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年關
“鶴公，如之前約定，待萬事具備，我們便會轉交《解牛典》的元磁境部分。”
蕭十二微笑道。
“至於天人部分，會在金海城破之日給到。”
“我南華蕭氏最不缺的收藏就是武道功法與資源。”
“此事若成，不出兩代，李家必定聞名天下！”
蕭家子的話讓李神機心頭火熱, 剛剛的不忍瞬息無影無蹤。
“二位，紅垛山一戰後，洪勝與洪範明顯嫌隙加深，需不需要我着力……”
他主動提議道，卻見李鶴鳴淡淡搖頭。
兩位蕭氏公子更是笑得不屑。
“神機，做事要抓大放小。”
“洪勝出事，你沒去找你爹？”
爲求一個團結穩定的內部環境，他甚至不惜主動開罪鄭芙蕖與遲心赤。
他連續多日苦修，已許久沒有如此放鬆了。
洪平嘆了口氣。
那是真實不虛的不屑。
劉嬸一邊忙活，一邊教導新來的女婢。
洪範一身單衣躺靠在藤椅上, 眯眼望着劉嬸幾個忙裡忙外, 被冰風吹得熏熏然欲睡。
李鶴鳴教訓道。
洪禮的族學教導，洪烈的校場演武，洪明的帶頭衝鋒。
洪範聽到這，稍一思索便大概明白了。
“嘿，想得太多，辦法太少，此人之自擾也。”
“竈王爺過年是要回天上的。”
大幾個月前，他對洪勝還是很有顧忌。
“但我娘不讓我去。”
地上鋪着未化的雪, 雪上架着藤條編的躺椅。
廚房外，湯大個與柳綠忙着灌香腸。
正在這時，院門被推開，一位壯碩錦衣少年朝內巴巴探看。
剎那間，許多事情兜轉過他的腦海。
“是你的話，肯定有辦法！”
······
五日後, 十二月二十七, 晌午。
劉嬸帶着桃紅將蒸好的年糕趁熱切出四條規整的長方形, 按上了幾顆大紅棗, 放涼定型後分別供奉在菩薩與夫人的牌位前。
蕭十二贊同道。
“連我娘都沒辦法了。”
“你大哥？洪勝？”
“鶴公慧眼如炬。”
年關將近。
“不是說你之前炮製嫡庶互易流言的手段不行, 而是在洪勝身上投入精力毫無意義。”
“無非是個渾然境, 真到大事將舉的時候，多一個少一個毫無差別。”
不論是金海還是神京，家家戶戶都陷入同樣的喜慶忙碌之中。
他撇了撇嘴。
“和我大哥有關。”
洪範聞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因爲此人是洪家實質上的第三高手，是朱衣騎的統帥，是族人認可的下一代族長。
對大華大多數地方來說，過年的食品裡少不了炸物。
他後悔道。
洪平憂心忡忡道。
“行了行了，就你的腦子，哪有那本事讓我誤會？”
“到了三天前，他直接把自己關在了麒麟院裡，到現在也不讓人進去，飯都沒吃一口。”
洪範半支起眼皮，問道。
“當時就不該動那個姓方的，正該直接殺了他……”
整個朝日院內，只有一個人看着這一切，還在無所事事地犯懶。
“二哥！”
他笑着問。
有名，有實，有權。
湯大個趕忙大聲應道，在衣襬上擦了擦手，便提起邊上早就用籮筐裝好的魚、肉、豆腐丸子等，朝外頭趕去。
“我聽我娘說，大哥是到了渾然境第八道奇經的最後關口，可不知怎麼就是突破不了。”
忙碌未久，院外又響起吆喝：“湯大個，廚房開火了，炸東西去啊？”
“等我會，這就來。”
“要殺他，機會多得是。”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他自從紅垛山回來，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似的瘋狂練武。”
幾番虔誠祭拜後，她又取了年糕剩下的邊角，蘸了糖後供給了竈王爺。
“她說都是小事別給我爹添亂，可明明她自己急得跟什麼似的。”
因此，他也不再在乎後者的所思所想。
他自顧自說着，又驚覺剛剛的話容易引起誤會。
“那個洪範成長太快了，才得了沙世界九個月，已經不能以貫通境視之。”
“可惜一開始借方志武誣陷之事沒能做成；否則洪家一旦有了激烈動作，以我們的影響力，便可輕易將他們全族打入十八層地獄。”
“光是他個人的戰力也就罷了，關鍵馬驚沙死了還未久，沙世界遺威尚在。”
以及自己入獄時家族的鼎力斡旋，衝殺時族兄弟們的全力遮護……
洪範伸了個懶腰，不顧吃了蒼蠅一般的洪平，下了躺椅。
“十三弟何必介懷。”
蕭十三補充道。
“洪平，洪勝最近有和你聊過什麼嗎？”
“什麼事？進來說。”
到現在，他身上凝聚的實與勢已經不差於洪勝多少。
“吃了咱們的蘸糖年糕，他老人家就被黏住了嘴，上天以後只言好事、不說壞事……”
但洪範後來的進步速度太快了。
金海一流的武道資源配置、連續的大戰、白露丹……
洪範問道。
洪範坐起身子，哂笑着搖了搖頭。
於是族裡每年都會統一供油，指定兩天開竈，幫族人加工原料——如此既方便，又節省。
“他能有什麼事？”
蕭十二赤手執着茶杯, 指尖冰勁散發，將杯內茶葉凍成齏粉。
洪範不怕他，但也不願得罪他，因此在外頭有“嫡庶互易”的傳言後，立刻主動尋洪堅、洪勝二人溝通。
洪範循聲望去，便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洪平的臉。
“什麼金海年輕一代翹楚，不過是榆枋燕雀無知之言——這天下哪裡有天人交感都未到的年輕翹楚？”
“沒有；我只能感覺到他很急，卻不知道他在急什麼、爲什麼急……”
李鶴鳴淡淡作下結論。
他不急着回話，又問道。
一聲呼喚。
洪平正急着解釋，就被兄長擺手打斷。
洪平本能回道，又覺得這話很彆扭——明明兩人是一個爹來着。
“二哥，有件事得要你幫忙。”
“我一開始就想去告訴我爹。”
“都是渾然巔峰的武者了，三天不吃飯算什麼事？”
沒想到洪平回得極認真。
洪平走到洪範身邊，急聲說道。
他打了個哈欠，縮了縮脖子。
“而且親孃都沒辦法了，你還來找我？”
他第一次露出明顯的情緒。
“而且我總感覺大哥這事可能和二哥你有關……”
“無非遲早。”
洪範捫心自問，洪勝這個人與他着實談不上多少交情。
但洪勝這件事，他卻是不能視若無睹。
PS：一些要交代的都得交代下。
之後的四五章是第一卷主角線相對重要的內容，再之後就是下一段大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