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言道:“像義陽公主這樣的鬼嬰,兼具鬼族和人族的天賦,修行速度極快,她的真實骨齡爲師目前也無法準確判定,但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她的修爲雖然用秘法遮掩住了,爲師估計至少在天玄境七重以上。”
陽炎瞳孔微微收縮,不超過二十五歲的骨齡,至少天玄境七重的修爲境界,如此驚世駭俗的進境,幾乎把九州會晤的天驕都碾壓了一頭。
雖然修煉速度不能代表一切,卻是至關重要的一節。
“炎兒,如果有一天你和她或者鬼族交上手,除了不可沾染上鬼氣之外,務必要小心他們的神魂攻擊。”冰若言微有些嚴肅地說道。
陽炎心下一凜,師尊如此囑咐,想來鬼族的靈魂一定無比強大,令人防不勝防。
冰若言頓了頓,補充道:“若與鬼嬰雙修,不僅有莫大好處,還有微乎其微的機率獲得鬼族血統。”
陽炎頓時明白義陽公主爲何這般受人追捧了,難怪她聽見幾位血月王子拜見時會是那般神態。
篤篤!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侍女春花的聲音傳了進來:“彥揚公子,若冰姑娘,殿下有請。”
陽炎和冰若言對視一眼,故意弄出慌忙起身穿衣的動靜,呼吸微亂道:“馬上就來!”
打開房門,春花看着面色紅潤的陽炎,清冷出塵,衣衫刻意整理過卻依舊微有些凌亂痕跡的冰若言,一臉意味深長地朝着裡面探了探,笑侃道:“兩位好興致,快隨奴婢來吧。”
客事廳中,秋月侍女已先一步將王婷帶到,在衆人目光的打量下,略顯侷促不安。
“眉清目秀,膚白若雪,窈窕有致,淮陰縣令的千金倒不失爲美人,聽說你在問劍宗修行,還是核心弟子?”月無損點評着問道。
王婷道:“是。”
“想來王小姐得到了問劍宗不少真傳,本王子對問劍宗的問天一劍嚮往已久,不知可否爲本王子展示一二?”月無損道。
王婷忙道:“問天一劍乃宗門絕學,小女子無緣習得,恐怕令三王子殿下失望了。”
“原來是這樣。”月無損點了點頭,眼裡的興趣已然散了許多。
不一會兒,陽炎和冰若言在春花引領下走了進來。
義陽公主爲雙方作了介紹,月無虧笑道:“義陽,你這看人的本領恐怕還得跟王兄們多學學。”
義陽公主眸光微凝:“大王兄何出此言?”
月無虧道:“一個靈元境一重,一個靈元境巔峰,一個剛踏入天玄境不久,如果你打算將他們帶進血月玄境,只能是讓他們送死。”
義陽公主道:“大王兄知道些什麼?”
月無虧搖頭道:“我只是提醒一下罷了,本王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便是真的離開了,讓得其他人都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個大王兄,就是喜歡神神秘秘的。”月無勇撇了撇嘴道。
月無損、月無落、月無棱對視了一眼,也起身告辭。
“三位王兄慢走。”
義陽公主看向月無勇道:“八王弟還有什麼事麼?”
月無勇嘿嘿笑道:“七姐別這麼快趕我嘛,十三弟還在呢。”
陽炎這才知道原來義陽公主在血月諸多王子王女中排行第七,倒是巧了。
月無辰見義陽公主目光看來,也不作沉默了,笑着開口道:“小弟閉關多時,想多在府中逗留一日,與姐姐敘敘舊,姐姐不會不答應吧?”
義陽公主眼中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異色,看向月無勇道:“你回去吧,明日我再去找你。”
月無勇道:“好吧,那小弟就先告辭了。”
走出客事廳時,他臉色陰沉了下來,眼底深處涌現出濃濃的嫉恨。
義陽公主對陽炎道:“你們也先回去吧。”
“慢。”月無辰叫住三人,向着陽炎緩步走了過來。
義陽公主疑惑的目光在他和陽炎之間來回,難道他們認識?
陽炎轉回身,拱手道:“十三王子還有何見教?”
“這位兄臺,本王子覺得你有些熟悉,我們可是見過?”月無辰笑着問道。
試探!
換作其他人,只怕立刻就會露出馬腳,但越是如此關鍵之時,陽炎越發可以泰山崩于山前面不改色,心不驚,肉不跳。
他平靜如水地回道:“在下不曾見過十三王子,或許是殿下偶爾在哪遇見過在下,充其量只是萍水相逢罷了。”
月無辰盯了他半晌,始終瞧不出破綻,只好笑道:“可能是本王子的錯覺,你下去吧。”
“是。”陽炎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和冰若言、王婷二女離開了此地。
他的心中卻是敲響了警鈴,月無辰不可能無緣無故試探他,真有可能是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熟悉,那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了。
“這個月無辰,不會也是……”陽炎用戰魂溝通冰若言問道。
以前他沒往這方面想過,可知道鬼嬰的存在後,再聯繫到那月無辰身上的圓月印記,以及義陽公主對他隱約不同於其他血月王子的態度,都在引導他向這個方向去揣測。
而且,月無辰的修爲,他沒有探查,卻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和當年不可同日而語的氣息,給他一種極爲危險的預感。
“不錯。”冰若言肯定了他的猜測。
陽炎想到一個奇怪之處:“本宮以前接觸月無辰時他和平常人並無不同,當年他的天賦和實力尚不及殷氏兄弟。”
冰若言道:“只有一種可能,以前他的鬼族血脈被封印了,後來解除了封印。”
“其他血月王子呢?”陽炎問道。
冰若言道:“他們都是純粹的人族,除非他們也有的鬼族血統還被封印着,而且那種封印連爲師也察覺不到一絲端倪,但這種可能性極小。”
陽炎心中一凜,這麼看來六位血月王子中,最危險的或許並不是大王子月無虧,反而有可能是這個月無辰。
“師尊,麻煩您繼續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陽炎臉色凝重起來,對着冰若言說道。
……
“你認識彥揚。”義陽公主見月無辰一直看着陽炎等人離去的方向,開口問道。
月無辰這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只是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或許真如他說的,有過萍水相逢。”
義陽公主眸光閃動了下,突然聽到客事廳大門關閉的聲音,嬌軀不由一僵。
一隻蒼白如紙的手掌撫上了她的秀髮,撩起幾縷湊到鼻端,月無辰深深嗅了幾口,陶醉道:“姐姐的身體還是這麼香,不,比以前更誘人了。”
義陽公主冷斥道:“放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月無辰鬆開,任由血紅色長髮從指間滑落,如絲綢一般。
驀然,他捏住義陽公主的下巴,眼裡紅光照耀着那張妖豔的櫻脣,邪魅一笑道:“可你永遠都無法反抗我。”
說着,他緩緩低下頭要去親吻她的雙脣,義陽公主眼裡流露出強烈的厭惡之色。
她沒有反抗,只是垂下那雙美眸,顫抖着睫毛,抖落兩顆晶瑩的淚珠。
臉頰上傳來輕柔的觸感,同以往一樣,月無辰這次依舊沒有真的親吻她嘴脣,但這一次,他也比之前更放肆了。
月無辰的手指往下劃過她輕輕顫慄着的嬌軀,直到遇了傲人的聖峰才倏然止住。
“姐姐,總有一天,你會完完全全屬於我。”月無辰在義陽公主耳邊輕聲說道,宛若魔咒。
義陽公主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別這麼無情嘛,本王子說了要逗留一日就不會食言。”月無辰說着,退後一步。
“隨你。”義陽公主冷冷道,打開客事廳的大門走了出去。
月無辰在她背後說道:“血月玄境裡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本王子提醒你了吧,好姐姐?”
義陽公主身形一頓,又一言不發地擡步離去。
月無辰嘴角微勾,就是要一次次突破她的心理防線,但又不太過分,讓她逐漸習慣更深入的曖昧,才能最終俘獲她的身心。
下一次,他就不會繼續這麼便宜地放過她了。
義陽公主跑回房間,嘴脣已經被牙齒咬出了血,紅色瞳仁折射出凜凜恨意。
下一次,她不會再忍!
“殿下,您還好吧?”貼身侍奉她的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義陽公主道:“沒事,你去把彥揚叫來,只叫他一人。”
“知音明白。”侍女應聲而去。
陽炎沒想到月無辰留下來竟然是爲了輕薄義陽公主,而義陽公主明顯不情願,卻又沒有任何反抗,月無辰本可以爲所欲爲,卻又點到爲止。
他完全搞不懂了,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時,名爲知音的侍女讓他去見義陽公主,陽炎二話不說答應了。
他直覺到,義陽公主要對他推心置腹了。
“還記得我爲什麼要殺威廉麼?”義陽公主問道。
陽炎點頭道:“他是別人安插在你身邊的暗子。”
義陽公主並不意外他能猜到,語氣平靜道:“他是月無辰的人。”
陽炎故作意外道:“十三王子?他爲何如此?”
“是啊!爲何如此?”義陽公主反問了一句,悽然笑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呵,你說他爲何如此?”
乍聞此言,陽炎不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