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
果然,蘇錦屏仰起頭,一副很是茫然的模樣開口:“皇上,奴婢做錯什麼了嗎?”那樣子單純的就像是一隻小白兔,是個人都不忍心責難。面上裝的淡定,心下卻是怒火中燒,就知道這個狗皇帝不會放過打壓自己的機會,別以爲她沒看見他那嘴角上揚的德行,分明就是在偷笑!
這下倒是真的冤枉皇甫懷寒了,他這笑,哪裡是爲了整治她,而是覺得她定然不會吃虧。
皇甫夜和皇甫逸都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上官謹睿也伸出手,放在鼻翼,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將人氣成這樣,還能擺出這麼一副無辜模樣的,恐怕這世上除了她,就找不出第二人了!
皇甫懷寒的嘴角也有些微抽,但是礙於君臨淵和慕容雙都在,也不得不接着做樣子:“方纔郡主說了那些自謙的話,你爲何要那般應答?”他有一種預感,自己會從這個女人口中聽到讓人很無語的答案,因爲自己每次整治她,最後都只是反將自己氣得半死!不過這次被氣得半死的該是慕容雙了,所以他還是很樂於看好戲的。
“奴婢方纔無意間得罪了郡主,所以見她開口說話,奴婢便馬上出言符合,希望郡主能夠消消氣,怎麼反倒讓郡主如此生氣呢?”蘇錦屏一副很是困惑的模樣。
這話說的大殿的衆人都忍不住將那眼神四處漂移,以忍住噴笑之感!裝無辜裝的如此徹底,實乃生平僅見!
慕容雙冷靜下來之後,冷哼一聲:“本郡主那麼說,是因爲母親大人從小便教導本郡主,爲人要謙虛謹慎!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來奚落本郡主,竟敢諷刺本郡主徒有虛名!”
皇甫夜見蘇錦屏演得辛苦,也忍着笑意適時的開口偏幫一把:“是啊小錦錦,郡主說她擔不上天下雙姝之名,不過是謙虛之言,你又怎能亂接話呢?”這話看似在幫慕容雙說話,實則是在告訴大家,慕容雙其實是個虛僞做作的“好”女子!
慕容雙又豈能聽不出他話中夾槍帶棒的意思,雖是生氣,但也知道自己雖然身份尊貴,到底也比不過一國親王,只得隱忍不發,狠狠地瞪着蘇錦屏,想着要先收拾了這個賤婢再說!
君臨淵的表情卻有些陰冷,脣邊那溫和的笑意早在慕容雙失儀時便消失不見,慕容雙的一言一行,可是關係着他北冥的顏面。受了欺辱,他北冥也是走不脫!想着溫和的眸中閃過一抹瀲灩之光,眉間的硃砂痣也越發的妖嬈,看着蘇錦屏的眼神也帶了些許冷意!
蘇錦屏一聽,馬上便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接着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又出現了悔恨不迭的表情,慌忙開口告罪:“郡主恕罪,您方纔講的話,實在是太過高深,奴婢見識淺薄,一時間沒能領會!還是多虧了夜王方纔解釋,方使奴婢茅塞頓開,才知道原來那些話是這麼個意思!奴婢相信郡主的母親大人不僅教導過郡主謙虛謹慎,也一定教導過郡主寬以待人,所以郡主也一定不會計較奴婢這小小的過錯的。”
此言一出,皇甫夜等人自然又是一陣想笑,皇甫懷寒暗紫色的寒眸也閃現出了些許同情之光,直直的看着那倒黴的暮陽郡主。
慕容雙更是惱怒的無以復加,本來是想給自己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再回頭來整治這個賤婢,但是人還沒給她整治到,就先壞了自個兒的名聲。現下更是追究不得!
“寬以待人”是每個大家族的長輩都會教導子女的,所以她要是堅持要教訓這個賤婢,只會讓人說她慕容家沒有家教!自己雖是家中嫡女備受榮寵,但是若是在外頭壞了家族的形象,父親和母親疼寵她,許不會多做計較,但是老太君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剝了她一層皮去!所以再大的氣,她現在也只能憋着往肚子裡面咽!
蘇錦屏一臉惶恐加無辜的神態站在大殿中央,再加上那瑟瑟發抖的姿態,和那張絕美的容顏,竟是叫不少人都生出了憐憫之心來,於是對慕容雙的驕橫跋扈也更加的不喜。其實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蘇錦屏找茬的,慕容雙不過是反擊罷了。可是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看着她那孤苦無依的模樣,自然是有憐惜之感的。
某女低着腦袋扮着可憐的同時,卻也能明顯的感覺到一道陰涼的目光正似有似無的打量着自己,悄悄的擡起頭,便瞧見了君臨淵那張冷豔至極的臉,只見他眉峰挑起,正不冷不熱的看着自己,但只要看得仔細一些,就會發現他眼底隱藏的殺意!
看來這個北冥的皇帝不是個善茬,要是他待會向皇甫懷寒開口,說斬殺了自己,她絕對相信那個狗皇帝會毫不猶豫的派下人把她推出午門……不,也許午門都不用推出去,直接在門口斬了!於是當即立斷,在衆人都注意不到的角度,對着君臨淵伸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趕緊斂下神色,貌似端莊的站着。
君臨淵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方纔那是什麼表情,做鬼臉?只見那小舌頭吐了出來,竟是有種說不出的俏皮可愛之感,饒是見過各類美女的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天真爛漫的他也見過,可是在大殿上對着自己吐舌頭的……他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想着眼中的殺意也慢慢的斂了下來,不過是個膽大些又有些不服輸的小丫頭罷了,左右也鬧不出什麼大事,自己跟她計較個什麼勁。於是那陰冷的眼神,便慢慢的轉化爲看戲的神采。
這便也是蘇錦屏想要達到的效果,適當的扮個小可愛,讓他認爲自己只是和天真的小女孩。因爲她確定,只要這個北冥的皇帝不插手,她基本上是穩操勝券的,讓這個郡主討不到好處不說,她還會伺機而動,好好的回報一下她的找茬之情!
慕容雙咬着牙隱忍了半天的怒火,最終輕笑一聲:“本郡主自然是不會與你計較。”語氣平穩,聽不出半點不滿之意,面上還掛着一臉和善的笑意,叫人難以生出惡感來,她手上還捏着這個賤人其他的把柄,也不需要揪着這點不放。
見她如此一說,蘇錦屏倒有些欣賞她了,能隱忍,看來還是個角色!
“既然郡主都說不計較了,你就下去吧。”皇甫懷寒冰冷的聲線響起,語氣中帶着些許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擔憂。不論怎麼說,以她的身份跟慕容雙對上,勝算都不大,還是早些下去的好。
蘇錦屏也想下去啊,可是她也知道人家絕對容不得她下去。果然,皇甫懷寒這話音一落,慕容雙的聲音就響起了:“東陵陛下,本郡主跟隨表兄遠道而來,常言道來着是客。可是這小宮女居然膽大包天不給本郡主行禮,這也便罷了,本郡主教訓了她幾句,她倒好,竟然建議本郡主出家爲尼。一個小小的宮女,也能這麼諷刺本郡主,還請東陵陛下給暮陽做主纔是。”
這慕容雙也是極聰明的,知道若是對皇甫懷寒說給個說法,可能不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還會激怒這位皇帝,倒不如把姿態放軟些,求他做主,這樣一來,不論如何,他也會給自己個說法。
此言一落,四面八方便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這宮女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建議他國郡主去出家爲尼,這,這……皇甫夜等人也是有些匪夷所思,雖然知道她的膽子大,但是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膽子大了,而是不知輕重了,這可不是她平日裡會有的行徑。
皇甫懷寒亦是冷了臉:“蘇錦屏,你倒是解釋一下,這是何故?”
“奴婢是看暮陽郡主長得就跟那天仙一般,爲人也是極其善良可親。覺得這樣出塵、又慈悲爲懷,還懷有菩薩心腸的人,應當去普度衆生纔對,怎能還留在這污濁的凡塵呢?所以奴婢纔會一時有所感慨,絕對沒有半點對公主不敬的意思。”開玩笑,這點辯駁能力都沒有,不用慕容雙開口害死她,她自己已經可以直接去死了!
而知道這件事情全過程的君臨淵、沐月琪等人,嘴角都隱隱有些微抽,當真是巧言善辯,分明是一句嘲諷,到了她這兒,反倒成了讚美了!
皇甫懷寒強忍着笑意,轉過頭看着慕容雙:“郡主你看?”每每只是他吃癟,而後怒氣衝衝的面對着那些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今日忽然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別人在這女人手上倒黴,竟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幸災樂禍之感,也許他是被這該死的女人氣得太久了,心理已經有點扭曲了!
慕容雙的臉色自然是再難看不過,看着蘇錦屏的眼神也慢慢的變了,看來她是小看自己的這個對手了,朱脣勾起,眉眼中燃起些許幽光,脣邊的笑意也慢慢的浮現了出來,面對越強大的敵人,她便越是鎮定,所以此刻倒也沒有特別惱怒,反而笑了笑,溫聲開口:“既然是這樣,本郡主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只是東陵陛下,適才本郡主在宮外,可是看見了這名宮女,還放了花燈呢。據暮陽所知,不論是哪國,宮女都是不可私自出宮的,暮陽建議您還是小懲大誡纔是!”
這話一出,蘇錦屏的腦中閃過一絲什麼,但是跑得太快,她沒有抓住。她總覺得這暮陽郡主找茬找的蹊蹺,但到底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心思一轉,等等……出宮,放花燈?鳳眸微眯,心中也漸漸的清明起來。原來如此!
見着她出宮,自然也看見百里驚鴻了,這也便能解釋她眼中那時不時的冒出的妒火從何而來,而且只提看見了自己,卻斷然不提百里驚鴻,宮女與男子私會可是大罪,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她可不會自戀的認爲是暮陽郡主善心大發,所以想要給她留一條活路,所以才少說一個罪名,而是爲了維護百里驚鴻的聲譽,那麼,她不得不深思,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大膽!蘇錦屏,你竟敢擅自出宮?!”皇甫懷寒彷彿怒極,狠狠地瞪着她。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出宮了,而且一般來說遇見這事,直接交給慎行司處置就是了,不需要他這個皇帝親自來管,但是她現在還不能死,因爲她對自己還有用。
這一吼,卻讓君臨淵的脣邊出現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若是一般的宮女,直接拖出去砍了便能一了百了,可是皇甫懷寒卻屢屢給她辯駁的機會。看來不僅僅是百里驚鴻動了心,這位皇帝對這個女子,也有些特別啊!
“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來的本事躲過那麼多的侍衛跑出宮去?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蘇錦屏一副深受驚嚇的模樣看着皇甫懷寒。
某皇帝的嘴角在聽到“手無縛雞之力”這幾個字的時候,不可抑制的抽搐了幾下,腦海中想起這個該死的女人打劫草紙的情景,若是她都手無縛雞之力了,恐怕這天下就沒有強悍的人了。
“你是說我堂堂郡主之尊,要冤枉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慕容雙當即變得厲聲起來。
“郡主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冤枉奴婢,只是這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郡主一時眼花看錯了,也並不稀奇。奴婢曾經聽人提起過一個偏方,說是人的眼睛若是時常不清明,甚至動不動就看花眼是一種眼疾,這種眼疾並不難治,可以將手放到眼角輕輕的擦幾下,將裡面的污穢物擦出來,眼睛就能馬上恢復清明,這個法子是百試百靈的!也許對郡主也有用,郡主閒來無事可以試試。”蘇錦屏鎮定自若的開口辯駁,還不忘記往慕容雙的身上潑了一盆子髒水。
衆人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什麼狗屁的偏方,她方纔說的那個法子,不就是人擦眼屎的動作嗎?說白了就是在諷刺暮陽郡主眼屎糊住了眼睛,所以看花了眼!一想透了,四面便都是此起彼伏的竊笑之聲。就連那紫鳶也忍不住在沐月琪的耳邊輕聲開口:“沐姑娘,這姑娘還真是個秒人!”
這話叫沐月琪面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接着又揚起一抹不知是欣慰還是自嘲的笑,淡淡的開口:“尋常女子,又怎麼能入得了相爺的眼!”
這話一出,紫鳶當即不說話了,再想笑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慕容雙今日雖說吃了好幾次癟,但卻也沒受過這等侮辱,一張俏臉氣得鐵青,正要發作,卻見貴公子席間的一個男子跑了出來,正是那會兒被蘇錦屏教訓的男子,往那大殿的中央一跪:“啓稟皇上,草民有話要說!”他雖有着顯赫的家世,但是到底沒有官銜,只能自稱“草民”。
他這一跑出來,榮妃當即變了臉色!糊塗東西,這裡哪裡輪的上他說話,無官職在身,就是個七品的芝麻官都不如,竟然就這麼衝了出來!而且就是要爲自己被打之事討公道,也不該用這種法子啊,這莫不是要在大殿告訴衆人,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帶着十幾個隨從,被一個宮女打了?
蘇錦屏自然也認出了這個被自己揍了的草包,不由得有些皺眉,特姥姥的,不帶這麼倒黴的吧?冤家路窄?!
“這是誰家的公子?”皇甫懷寒的聲線有些冷,語氣中是明顯的不高興。他向來就不喜歡臣子不守規矩,不守規矩就等於是在藐視王威,所以他纔會刻意現怒於面。
那邊的永安候立即站了起來,幾乎是冒着冷汗跪到了大殿的中央:“陛下,這是犬子柳昌彥,老臣常年在外,對犬子疏於管教,教子無方纔敢擾了聖駕,請皇上治罪!”永安候府的長子,柳小侯爺也一同跪了出來。
柳昌彥見父親和兄長跪着,還有些不解的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結果得到了一個狠狠的瞪視!有些發懵。
榮妃看着老父跪着,自然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跪下:“皇上,臣妾平日裡沒有約束好家弟,纔會讓他如此不識禮數,臣妾有罪!”
直到這個時候,柳昌彥才知道自己是不知不覺之中惹了大禍!當即嚇得頭都不敢擡。
這說是告罪,其實就是變相的求情。皇甫懷寒涼颼颼的聲音響起:“原來是永安候家的公子,都起來吧。”
這話卻叫人更是惶恐,也不知道背後是什麼意思,永安候嚇得一張老臉都有些發白!這個皇帝比先皇都讓人捉摸不透,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對你有所懷疑,所以只能在提心吊膽之中生活,也順便約束自己,免得被揪出錯處。自己幾十年來都不曾做過什麼逾矩之事,今日卻叫這混賬東西惹出了事端!
慕容雙倒是來了不少興致,因爲她看出了那個柳昌彥眼中對蘇錦屏的憤恨,於是掩脣嬌笑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想說什麼事,本郡主倒是有興趣聽一聽!”
蘇錦屏自然是不希望柳昌彥一起作證的,於是便狀似有些無厘頭的開口:“郡主原來對這位公子想說的話如此感興趣,莫非你們是舊識?”
這話一出,四座皆驚!一雙雙火辣辣的眼神都放在慕容雙和柳昌彥的身上,畢竟八卦這種東西,對世人都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的,所以一聽這話,衆人就難免露出許多激動的情緒來,心中甚至已經開始想象這兩人之間的故事版本。按理說一個是無才無德無貌的敗家子,一個是才貌兼具、豔名遠播,還有了婚約的郡主,怎麼都不可能想到一起去,但是人心就是這樣,他們可不管合理不合理,他們只知道自己對這出可能存在的“姦情”很感興趣!
“蘇錦屏,你在胡說什麼?”慕容雙再次拍案而起!女兒家的清譽何等重要,若是真給她胡言亂語、攀扯上了關係,自己恐怕只有出去吊死,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君臨淵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也有些發冷,這個丫頭,好歹毒的心思!
柳昌彥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擺脫這困境。
“奴婢不過是隨便問問,郡主這麼大的反應是做什麼?這天下公子小姐志趣相投,引爲知己也是常有的時候,郡主卻爲何如此激動,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蘇錦屏的眼底含着挑釁的笑意。
從淺憶和夏冬梅的口中,她早就知道這個時代男女大防雖有,但是也相對來說比較開放,男女之間除了男女之情,也可以有朋友之誼。男子和女子引爲知己,在外吟詩作對,只要隔着一層簾子便可,這算不得什麼奇事,但是暮陽郡主的表現,也未免太激烈了一些。所以人們本來只有一分信,現下也是不自覺的信了三分。
“東陵皇上還是看看這人想說什麼吧,朕也很有興趣知道!”君臨淵開口打斷,很快的便將衆人的注意力從這件事情上調開,再看蘇錦屏的眼神,便是有些複雜了。
皇甫懷寒頓了頓,冷冷的開口:“想說什麼,便說吧。”
柳昌彥被揍了一頓,還差點被污了名譽,所以此刻看蘇錦屏的眼神,就是“殺父仇人”四個字都已經不足以概括了,咬着牙飛快的開口:“啓稟皇上,草民也看見過這個宮女出宮!”
“哦?”淡淡的一個字,誰也猜不透他字裡頭的意思。
本來自顧的搖着鎏金扇的皇甫夜也有些急了,當即開口:“你就不會是看錯了?”
柳昌彥一臉篤定的道:“絕對不會看錯,這個女人還動手打了我和我的下人!”
“撲哧!”一聲響起,蘇錦屏倒是笑了,“這位公子說的也太離譜了吧?就算我真的出宮去了,您堂堂一個永安候家的公子,身邊自然是跟着僕從的。我一屆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打傷了您還傷了您的僕人,這不是荒謬麼?”
這話一出,衆人不禁也覺得他的說法十分荒謬,甚至都忍不住想上前看看他的腦子是不是燒壞了!
“你?弱女子?”柳昌彥不敢置信指着她,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會無恥到這個地步,轉過頭便是不認賬!趕緊對着皇甫懷寒開口,“皇上,草民確定一定是她,草民的下人們也都認得她!她和一個白衣男子在一起,那個男子撞了我,她反倒不由分說的對我動手!”
這下兩個人都這麼說,情況自然是對蘇錦屏有些不利了。
可是,他這麼一說,蘇錦屏笑得更加胸有成竹了,忽的轉過頭問慕容雙:“郡主,不知道您看見我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個白衣男子呢?”
慕容雙怔了一下,隨即一雙美眸瞪大,彷彿要滴出血來!蘇錦屏,好歹毒的心思!這是明知了自己絕對不會把驚鴻哥哥交代出來,纔會發問!要是兩個說看見了她的人,證詞不對,就無法指正了!
她怎麼能把驚鴻哥哥說出去?要是說了出去,那就是一國的皇子有了未婚妻,卻與別的女子出去花前月下,在普通人家雖然有辱門風,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偏偏是在皇家!這事情若是傳到南嶽,驚鴻哥哥便再與皇位無緣了!那她這個將來要母儀天下的人,豈不是也成了個笑話?
而能夠看透這一點的,場中也有不少人。皇甫懷寒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這個女人,真是聰明的超出他的預料了!皇甫夜、上官謹睿、皇甫逸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這出鬧劇。君臨淵端着酒杯,脣邊寫着似笑非笑,眉間的硃砂痣也越發的妖嬈了起來。
“羣主?”見她不說話,蘇錦屏又開口提醒,像是篤定了她會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慕容雙深呼吸了幾口氣,咬牙了再咬牙,最終逼着自己開口:“本郡主倒是隻看見你一個人!”這話一出,便是和柳昌彥的話相矛盾了,自然也就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她出出宮過之說,同時也從側面承認了自己是真的要擦一下眼屎了!
“那若是這麼說,要麼就是有一位看錯了,要麼,就是兩人都看錯了!”這話,卻是一直將蘇錦屏當成自己人的淑妃說的。
那柳昌彥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雙,隨即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了蘇錦屏手中的紙包,當即冷笑一聲:“皇上,您看,她手上可拿着‘悅記’糕點鋪的桂花糕,皇宮可是沒有這種東西的!”
這下衆人也都將目光調到了她的手上,不少喜好甜食的女眷們都認出了那糕點的標誌,確實,悅記的糕點,那包裝的盒子上都是有記號的!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柳昌彥儼然已經得意了起來。
蘇錦屏對着皇甫夜使了一個眼色,正準備說是他送的,皇甫逸卻開口了:“那是本王讓人送的,怎麼?柳公子有意見?”
“王爺,您怎麼可能……”柳昌彥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這關逸王什麼事?他是不知道中秋宴之前的求親事端,若是知道,便也能理解皇甫逸的行爲了。
偏生的那出求親的戲碼,永安候一家子都沒看到。所以都是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倒是旁人都在心下偷偷發笑,不知道逸王說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爲了幫心上人擺脫麻煩,倒也說得過去。
皇甫逸聽他如此一說,俊逸的面容當即有些轉冷:“怎麼?你懷疑本王說謊?”
誰都知道皇甫逸是最最受寵的!先帝在時,就是最受寵的皇子,新帝登基,又是最受皇上關照的王爺,誰敢懷疑他?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嗎?
“逆子!還不跪下!王爺面前,由得你胡說八道?”永安候開口便是一陣斥責,說完又趕緊向皇甫逸告罪,“犬子無狀,還請逸王恕罪!”
他現在是恨不得將這孽障給撕了!連逸王也敢得罪,要知道這東陵的王爺,逸王雖是看起來最出塵,但纔是最不能惹的。他的榮寵就不多說了,最重要的是另一點——夜王雖是最爲殘忍,但是你得罪了他,他最少會叫你馬上就去死。可是逸王,他就那麼不痛不癢的晾着你,弄得你都以爲沒事的時候,突然出現被一羣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給滅了滿門,死不是最可怕的,你一天到晚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是不曉得具體啥時候死纔是最折磨人的!而且他還不想死!
“永安候都這麼說了,本王自然也不會斤斤計較!”搖了搖手上的水墨摺扇,坐了下去。
皇甫夜的表情就有些不高興了,小九這個臭小子居然比自己快了一步,這麼好的英雄救美的機會,被他捷足先登了!
蘇錦屏的表情卻有些微妙,看來她收的這個徒弟,還是有點用的!
這一來二去的,柳昌彥也不敢再開口了,慕容雙再大的怨氣也忍着沒有作聲。
按理說蘇錦屏當是沒事了,可是那坐着半天沒出聲的君臨淵,看了看那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再看看皇甫家的兄弟幾人,那漂亮的脣畔揚起一抹冷笑,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巧言善辯,心思歹毒,還能讓皇甫家的幾個男人都這麼上心,絕對不簡單!不簡單,便也……留不得!
飲下杯中清酒,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的開口:“懷寒兄,爲何朕總覺着今日是被個宮女耍了?”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冷凝了下來!衆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是啊,一屆小小的宮女,有什麼資格讓他們這麼多王公大臣,還加上兩個皇帝審問這麼久?一般都是拖出去打個幾十大板結果不就出來了?而北冥皇帝這話,就是不論如何,也該處死這個宮女了!
蘇錦屏也知道是自己表現的太聰明瞭些,所以才引發了北冥皇帝的殺機,袖中的手動了動,若是不能脫身,那便同歸於盡吧!
皇甫懷寒的臉色也有些發沉,君臨淵都以“懷寒兄”相稱,又說了這樣的話,他若是還留着蘇錦屏的命,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也就是擺明了不給北冥臉面,所以他也不得不掂量一下是蘇錦屏的命重要,還是兩國的關係重要!
頓了頓,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是有了抉擇,再怎麼樣,她也重不過兩國的交情:“臨淵兄嚴重了,不過是個宮女罷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