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眼眸一轉,附耳貼在房門上。
“彥郎,公主殿下好像很看重你,不會是……”首先入耳的是若冰憂慮的聲音。
“當然不會,冰兒,我心裡永遠只有你一個人,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彥揚信誓旦旦地安慰道。
“嗯。”若冰輕輕應了聲,飽含深情地道:“我相信你。”
“那……我們就寢吧?”彥揚語含期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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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行,萬一給人聽到了怎麼辦。”若冰羞怯地回絕了。
彥揚勸說道:“布個隔絕聲音的結界不就好了,來嘛冰兒,我們都這麼多天沒有那個了。”
被他這麼一說,若冰好像也有點想了,於是順水推舟,顫聲道:“好……好吧,你……你輕點。”
隨即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房間裡歸於一片安靜。
“想不到這個若冰姑娘看着是個冰山仙子,在情郎面前也會融化成水。”春花暗忖了一句,紅着臉離開了。
房間裡,陽炎和冰若言衣衫整齊地並坐在軟榻上,相視一笑。
“炎兒的演技越發精湛了。”冰若言柔聲道。
陽炎淡笑道:“那也是師尊配合默契。”
笑容斂住,陽炎正色道:“師尊可否監視義陽公主的一舉一動,不讓人發現?”
冰若言道:“可以,你準備好,我把監視到的畫面同時分享到你的腦海中。”
“好。”陽炎點頭道,這樣一來能夠“直觀”看到一切,自是再好不過了。
冰若言闔上眼睛,陽炎也立刻靜氣凝神,少頃後,便是接收到了來自義陽公主的畫面。
“公主殿下,您沐浴的水準備好了。”一名侍女垂首在旁說道。
義陽公主面無表情地道:“端進來吧。”
那名侍女拍了下手掌,很快便有四名侍女擡着一個大浴桶進來,放在中央。
裡面裝的根本不是霧氣蒸騰的熱水,赫然是鮮紅的血液,逸散着濃郁的血香味和藥香味。
“你們都出去。”義陽公主揮退侍女們,盯着浴桶看了一會,開始寬衣解帶。
曼妙絕倫的身體曲線在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的血紅色長髮掩蓋下若隱若現,溫柔可人的面容,搭配一雙紅色瞳仁的美眸,尤其當她跨坐進滿是鮮紅血液的浴桶裡時,映襯着病白嬌柔的肌膚綻放出妖豔誘人的光澤。
用鮮血沐浴,怎麼都讓人感覺瘮得慌,而且陽炎猜測那些血也不是普通的血,多半又是那些純陰少女流出來的血。
如果義陽公主既要每日吸食,每次沐浴還都要這麼一大桶血,絕不是行軍路上帶着的那十幾名少女供應得起的,這些精心培育起來的“糧食”也不可能用來殺雞取卵,只可能那些少女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以血月皇朝表現出來的國力,根本不足以辦到,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勢力支持着。
鬼族麼?
陽炎很快否定了,在九天十地都能攪弄風雲,覆滅東風神國的鬼麪人都只是鬼族的爪牙,如果血月皇朝直接背靠鬼族,在小小的乾域根本沒必要隱忍蟄伏。
心念轉動之時,那浴桶裡的鮮血水位越來越低,直到被義陽公主嬌小的身體吸收殆盡,赤身坐在空桶裡的她較之前更加顯得妖豔之美,無形中散發着吸引人的異樣魔力。
不僅如此,她那病白的肌膚更加光滑細嫩,還隱約泛着一絲正常人的紅潤,不過正在逐漸消退,不過一刻鐘,就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義陽公主幽嘆了口氣,長身而起,優雅動人地穿上衣服,喚道:“來人。”
剛纔的侍女們推門而入,其中四名侍女將浴桶帶走,回來覆命的春花和另一名侍女留了下來。
春花道:“彥揚公子和若冰姑娘的確是道侶關係,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了。”
義陽公主沒什麼表情地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春花猶豫着,貝齒輕咬下脣,忍不住問道:“殿下爲何這般看重他們二人?”
義陽公主看了她一眼,後者立即噤聲退下了,心中疑惑更甚。
殿下素來對男子不假辭色,甚至是有些排斥,卻對那名叫彥揚的公子似乎青睞有加,若說情竇初開,可從她眼睛裡也看不出有絲毫的情愫。
另一名侍女也有事稟報道:“殿下,三王子殿下求見。”
義陽公主眉頭輕皺,神情頗爲不耐道:“讓他去客事廳候着。”
“是。”
這名侍女前腳纔出門,後腳又匆匆進來兩名侍女,同時稟報道:“殿下,四(五)王子殿下求見。”
義陽公主眉頭皺得更深了:“讓他們去客事廳等着。”
還沒完,很快又接連有侍女前來稟報。
“殿下,八王子殿下求見。”
義陽公主神情已顯露出些許厭煩來,依舊是讓八王子到客事廳等着。
“殿下,十三王子殿下求見。”
義陽公主臉上掠過一絲厭惡,冷淡道:“知道了。”
她坐到梳妝檯前,簡單打扮了下,出了房門。
客事廳內,血月當朝五位王子齊聚一堂,大眼瞪着小眼,氣氛相當微妙。
直到義陽公主的到來,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衆王子紛紛起身離座。
“義陽見過三王兄、四王兄、五王兄。”她朝着三位兄長盈盈行禮,儀態端莊無瑕。
“義陽不必多禮。”三位王子風度翩翩地道,都想伸手扶她起身,不由互視一眼,又尷尬地都縮了回去。
義陽公主恍若未覺,禮畢起身,改由八王子和十三王子向她行禮。
“見過義陽王姐。”
義陽公主頷首道:“請坐。”
說着,她當仁不讓地坐上了主位,各位王子依長幼之序於客位落座。
環視衆人,她幽幽開口道:“血月玄境開啓在即,三位王兄和兩位王弟理應好生準備纔是,怎地有空來見義陽?”
“呃,這個……”
五位王子麪面相覷,他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誰想撞到了一起,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大王子殿下駕到,在門外求見!”
突然又來一道通傳聲,衆人神色皆有變化,使得氣氛更凝滯了,怎麼連他也來了?
“快請。”義陽公主反應過來,開口道。
淵深莫測,氣度超凡的一人走進客事廳裡,正是血月大王子,月無虧。
“都在啊,義陽府上這麼熱鬧?”月無虧看到自己的五位王弟,並不意外地說道。
“大王兄。”義陽公主和五位王子皆起身行禮。
月無虧含笑道:“這裡只有自家人,就不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了。”
他的目光看向義陽公主,道:“義陽,第一次出征可有收穫?”
義陽公主道:“還好,大王兄日理萬機,想必有要事,但說無妨。”
月無虧笑道:“我就喜歡你的快人快語,這次血月玄境收集血靈髓,希望義陽能夠爲大王兄助上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客事廳裡的氣氛立刻就變了,其他五位王子都一改之前溫和爾雅的態度,神色不善起來。
“大王兄此言差矣,我和四王弟、五王弟也是義陽的王兄,義陽若是幫你,豈非對我等不公?”三王子,月無損冷聲說道。
四王子,月無落附和道:“血月玄境決定王位繼承人是本朝歷代傳統,爲的就是公平公正,大王兄這麼做,縱使贏了,怕是兄弟們也難以心悅誠服。”
五王子,月無棱道:“按照規矩,義陽也是有競爭王位權力的,大王兄強人所難了。”
“是啊,義陽王姐也有繼承權,憑什麼讓她幫你?”八王子,月無勇和義陽公主年紀最相仿,關係也最爲親近,更是直言不諱。
唯獨十三王子,月無辰保持着沉默,冷眼看着王兄們針鋒相對。
面對四位王弟不善的言語,月無虧面不改色,淡然自若道:“第一,我血月王室不限制王女繼承權,但立朝以來從未有女子稱帝,義陽能做這第一人麼?”
“第二,我是在徵求義陽的同意,並沒有強迫她答應。”
“第三……”
他頓了頓,反問道:“諸位王弟聚集於此,捫心自問,難道不是本着和我一樣的目的麼?”
四位王子瞬間啞火了,他們當然是爲了爭取義陽公主的幫助來的,只不過大王子先坦率說出來了而已。
但此時怎可承認,一個個怒容滿面道:“胡說八道!大王兄如此污衊我等,實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月無虧不與他們爭辯,含笑看着義陽公主道:“義陽考慮得如何了?”
其餘幾位王子也都有些緊張地看來,義陽公主盈盈躬身,歉聲道:“爲了公平起見,請恕義陽無法應承大王兄厚愛。”
幾位王子不由鬆了口氣,月無虧面不改色道:“事關重大,還請義陽多加考慮一二。”
說着,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話鋒一轉道:“聽高陽王妹說,你帶回來了幾個人,正巧大家都在,何不給王兄王弟們引見一下。”
“是啊,能讓義陽王姐帶入府中,那幾人定非凡俗之輩,如不一見實乃憾事。”月無辰開口附和了一聲。
義陽公主本待回絕,聞聽此言,只好改口道:“好吧。”
轉頭對着身旁侍女道:“去請彥揚他們過來。”
陽炎“看着”一衆血月王子圍着義陽公主大獻殷勤,不由心中微動,他們爭的恐怕不止有血月玄境。
問冰若言道:“師尊,鬼嬰在修行方面可是有何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