣學樣。尤其鄉鎮一級的領導,最貼近老百姓,權術玩得太過了是大忌,老百姓都察覺出了官場的黑暗,那你的仕途也就到頭了。所以在鄉鎮一級,核心的核心是穩定和發展。這些我希望你能明白!”
沈揚眉連連稱是,雖然這些話從楊學軍這個最喜歡玩弄權術的人嘴裡說出來感覺有些怪異,可是沈揚眉卻是知道卻是金玉良言。
楊學軍眯着眼睛看着沈揚眉,讓他突然感覺有點不舒服,感覺楊學軍看的不是一個人,好似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端詳了沈揚眉一陣,楊學軍嘆了口氣,慢慢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頹然的擺了擺手,“去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能夠幹出一番成績。”
沈揚眉不知道楊學軍的心裡又有了什麼變化,趕忙告辭離去。看着沈揚眉離去的背影,楊學軍喃喃自語道:“可惜了,不能爲我所用!”聲音低微,恍不可聞!
從楊學軍的辦公室裡出來,沈揚眉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中有些迷茫。如果盧正義對他的態度已經讓他難以捉摸的話,那麼楊學軍對他的態度更是讓他心裡惶恐不定。幸好這兩人釋放出的信號都是善意的,並沒有對他冷嘲熱諷,大肆打擊。可正因爲如此才讓他心神難定,楊學軍的手段他早就領教過了。雖然楊學軍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是楊學軍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也猜測不出,只是沈揚眉不知道楊學軍哪裡來的信心,似乎堅信他沈揚眉孤身一人可以將青山鎮的局面打破。
而盧正義的態度則更爲曖昧,似乎有意將青山鎮經營了幾年的成果拱手讓給他沈揚眉。沈揚眉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好事,盧正義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是受了楊學軍的刺激,明白了他一個人終究不是楊學軍的對手,通過這樣的方式向沈揚眉和項北京示好,然後和項北京聯手和楊學軍鬥一鬥,還是另外有什麼其它的打算。
胡思亂想了一番,沈揚眉也沒能理出個頭緒,索性搖搖頭。畢竟這些都是好事,既然猜不透他們心裡的想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相信只要自己謹慎一些,應該不至於鬧出什麼大的亂子。深吸一口氣,沈揚眉舉步朝着王學新的辦公室走去。雖然正式的任命文件還沒有下達,可是既然任命已經在常委會通過,而且主要領導有分別和他談了話,這件事基本是就已經定下來了。既然如此,他還是需要和王學新交接一下工作。雖然這一陣子,手頭的工作已經和王學新交接的差不多了,可是那畢竟是私下的動作,現在卻是要進行正式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