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詩會,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五度言情
見他說到此處,上官謹睿等人正要開口求情,卻聽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陛下,南嶽三皇子求見!”
來的還真是巧!君臨淵和慕容雙的面色都有些微變。
皇甫懷寒說到一半的話頓住,冰冷的脣畔勾起一抹冷笑,話鋒一轉:“請!”
“是!”那小太監領命,退了出去。
金碧輝煌的大殿南側,一雙殷切的美眸死死的盯着門口,等着她心心念唸的男子出現,所以也理所當然的將蘇錦屏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不一會兒,一個白衣男子緩步而入,不緊不慢,似閒庭闊步,鳳眉修目,好似自夜空傾下而瀉的一輪清風明月,美得驚心動魄。
不少大家千金已經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中含着濃濃的愛慕之情,雖說皇上和那位北冥的皇帝,夜王,甚至是上官大人,光論長相,比起這個男子來沒有遜色多少,但是他這一身清冷孤傲的冰絕之氣、還有那一雙銀灰色的瞳孔,給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所以看起來更加攝人心魄。
不少已經見過他一次的大臣們,也再次驚呆。蘇錦屏卻是站着一動不動,那個傢伙的那張臉長成什麼樣子她再清楚不過,這些人這個反應也是正常的。可是慕容雙卻在此刻露出了明顯的得意之色,伸長了那天鵝般的脖頸,一派優雅的掃視着大殿中那些用愛慕的眼神看着自己未來夫君的人,愛慕又如何,這個神祗般的男人是她的,她慕容雙就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見過東陵皇。”淡淡五個字,算是打招呼,形如芝蘭玉樹,身姿挺拔,就連彎一下腰也不曾。
皇甫懷寒自然也不會拿此開罪,他若只是南嶽的皇子,自己還可以問罪一番,可是是個質子,要是問罪,傳了出去,勢必讓自己遭人病詬。冰冷的脣角強扯出一抹笑意:“不必多禮,來人,給南嶽三皇子賜坐!”
本來以爲以他的性子,當是說完了要說的話,便掉頭走了,豈知他卻開口:“謝過東陵皇。”隨後在太監的指引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於是那些名門千金的眼神,基本上都聚集到了百里驚鴻的身上。這下慕容雙的眼神,便更加驕傲起來!她未來的夫君,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就能理所當然的成爲焦點!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她慕容雙!
而柳昌彥和紫鳶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南嶽三皇子,就是那個和蘇錦屏一起在宮外的人?!老天爺,這是什麼情況?!
隨着百里驚鴻的到來,氣氛也越發的詭異了起來。蘇錦屏站在大殿的中央,本來手心裡面沁出的汗珠,竟然奇蹟般的消失不見了,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這個人進來了,她居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心安之感,甚至有些覺得自己今日應當不會有事。
本來大家基本上都將蘇錦屏忘記了,君臨淵卻適時的開口提醒:“懷寒兄,既然驚鴻都來了,那些個掃興的事情,還是趕快處理了吧,我們也好把酒暢談!”算起來,百里驚鴻是他未來的表妹夫,也是他北冥未來的郡馬,所以這樣稱呼,也算是擡舉了。
蘇錦屏今日才相信了美麗的東西,果真都是有毒的!比如這個美得滅絕人性的北冥皇帝,看來今天是鐵了心的想要她的命!
而此刻蘇錦秋卻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笑着開口了:“皇上,妹妹雖然行事莽撞了些,但說到底不過也是和郡主的口角之爭。今日可是中秋節,人月兩團圓的大好日子,蘇錦屏也算是臣妾孃家的人,還請皇上大事化小,饒了她吧!”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幫自己這個庶妹求情,不論是出於蘇錦屏低賤的身份,還是出於她打過自己,但是父親大人說過她還有用,今日父親稱病沒有來,要是現在自己不聞不問的讓她被殺了,還不知道會面對什麼後果,所以纔會開口求情。
“這位娘娘!”慕容雙並不認識蘇錦屏,但是看她那一身華貴的服飾和坐的位置,也不難看出當是個高位的嬪妃,所以便這般稱呼,見蘇錦秋看着她,便又接着開口,“娘娘嫁入皇宮,那便是皇家的人,從此心中應該只有夫家,沒有孃家,此刻又來求情,妨礙東陵陛下的決斷,是何道理?”
看來這表兄妹二人,是非要她的命了!脣畔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鳳眸也染上了明顯的殺機,似有似乎的看着君臨淵那優美的脖子,還有慕容雙那挺拔的胸口。
這話一出,蘇錦秋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但也並不起身告罪,只是冷笑一聲:“郡主所言極是。不過久聞天下雙姝之一的暮陽郡主,爲人謙厚大方,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她蘇錦秋可是東陵的正一品皇貴妃,真正算起來份位僅次於皇后,若是對方是北冥的公主,她也許還忍讓幾分,不過是個異性的郡主,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囂張!
“你!”慕容雙有些惱羞成怒,她發現今天的情況似乎對自己很不利,她平日裡都是溫柔高貴的形象,今日卻被這一對姐妹逼得險些暴走,還一再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而平日裡的男人們一見自己被人奚落,怎麼也該幫自己說個幾句,今日卻一個幫她說話的都沒有。
她哪裡知道,她美則美矣,但是蘇錦屏和沐月琪也絲毫不遜色於她,此刻那兩人一個溫柔嫺靜,一個楚楚可憐,男人們要憐惜自然都憐惜她們去了,這麼一個心胸狹隘、虛僞跋扈的郡主,有什麼需要憐惜的!
一雙美眸掃了掃皇甫懷寒,希望從他那冰冷的薄脣中聽到處置蘇錦屏的話,可是他卻自顧的坐在金貴的龍椅上,端着盤龍酒杯喝着酒,暗紫色的眼眸看都不曾往這邊看,好似在等着他們自己爭辯出一個答案。其實他是在等,等百里驚鴻開口爲蘇錦屏求情,來確定這個女人在百里驚鴻的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若是有,又有多重的份量!
慕容雙轉過頭,對着君臨淵開口:“表哥!”似在讓他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君臨淵鳳眸挑起,一記冷眼就對着慕容雙狠狠的射了過去!原本是慕容雙和蘇錦秋兩個女人拌嘴,這個蠢貨自己拌不過卻對着自己叫了一聲,這是要自己幫她說話嗎?這個時候自己幫她說話,傳了出去,豈不成了北冥皇帝幫表妹與東陵皇帝的妃子鬥嘴,硬生生的叫人笑掉大牙!
他這冷眼一掃,慕容雙當即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行爲不妥,再想說什麼,卻聽得一聲天籟般的嗓音響起:“郡主,自然是最大度不過的女子。”聲線低沉孤傲,如同其人一般清冷如月。
這話一出,那些眼巴巴看着百里驚鴻的名門閨秀們,都不自覺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看來這位南嶽三皇子,對自己的未婚妻很是在乎啊,這不,這就幫她說話了,那她們還有希望嗎?
而沐月琪卻忍不住低下頭輕笑了一聲。
紫鳶有些不解:“沐姑娘,您笑什麼?”沐姑娘不是很想幫那個蘇錦屏嗎?現在這個南嶽的三皇子顯然沒有幫蘇錦屏說話的意思。沐姑娘卻在笑!還有,這個南嶽三皇子,不是那會兒在街上和蘇錦屏一起的男子嗎?爲什麼不幫她說話還反來讚美慕容雙呢?真是奇了怪了!
“接着看,便知道了。”沐月琪也沒有解釋的心思,一雙美眸淡淡的掃着大殿,卻總是不經意的放到對面的上官謹睿身上。
紫鳶抓着腦袋,接着看,結果又發生了一件她抓破腦袋都想不懂的事情!
只見那慕容雙,一張精緻的面孔氣得鐵青,柳眉橫倒,美眸中更是熊熊的火焰,說不清是妒火還是怒火,最終卻還不得不隱忍着,從脣邊擠出一絲絲極爲勉強的笑意,傾城的面容也有些扭曲,咬着牙開口:“驚鴻哥哥謬讚了,這宮女雖然有錯,但也算不得什麼大錯,還請東陵陛下饒了她。暮陽看着她也覺得特別投緣,不知道陛下能不能讓這小宮女待會也與我們一起參加鵲橋會?”
百里驚鴻看似在讚美她,其實是在背後抽了她一鞭子!讚美了她大度,她自然就應該做出一些她真正大度的模樣,不然就等於在自己未來夫君的面前坐實了自己心胸狹隘!心胸狹隘的女子,如何擔得起一國皇子府的主母之位?更別說是皇后了!所以她此刻是不僅不能再開罪,還要自己開口爲這個賤人求情!
但是她慕容雙也不是任人搓圓搓扁的,怎麼也不能便宜了這個賤人,所以便提議讓她與他們一起參加鵲橋會。所謂鵲橋會就是才子佳人們吟詩作對,這個賤婢不過是伶牙俐齒了些,料想也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待會定要讓她好好出醜,也讓驚鴻哥哥看看到底什麼纔是雲泥之別,同時也要驚鴻哥哥明白,這天下能配得上他的,只有自己一個!
驚鴻哥哥?蘇錦屏有些詫異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掃了掃,叫的這麼親熱,這兩人是啥關係,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兩人可能有什麼關係,她的心裡好像格外不爽!
慕容雙這話一出,皇甫懷寒便冷冷的開口:“暮陽郡主親自求情,朕就是不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怎麼也該賣給臨淵兄一個人情啊,來人,給蘇錦屏賜坐!”
這下好了,這一來二去的,蘇錦屏脫罪了不說,君臨淵還莫名其妙的欠了皇甫懷寒一個人情,那張美豔異常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淡笑,只是笑得那眉間的硃砂痣越發的妖嬈,皇甫懷寒果然狡猾,只是慕容雙這個蠢貨,也真是……
慕容雙看着他的模樣,禁不住抖了一下,因爲她知道這是表兄生氣了的表現。
這賜坐,自然就是坐在一羣官家小姐中間了,蘇錦屏只是一個宮女,所以不少名門閨秀的臉上都出現了明顯的嫌惡之色,沐月琪卻在此刻笑着開口:“錦屏妹妹,不如就坐在我的身邊吧!”
沐月琪可是曾經謝絕了郡主封賞的人,又是衆人心中一致認爲的丞相夫人人選,所以在貴女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她雖英姿颯爽,但卻不是很愛親近人,如今卻主動親近一個宮女,真叫人匪夷所思!
蘇錦屏聞言,只是笑了笑,便坐在她的旁邊,雖然不知道她幾次三番的幫自己是何意,但是她也不是不識擡舉、給臉不要臉的人,所以先受着再說。
上官謹睿卻在此刻擡起頭,溫潤的眼眸掃在沐月琪的身上,脣邊還是那抹公式化的笑意,只是眼底含着明顯的感激之色。
紫鳶有些怒氣衝衝的看着自家相爺,沐姑娘要的,哪裡是您的感激啊!
皇甫懷寒正準備宣佈鵲橋會開始,那柳昌彥卻猴子一般,不顧自家父親大人和大哥、大姐那眼神中的暗示,跳到大殿的中央:“皇上,是他,就是他!”說着一隻手狠狠的指着百里驚鴻。
而被他指着的人,只是靜靜的坐着,彷彿這場內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本來他也是個“瞎子”,應當也看不到他的手指向自己的不是麼?
而那向來息怒不現於色的帝王,卻在此刻濃眉微皺,表現出明顯的不悅,眼中都是明確的警告!偏生那還沉浸在發現姦夫的喜悅中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上前一步,想要指認百里驚鴻的心情更加迫切!
永安候一看皇甫懷寒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對,偏生的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還像是看不到一般飛快的往前衝,只得趕緊站出來:“皇上,犬子無狀,還請皇上恕罪!孽子,滾下去!”
那柳昌彥可是從小就被父母捧着長大的,忽然父親對他如此疾言厲色,這不僅沒有讓他生出害怕之情,反而產生了滿心的惱怒之意,覺得父親不幫自己出頭就算了,還幫着外人欺負他,所以更加不滿,對着皇甫懷寒大聲開口:“皇上,草民真的有話要說。”
“永安候退下吧。”冰冰涼涼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永安候知道這是皇帝發怒的前兆,但是現下卻也已經沒有半點緩和的可能,只得顫抖着起身退下。
“想說什麼,便說吧。”語氣中除了冰冷,還帶了一絲憐憫。直直的讓榮妃的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沐月琪看了看身旁一副無所謂神色的蘇錦屏,笑着開口:“你就不怕?”要是真的被指認成功,罪名可不小啊!怕是右相府都要受連累!
聽她一問,蘇錦屏的臉上不僅沒有擔憂之色,反倒還浮現了些許笑意。看着那跪在大殿中央大聲嘶吼着有話要說的柳昌彥,鳳眸彎起,是明顯的愉悅之色,輕聲開口:“怕,怕看到那個人血濺當場,那我就又不知不覺的得罪了永安候一家了。”
沐月琪聞言,倒是禁不住輕笑了起來,這個女子,果真是有些謀略,知道柳昌彥不旦告不倒她,還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只是看她那模樣,可是一點都不像真的害怕永安候一家報復的樣子啊!
“皇上,草民是真的看見蘇錦屏和南嶽三皇子一起出現在大街上,草民願以自己的性命發誓,絕無虛言!請陛下明鑑!”柳昌彥飛快的說完,那脣角還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喜色。
“荒謬!”竟是慕容雙拍案而起,“驚鴻哥哥乃我南嶽堂堂三皇子,怎麼可能與一個小小的宮女出去遊玩,簡直一派胡言,還請東陵陛下懲治此人,還驚鴻哥哥一個清白!”
這話一出,柳昌彥有些發懵!按理說,這慕容雙是百里驚鴻的未婚妻,還沒過門,夫君就與人有染,她應該氣得要死,要殺了蘇錦屏其人才對啊,怎麼還會反過來痛斥自己?他哪裡想得明白,皇室可是把名聲看得比命都重,一個皇子若是德行喪失,哪怕他再有才幹,也不可能再登上帝位,得失取捨,她慕容雙還是明白的。
“皇上,草民是真的看見了!就是他撞了草民!”言詞灼灼,叫人想不相信都難!於是衆人便都有些狐疑的看着百里驚鴻。
“可有什麼證據?”冰冰涼涼的開口,壓抑着滿腔的怒火!這個該死的柳昌彥,這場鬧劇好不容易纔平息,他還敢出來挑事,要是亂了自己的計劃,就是屠謬了整個永安候府也難消他的心頭之恨!
證據?這……“皇上,草民的僕從都看見了,他們還去過悅記糕點鋪,那悅記的老闆也應當認識他們!”這算是不依不饒了。
這下大家便已經從信了三分到信了八分。而那靜坐了半天沒開口的人,寡薄的脣微勾:“你是說,本宮逃出皇宮,又回來了?”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是啊,他們怎麼沒想到這茬呢,要是真如柳昌彥所說,那南嶽三皇子跑出去了,不是應該趕緊想辦法潛逃回國嗎?幹嘛還眼巴巴的跑回來繼續做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質子?這是傻了不成?這麼一想,便都認爲柳昌彥說的是假話了!
就連榮妃都忍不住開口詢問:“弟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我絕對不會認錯!皇上只要傳人證上來就知道了。”語氣中還是滿滿的篤定,但是心裡卻也有些沒底,因爲全場好像沒有一個人相信他。他的說法,於情於理都是不合的。
“來人,傳悅記糕點鋪的老闆!”皇甫懷寒的聲音有些冷。
蘇錦屏也有些皺眉,沒想到還能牽扯出證人來,該死!
而百里驚鴻卻是穩穩的坐着,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悅記離皇宮很進,不一會兒,那対夫婦就被帶了進來,看了看這滿室的皇家威儀,嚇得有些腿軟!
蘇錦屏不由得握緊了自己手上裝着桂花糕的盒子,想着是不是在他們開口之前,直接結果了他們,但是想起那老闆娘那會兒熱心的面孔,卻覺得有些下不了手!
“朕問你們,可曾看見過南嶽三皇子,和那個女子出現在你們店裡?”說着指了指百里驚鴻和蘇錦屏。
那對夫妻看了看這二人,對視一眼,而後轉過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什麼?!”柳昌彥是下巴都驚掉了,他絕對不相信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於是咬着牙大聲開口,“陛下,您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您可以召我的僕從進來,我……”
“夠了!”狠狠的一掌拍在龍案上,“你這是在戲耍朕麼?來人……”
“皇上恕罪啊!”榮妃和永安候一家馬上跪下來求情。
帝王看了看他們,深呼吸了幾口氣,怒氣好像是平息了一些,冷聲開口:“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這一百大板下去,要是身子骨不好,恐怕就去了!
所以榮妃張了張嘴,還想求情。卻聽皇甫懷寒再次開口:“再求情者,同罪論處!”
嘴巴張了張,終還很是沒有再說出話來,老老實實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看蘇錦屏的眼神卻滿是恨意了!
沐月琪掩脣悄悄的開口:“你是料到了有這一出?”
蘇錦屏卻老實的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那對夫婦爲什麼會說謊。
這一鬧,又耽誤了不少時辰,皇甫懷寒狀似不耐的開口:“好了,鵲橋會開始,去摘星臺!”
這下,便是所有人都一同起身,往殿外而去,跟着帝王穿過一道鋪着地毯、富麗堂皇的走廊,便到了“摘星臺”,四面空曠,卻有燭火燃起,影影綽綽,美不勝收。四下早已擺好了桌椅,卻是四四方方的水晶打造的桌子,配上琉璃玉製的凳子,衆人按照自己的身份,對號入座。
一輪明月懸在高空,照亮了這方高臺,還當真有摘星之感!
“既是鵲橋詩會,衆位便都不必拘謹,當朕不存在便罷。”皇甫懷寒是難得的好脾氣。
君臨淵也笑得美豔異常,只是那若有若無的冷光卻時不時的落在蘇錦屏的身上,這個女子,留不得!
不知是誰開了口:“久聞沐姑娘才華蓋世,不知在下可有薄面請沐姑娘賦詩一首,讓我等也好好仰慕一下沐姑娘的風采!”這裡的三大美人,慕容雙是不用想了,蘇錦屏是一屆宮女,相較之,最有價值的自然就是沐月琪了。
沐月琪掩脣一笑:“公子謬讚,哪有什麼風采不風采,小女子作詩一首便罷了,權當是拋磚引玉,難登大雅之堂,還請衆位莫要笑話。”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幽幽的吐出了這四句,面上滿是謙虛之色。
全場瞬間掌聲雷動,好!這詩做的着實是好!而且非常適合作爲這場鵲橋會的開頭,“便引詩情到碧霄”啊!
蘇錦屏有些驚異,沒想到在自己那個時代,一個豁達的男子作出來的名句,到了這個時代卻是一個女子作出來的?這沐月琪,當有怎樣的心性啊!
“沐姑娘不愧是沐老將軍的女兒!好才情,好氣魄!”皇帝帶頭誇獎,衆人的溢美之詞更是如珠落玉盤,數之不盡。
“皇上謬讚!”仍然是一副謙虛謹慎的模樣,半點也沒有因爲帝王的誇獎而露出自得之色。
“不巧,本郡主也得了一首!”慕容雙開口打斷,顯然是不喜歡別人搶了她的風頭。衆人心中不滿,但礙於君臨淵的面子,也未敢多話。可是君臨淵的面色,卻是相當的難看,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定然會狠狠的斥責她一頓,慕容雙聰明則聰明,但虛榮心卻太重,只知道展現自己,不知審時度勢。
“哦?那朕也要聽聽了。”皇甫懷寒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看着她。
只見她俏顏微紅,一雙美眸盼顧生輝,對着百里驚鴻看了過去:“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唸完之後,那張嬌俏的容顏卻有些微紅,眼眸低垂,像是不敢看他的反應。
衆人雖是不喜她的打斷,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首好詩,不由得也交口稱讚起來。
可是作爲正主的百里驚鴻,卻半點也不見動容,只是閉着眼靜靜的坐着,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讓慕容雙好一陣氣惱!
但是坐在一旁的蘇錦屏,卻不知道爲啥,聽完慕容雙這明顯的表白詩之後,很是惱火!也非常看不慣這廝看向百里驚鴻的眼神,只覺得渾身不爽,雖然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這種不爽是來自何處,但還是未經任何思考,便脫口說了一句:“果然是春天來了!”
貌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一出,四下頓時靜謐無聲。緊接着便響起一陣竊笑之聲,這可不,堂堂的一國郡主,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出此等淫詩豔曲,實在是有辱斯文!還是當衆對着自己的未婚夫聊表相思之意,真不知道她的臉皮怎麼會有這麼厚,果然是春天來了,思春的好季節到了!
百里驚鴻寡薄的脣角,卻在此刻不經意的向上提了提,只是動作極其細微,沒有別人察覺。
皇甫夜卻說不出自己現下是何種心情,有些想笑,卻又有點笑不出來。
倒是皇甫逸,搖了搖手上的水墨摺扇,笑得爽朗至極,只當是蘇錦屏看那會兒慕容雙百般刁難,所以現在開口報仇罷了。
“蘇錦屏,你說什麼?”慕容雙已經記不得這是今天第幾次被氣得失態了!本來她還想過讓這個女人嫁入三皇子府做小,自己再慢慢收服,總有一天能讓她認清楚誰纔是主子,而後老老實實的臣服在自己的腳下,可是現下她是半點這樣的心思都沒有了,這樣的女人,要是進了門,自己遲早要被她氣死!
“回郡主,奴婢本來是準備說冬天要到了,但是不小心一時口誤,所以才說錯了話。只不過是一點小事,郡主何須發這麼大的火?”似乎很是不解。
這話險些硬生生的把慕容雙氣得吐出一口鮮血!正要大聲斥責這個賤婢,卻聽見一聲來自自家表兄的輕咳。胸腔劇烈的起伏,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安安分分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臉上強扯出一抹笑,作出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笑容滿面的開口:“適才本郡主不過是一時失態,衆位不必介懷,不過這話說回來,本郡主在南嶽,就聽說了丞相家的女兒,個個能詩善賦,想必這個小宮女作爲丞相之女,也當不會例外才是,不知道坐了這麼半天,你可得了什麼好句?”
這下四下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皇甫夜等人雖上次看見過她在大殿上的表演,但是卻只認爲是她喜歡音樂,所以精於此道罷了,並不認爲她會作詩,畢竟他們手上的資料,查到了都是這位小姐天資愚鈍,生性軟弱,又受嫡母欺壓,所以琴棋書畫近乎一竅不通,能做出什麼好句?
不過皇甫懷寒和君臨淵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着看熱鬧。畢竟他們二人,一個是跟蘇錦屏“仇怨”很深的人,一個是想要蘇錦屏命的人。
慕容雙卻用期待的眼神盯着百里驚鴻,等這個女人待會出了醜,說自己不會作詩,或是做了一首不倫不類的詩,驚鴻哥哥就知道這樣的女人配不上他了!
而百里驚鴻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卻徒然睜開,他自然也查到了蘇錦屏沒有作詩之能,但是有或沒有,並不妨礙自己喜歡上她的事實,可是慕容雙此舉,卻讓他生出了滿心的厭惡之感!
蘇錦屏強笑一聲,那笑容中帶着一絲刻意的勉強,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個,奴婢對作詩,不擅長啊!”等老孃待會抄幾句詩過來,讓你知道我這不擅長的,也比你這據說才貌雙全的人做的好得多,看看你是何感想!
也就是這支支吾吾,讓慕容雙更加自信了一些!“不妨事,做出了看看吧,大家都不會取笑你的!”
“那,那奴婢就試試看?”一雙大眼睛看着衆人,彷彿無限害怕作詩,又萬分擔心自己會出醜,將那忐忑的模樣做出了個十成十。
“洗耳恭聽!”慕容雙笑得更加志得滿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