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此次前來,還有一事要稟告主子,蓮妃之前已經託太后派人接她的妹妹進宮,想必,定是有所打算,還請主子你防着點。”流風輕輕的掃了吟歡一眼,略頓了一瞬才說道,“主子,蓮妃那個人絕非一般……若有必要,奴才可以將其除去。”
“區區一個蓮妃,不過是善於爭風吃醋的主罷了,何足爲懼?”吟歡輕輕的嘆了口氣,真正讓她心有所懼的人,是蒼靖承,蒼凜塵卻對他百般重用,只怕哪一天,終究會成爲心腹大患。轉頭看着流風,“你先回去吧,要是被人看到你在這裡,必會引起懷疑,反而會誤了大事。”
“是,主子。”流風拱手轉身。
看着流風身形輕盈如燕,躍身消失於黑暗之中,吟歡微微眯了眯眼,原來這個流風,也是一個身手了得的高手。整個事情雖然她是不知道,不過,也猜到了個大概,贏國皇帝,也就是她的親爹,雖是被滅國了,但肯定不會輕易罷休。她和流風便是被派到擎國來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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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贏國皇帝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已經不是往日的夏吟歡,路要怎麼走,決定在她,就連蒼凜塵也沒權利左右。
“娘娘,蓮妃派人來請娘娘晚上移駕到映祠宮,說是……說是要給她的妹妹洗塵,還邀請了皇上參加。”安德守在一邊看着宮女爲吟歡打扮,一邊輕聲說着。這安德看着謹小慎微,實則心思剔透,蓮妃多日來被蒼凜塵冷落,不心生怨恨就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在這個時候設宴?“不如,就讓奴才去回了她去。”
吟歡淺淺一笑,嘴角泛起弧度絕美的漣漪,“皇上昨夜已經給本宮說過今日之事,只怕本宮今夜若是不去,便是應了太后說的那句話,正好給她機會懲治本宮。本宮又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遂了她們的意?”
“可是奴才自打天亮開始,這眼皮子就一直在跳,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哎呀,你們都先下去。”安德像是被眼皮跳得有些不耐煩似的,揮了揮手,摒退左右。
走到吟歡身邊,繼續道:“娘娘,蓮妃早就對這個後位虎視眈眈,本以爲藉着娘娘你被打入冷宮,能在這東宮佔得一席之地,誰知道,娘娘你不僅重執鳳印,更是深得皇上的恩寵。蓮妃在這個時候召她的親妹入宮,還大擺宴席邀請皇上,只怕沒那麼簡單。”
安德自幼長於宮中,對後宮中事耳濡目染多年,自然知道這件事必定不是那麼簡單,而這一切,又都發生在太后剛剛回宮時。蓮妃於擎國和蒼凜塵有恩,又與蒼凜塵青梅竹馬,所以,儘管她一錯再錯,蒼凜塵也沒對她處以極刑,更是在宮中上下保住她的名聲。這也是爲什麼蓮妃處處招惹她的底線,她也能一忍再忍的原因,只是爲了不想讓蒼凜塵爲難。
吟歡緩緩起身,安德趕緊走到她的身後替她整理衣服,看着銅鏡之中妖而不媚,豔而不俗的模樣,不由得莞爾,她還真是沒有化妝的習慣,看着美得像是畫中人兒般的自己,不知道,他看到自己今天這副打扮,會有什麼反應呢?“安德,替本宮拿鳳袍來。”
安德先是一徵,最後,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了,激動的沒有稱是就匆忙跑開,沒一會兒,小心的替吟歡換上,“娘娘,身爲東宮之主,怎麼可以不穿鳳袍?也就皇上由得你的性子。”話雖是略帶着點責備之意,但卻是出自真心的爲吟歡苦盡甘來感到開心。
安德看着吟歡,不由得驚歎一聲,眯眼笑道,“娘娘越發美麗了,比起我們擎國第一美人的蓮妃更勝一籌,怪不得皇上對娘娘越發的傾心。”
吟歡淡淡的掃了一眼安德,“安德,言多必失。”
安德立刻退後兩步,跪在地上,“娘娘,是奴才多言了。請娘娘恕罪。”
吟歡沒再說話,安德立刻起身扶着吟歡往御花園前去了。
吟歡出現在蓮妃的映祠宮時,裡面已經熱鬧非凡,看來今日蓮妃所宴請的,幾乎是全後宮的人,而對於吟歡的出現,有幾位妃子的身子動了動,卻見蓮妃依偎在皇上身邊像是沒看見似的,對於一旁太監的唱喝‘皇后駕到’也置若罔聞,附在皇上的耳邊輕聲在說着什麼,皇上俊眉微揚,像是心情不錯。
衆妃嬪也不敢起身施禮,只得不安的坐着。
吟歡一挑眉,安德正欲上前再傳一次,卻被吟歡眼神示意頓住。這時,一道明黃快速的竄到她的面前站定,“要不是這身鳳袍,朕還真不敢相信是皇后你。”蒼凜塵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戲謔,可是眼神卻有掩飾不住的驚豔。
他上前拉起她的柔夷,周圍已經安靜得幾乎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這個場面雖是看着溫馨,但在衆人眼裡,卻詭異無比。都說皇上連着好幾日都寵幸皇后,連最寵愛的蓮妃也遭到了冷落,可是今日皇上在百忙之中也來參加蓮妃所辦的宴席,衆妃嬪都深信皇上與蓮妃之間的感情根本無人可取,沒想到,皇上居然會親迎皇后入場。
“姐姐。”蓮妃嬌聲傳來,今日的她精緻妝容,秀美的五官傾城絕色,膚如玉瓷,吹彈可破,曲線完美的玉頸透出誘人的弧度。蓮妃翩然而來,“姐姐能得皇上親迎,真是天大的福氣,妹妹看着可真是羨慕。”
這話聽着雖是沒什麼毛病,可是這後宮的妃嬪誰不知道這是在暗責吟歡不分尊卑,居然比皇上還要晚到。
吟歡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笑道,“蓮妃這聲姐姐可是喚得好,讓本宮想起原來本宮是皇后啊。瞧着諸位吃喝正歡,爲蓮妃道喜,本宮還以爲自己只是一個客人。”兩句簡單的話,一來,斥責衆人不起身施禮,二來,告訴衆人,這裡她纔是主子,六宮之首。
衆妃嬪見皇上沒出聲,蓮妃面色不霽,立刻跪在地上迎接,吟歡這才與蒼凜塵攜手走上主位,坐在了之前蓮妃所坐的位置上。蓮妃看着臉色變得鐵青,終是不悅的走到一旁側位坐下。
吟歡掃去,見坐在蓮妃身邊一個年約十六歲左右的少女,身着一襲桃粉色羅裙,銀白色華衫,款式簡單,顏色素雅,秀髮如墨,僅有一支雅緻的流蘇髮釵,一雙水眸大大的,清澈得似乎能見底的湖水。
而她也似乎這才發現偷看皇后被皇后逮了個正着,慌忙低下頭,吟歡嘴角輕輕一揚。
沒多久,之前的尷尬悄然化解,衆人也開始談笑風聲,吟歡見蒼凜塵的樣子似乎是些疲憊,幾杯酒下肚,便顯得有些不勝酒力。吟歡正欲起身扶他回宮休息,卻見蓮妃已經先一步上前來了,“娘娘,皇上近日來處理國事疲憊不堪,不如就讓奴才們送皇上先行回宮休息可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次蓮妃禮儀十足,蒼凜塵看着吟歡,輕聲說道,“你就在此處代朕出席罷,朕就在映祠宮略作休息,一會還有些要事要與皇弟和衆大臣商議。”
吟歡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宮人扶着蒼凜塵離開,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妥,又說不上來。
在蒼凜塵離開之後,衆妃嬪漸漸的便開始有些意興闌珊,不過一個時辰,衆人也都漸漸的散了開去,只剩下幾個平日就喜歡跟在蓮妃身後逢迎拍馬的妃子與蓮妃交談甚歡。安德悄然出現在吟歡身後,俯身低聲說道,“娘娘,映祠宮的奴才說皇上身子有些不適,已經命人去轉告靖王爺國事改日再議,但沒人知道皇上還在不在映祠宮中。”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吟歡揚脣輕笑,蒼凜塵是皇帝,後宮三千,她雖是不能接受,可是,卻偏偏對他動了真情,除了放開心扉不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別無它法。吟歡沒與任何人說,便獨自帶着安德離開,蓮妃還是親自將吟歡送到宮門口,“娘娘,皇上剛纔命奴才來給臣妾傳話,皇上今夜便在映祠宮歇息了,請娘娘明日來接他回東宮。”
吟歡轉身直視着蓮妃,冷然說道,“好好伺候着。”
蓮妃的雙手緊握成拳,什麼時候,輪到她反客爲主了?爲了成就大事,她一定要忍。輕輕一笑,“是,臣妾領命,臣妾恭送娘娘。”
天剛亮,安德便在門口輕喚,“娘娘,早朝的時辰快要到了,是時候去清蓮殿接皇上了。”
話音剛落,門已經應聲而開,吟歡已經神清氣爽的站在他的面前,但是眼底的黑影隱隱可見,安德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想必娘娘定是一夜沒睡,就等着天亮呢。吟歡如鴉翅般的睫毛輕輕垂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在身邊,自己居然會有些睡不着了,習慣他親暱的擁抱和他身上的龍涎香。
兩人一起到了映祠宮時,居然門口無宮人看守,而容嬤嬤候在殿門口,見是吟歡,像是嚇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吟歡微一挑眉,這容嬤嬤的聲音也略微高了些,就像是在故意提醒什麼人,而這時,蓮妃的寢宮之內,隱隱傳出哭鬧聲,吟歡正欲往裡面走,容嬤嬤已經跪行幾步攔住吟歡去路。吟歡不動聲色的看着容嬤嬤,臉色凜然,眸帶冽色。
安德沉聲怒斥,“大膽,居然敢攔皇后娘娘的大駕?”
容嬤嬤立刻爲難的低着頭,“皇后娘娘……奴婢……奴婢……”
“滾開。”吟歡沉聲斥道,聲音裡沒有任何的起伏,卻隱隱能聽到一絲殺氣,容嬤嬤身子一顫,吟歡已經從她的跟前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