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禳苦笑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當陽縣主冤嗎?也許吧,但這個世界,從你出生開始,就是不公平的了。
“想來第二個理由是,有權勢的人,不願意得罪呂坦夫。敢得罪呂坦夫的,卻沒有權勢,所以當陽縣主便找上本王?”趙禳說道。
當陽縣主搖了搖頭,道:“王爺的話只是說對了一部分,首先這不是得罪呂相公的問題,而是得罪呂家三郎的問題。呂相公可不願意呂家三郎迎娶妾身呢……”
說到這裡,當陽縣主露出一抹悽婉,那一刻的美麗,就讓人彷彿穿越了時空,看到了垓下時候,虞姬自刎的那一瞬間的悽美。
只是很快當陽縣主便收斂了那一瞬間的悽美,露出調皮的微笑道:“不過呢!誰叫妾身如此國色天香呢?咯!咯!~”
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看着當陽縣主,趙禳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剛纔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錯覺呢?是自己精神恍惚嗎?
當陽縣主不知道爲什麼,偏了下頭,側眼看着茶盞。漫不經心的說道:“要讓呂家三郎知難而退的辦法不少,只是時間都要很長的。最好自然是要讓呂家三郎知道妾身已經有男伴了,這男伴就難找了。首先不能夠年紀太大的,要不然誰都知道這事情太虛了,第二要有一定官身的,要不然這擋箭牌怕就成了紙皮牌了,一捅就破。第三。要是一位美男子。最好有才華!”
說到這裡。當陽縣主俏眸凝視着趙禳的側臉,花癡般的喃喃道:“多俏的小郎君啊!古之張易之也不過如此!”
趙禳登時滿額頭都是黑線,張易之是武則天的男。寵,最後還被太平公主賜死。說白了就是高級小白臉,下場還是挺慘的那種。也就是當陽縣主這美人,換了其他人,趙禳說不得給對方當場翻臉。
不過趙禳也因此忘記了琢磨當時當陽縣主的表情真僞,黑着臉說道:“縣主。你這是褒,還是貶啊?居然把本王比之張易之這面。首!”
當陽縣主撲哧一聲,笑了。“小王爺,怎麼像怨婦那樣的呢?”
趙禳發現孔老二說出來的話,還真是挺有道理的。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對方諷刺了自己,對方還有道理。
明智的小王爺,聰明的選擇了岔開話題。“縣主,你還沒有說第三個緣由呢!說來讓本王聽聽,要不然本王可不會如此輕易就應諾下來的!”
當陽縣主笑嘻嘻的說道:“實不相瞞,妾身當日被小王爺在白礬樓上的風采迷倒了。那一曲的《赤壁懷古》,可是叫天下士子都爲之傾倒!那豪邁的痛飲。酒水灑落,粘在衣服上,露出那結實的軀體,叫妾身每夜都輾轉反側啊!”
聽着當陽縣主如此赤。裸的調戲,趙禳雖然已經不是雛兒,卻也扛不住,連忙掉站起來,倉惶逃竄道:“本王應諾下就是了!應諾就是了!”
說話間,趙禳已經臉紅耳赤的落荒而逃了。
後面傳着當陽縣主那充滿快樂的嬌笑聲,笑的趙禳滿頭大汗。尼。瑪的,誰說古代女子溫婉的?都是女流氓,不!是女。色。狼纔對!
驅動趙禳答應下來的不僅僅是當陽縣主的相逼,更是有趙禳已經約了幼浣、王婉瑩,蝨子多了不怕癢,更不在乎多上那麼點蝨子。
當陽縣主走了後,趙禳並沒有能夠安靜下來。現在趙禳已經不比當初的閒散王爺了,屬於封疆大吏不說,對於當今聖上還有斐然的影響力。
同樣要拜訪的人也不少,就好比趙禳昔日的老師宋庠,現任知制誥,官職不算高,不過權力卻大。負責起草宋仁宗的詔書,看似是執行人,但文人書寫,一字之差,就可以造成不同的效果。就好比屢戰屢敗和屢敗屢戰,看似一樣,實際上前者是無能的意思,後者卻帶着悲壯的勇敢。除此之外,宋庠還帶有顧問的職責,清貴得緊。
除了宋庠之外,還有很多人需要拜訪,比如范仲淹,宋庠之兄太常博士、直史館宋祁,呼延家、國舅李用和等。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士子想追隨趙禳,不過趙禳並沒有怎麼找到合適的,反倒趙禳得知昔日的幕僚張元、吳昊落第想重新招攬,可惜的是二人已經不知所蹤。只是謠傳,二人出仕李元昊,也不知道這事情的真僞。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三月三的女兒節。清晨霧氣泛起,讓汴梁城彷彿籠罩上一層白紗,增添了幾分神秘的美麗色彩。
咕嚕嚕的車輪滾動聲響起,一輛馬車停靠在器監府,一名小宦官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人不大,不過是十二三歲,脣紅齒白的,頗爲俊俏。
“不知道小宦者有什麼事情呢?”那門房平日有幾分倨傲的,器監雖然官職不高,卻是油水很豐富的職位。但倨傲也得看對象,能夠用得起宦官的人物,怎麼是他一個小小的門房可以得罪的呢?
小宦官也不倨傲,道上自己的名號,有板有眼的說道:“奴婢乃是奉我家大王之命,來迎接高小娘子的,麻煩老漢通傳一聲!”
門房聞言,登時有所明悟了,不過唯恐有所差錯,還是追問了一句。“可是長沙王爺呢?”
“正是!此乃王府令牌!”說話間,門房就拿了一面鍍金令牌出來,這是證明身份的東西。作爲門房自然識得這物兒,及其暗含的印記紋路了。
門房仔細看了一番,畢恭畢敬的把令牌奉還,客氣的說道:“請小宦者稍等一回,老漢這就去通傳一二!”
沒有多長時間,門房就引着一行人來,領頭一人生得高大,容貌粗狂,只是皮膚頗爲白淨,要不然活脫脫是一個賽張飛。頭戴一頂皁紗轉角帽,身穿一領天藍繡紋袍;腰繫一條產自洛陽的玲瓏嵌寶玉環條,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皁朝靴。
小宦官想來此人十之**是高小娘子之父高器監了。當下就上前行禮,高器監雖然人生得宛如武夫,不過卻好那文人風采,也沒有失禮,微微頜首,發出爽朗的笑聲。道:“王爺可在馬車內呢?”
小宦官神色有些尷尬,但還是硬着頭皮,有板有眼的說道:“大官人諒解,王爺好《春秋》,每日清晨醒來,便是手執《春秋》,風雨不改已經有近十年時間,一日不如此,王爺便喜怒無常。唯恐惡了小娘子,有恐誤了高小娘子的時辰,故而派奴婢來先行接送,王爺隨後便趕往!”
高器監有些不高興了,只是想及這事情,自己也有所高攀,可是求了表侄女曹皇后好一段時間,這才肯予了這機會,能夠攀上一權貴。高器監壓下心中的不喜,微笑道:“如此也好……”
只是很快高器監臉色就微微一僵了,白淨的臉容,變得有些發青。“呵呵!小宦者,可是接送的馬車在後頭,尚未到呢?”
高器監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說出這麼一句話的了。實在是趙禳找來的馬車的確一般,不算頂級,只能夠算是不錯,而且隨從也不多,不過四五名門客、扈從。
其實趙禳這也是無奈的,他家中並非沒有好的馬車,但趙禳好騎馬,所以坐馬車的時間不多,處於節流的打算,上好的馬車只有一乘。只是去接其他小娘子,她們到了地方,自然知道情況了,那個時候難免會有攀比。
要是你坐的馬車比她做的好,那趙禳可就麻煩了,自然雖然不怕麻煩,卻沒有人會喜歡麻煩的。等趙禳回過神來,讓曹飛良到車馬行租用馬車的時候,不想女兒節的日子已經近了,這時節馬車最是緊俏的,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已經被租用了。
也虧了曹飛良這幾年負責打理趙禳的生意,落下不少人脈,這才讓車馬行從牙縫那裡抽出這麼三輛不錯的馬車來。
小宦官不得不硬着頭皮道:“便是此乘。”
高器監臉上的青色,叫人一覽無餘。
髙幼浣卻在這個時候走出來打完場。“爹爹何必如此張揚呢?王爺的這個地位,已經不用張揚來到顯示其尊貴了!”
高器監仔細一想,還真是!只是心中有股氣,說什麼也不順的。想了想,問道:“要不幼浣,爹爹尋府中馬車來如何?”
髙幼浣笑道:“王爺既然有此安排,自然有其用意,爹爹何必壞了呢?”
高器監回過神來,點頭道:“還是幼浣聰明!”
當下幼浣領着兩名丫鬟上了馬車,小宦官也不好再上馬車,他雖然不會騎馬,卻會騎驢,騎了匹大青驢在前頭走着。
類似的情況,在王婉瑩的王府、當陽縣主的縣主府都出現着。這也是趙禳的苦楚,他那裡是看什麼《春秋》的。他實在是被逼無奈的。
首先,趙禳如果去借人,借誰先呢?借誰第一,無疑就暗示,這個女子是自己心中的地位要高。這可就幫不了王婉瑩和當陽縣主了。再加上自己親自去接人,三個女子在馬車上六目相對,會發生什麼事情,趙禳不敢想,不過可以肯定,冷嘲熱諷是少不了的。趙禳可不願意受這個罪,最後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ps:無奈,剛剛送走一個親戚,又來一個,不得不陪伴。今天就一更,不過幸好的是,親戚今天晚上就走了,明天可以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