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南中大將軍上門提親,爹爹準備把你許配給他,再你未出嫁之前,不許離開相府半步。”
寧相爺嚴厲地說道,看來她這傻病還沒有好,嫁給太子是不可能了。
“爹爹,你剛纔不是答應讓嘉魚嫁給太子,怎麼又變成將軍了?”
寧嘉魚嘟着嘴,失望地問道。
“爹爹考慮良久,覺得你適合南中大將軍。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寧相爺不容置否地說道。
寧嘉魚心想爹爹一心要將自己許配給南中大將軍,不知陵春公子那邊是怎麼安排的?
待寧嘉魚離開書房後趙姨娘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她爲寧相爺斟了一盞茶,柔聲說道:“妾身剛把李尚書家的人打發走,最近忽然有這麼多人上門提親不知相爺如何處置?
寧相爺鄒着眉頭:“本相中意南中大將軍。”
“妾身不明白相爺爲何選南中大將軍?論背景陵春公子可是上乘人選。”
趙姨娘說道,將茶盞遞到寧相爺手中。
寧相爺將茶盞放下緩緩道:“相比陵春公子,南中大將軍更能爲本相所用。陵春公子多次在朝上對抗抨擊本相,不與本相同派,就算將嘉魚許配給他,也無法改變他的立場。南中大將軍就不同了,一介武夫,只講利益。”
“相爺此時將嘉魚許配給南中大將軍只怕尚早,最終,還得看皇上和太后那邊。”
趙姨娘擔憂道。倘若皇上和太后聽從太子意見要將寧嘉魚列入選妃名單,以目前太子對她的態度看,非要點她做太子妃了。
“皇上和太后那邊本相已經解釋清楚了,嘉魚癡傻未愈不適合嫁入皇家,皇上默許相府之事由本相自行決定,所以,這門親事已然成定。”
寧相爺滿懷信心地說道,趙姨娘徹底鬆了一口氣。
公子府,陸翊同門人商議娶寧嘉魚之事。
“本公子與寧相爺在朝中有芥蒂,故而他拒絕本公子的提親,現在皇上和太后偏向相爺的一面之詞,相府大小姐的婚事由相爺自行做主,而本公子非相府大小姐不娶,諸位如何看待?”
陸翊蹩着眉頭問道。
門人策士張蘇獻計道:“皇上一向唯太后言聽計從,在下聽說上大夫言喻同太后關係密切,君不若厚禮言喻,請他在太后面前爲君美言也許這是最有效的法子。”
陸翊聽罷,立刻命人準備厚禮親自到上大夫言喻家中拜訪。
長青宮,太后接見了言喻。言喻問道:“太后覺得北國實力和魯國如何?”
太后說道:“兩國國力相當,不分仲伯。”
言喻又說道:“大夏依仗國力強盛到處徵兵作戰擴從疆土大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六年前他發動戰爭準備進攻魯國時,還派使節到北國遊說不要幫助魯國,可見他對北國還是有所顧慮。臣以爲大夏之所以不敢公然出兵北國並且還顧慮全是因爲我們有陵春公子的原因。”
太后進一步問道:“說來聽聽。”
言喻說道:“陵春公子爲人仁慈而禮賢下士,無論有無才能和賢德皆禮而厚之不敢仗着自己富貴就驕橫跋扈。於是天下能人異士都願投其門下,大夏恐其賢德之名不敢貿然出兵怕招致四面楚歌,這纔是北國能安然存之的根本啊。”
太后面色和悅道:“陵春公子的賢德之才的確爲北國定邦立下不少功勞。
言喻忽然嘆息道:“現微臣恐這太平之時不長久矣!”
太后神色慌張:“愛卿何處此言?”
“微臣聽說陵春公子心傾相府大小姐非她不娶。但是寧相爺幾次拒絕陵春公子的提親,還打算將她許配給南中大將軍,倘若因爲此事讓陵春公子帶着他的門人投奔大夏國,對大夏國無異於如虎添翼北國存亡堪憂啊。我們不能因爲一個女子就讓北國處於困境之中啊!”
言喻憂慮道。
“陵春公子的確有向皇上和哀家提及過此事,哀家原以爲他和太子一時賭氣所以並未在意。愛卿提醒得是,這件事哀家會向皇上提起,儘快爲陵春公子賜婚以便安他心。”
太后點頭道。
紫月殿,太后向皇上轉述了言喻之意。皇上說道:“朕一切聽母后之言,即刻爲皇弟下旨賜婚。”
太后聽罷動容感嘆道:“皇上事事聽從於哀家,哀家甚感欣慰。你那皇弟雖然賢名遠揚但他終究是皇上的臣子,只要他順從皇上不做忤逆之事,皇上大可不必憂慮。”
皇上皺着眉頭說道:“鎮國公不出半個月就要到達京城,想不到他真是福大命大!”
太后疑惑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暗中相助他纔會擺脫絕境?”
“鎮國公因爲朕失去一雙兒女,朕擔心他不會善罷甘休。”
皇上說道。
“既然皇上有這種想法爲何還召他回京,讓他孤老邊疆豈不穩妥?”
太后說道。
“朕的想法同母後一樣,鎮國公聲名遠揚,虞國皇帝派使節過來要鎮國公出任虞國宰相,朕擔心將他召回來有放虎歸山的隱患,故而派人在路上加以阻攔,沒想到有人暗中相助。這件事,朕一定要查過水落石出。”
皇上皺眉道。
這時,劉公公領着一名絕色佳人走進殿內,劉公公躬身行禮道:“啓稟皇上,虞國送來美人一名,請皇上過目。”
皇上面色一喜,臉上的愁雲立刻散去,他盯着美人微笑問道:“美人芳名何許?”
美人俯身下跪道:“民女燕姬,年方二八。”
聲如新鶯歸巢,身姿若楊柳扶風令人心生憐愛。皇上立即下詔賜美人於明月院,晚上侍寢。
太后見皇上十分喜愛美人燕姬心中有一絲憂慮,臨走時,囑咐皇上早日賜婚以安陵春公子的心。
是夜無風,寧嘉魚一連幾天未曾閤眼。陵春公子有心幫她到府裡提親,無奈寧相爺鐵了心要將她許配給歐陽青。嫁給歐陽青?寧嘉魚心裡冷笑着。“也許無法選擇命,但我可以改變運!”
她走上閣樓,將寧夫人留下的珍貴字畫用青布包好,又將平時積攢的珠寶首飾放進梳妝盒裡,她準備擇機逃出相府前往大夏國。
“小姐,我們真的要離開相府去大夏?”
紅萼一邊收拾一邊問道。
寧嘉魚做了個小聲的手勢,她低聲道:“等我見了外祖父後再和他商量,目前先做好準備,我是絕不會嫁給南中大將軍的。”
“奴婢也聽說過南中大將軍的事,奴婢願意同小姐一起離開相府,終身伺候小姐。”
紅萼動容道。
“自從我娘走後,你就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紅萼,我的好姐妹,有我寧嘉魚在的一天我就不會拋棄你。”
寧嘉魚握着紅萼的手,真誠地說道。
“紅萼這是三生修來的福氣纔會跟在小姐身邊,小姐對奴婢的好奴婢永遠記在心中。”
紅萼屈身道。
寧嘉魚將紅萼扶起輕聲道:“你不必行禮快快起來。”
紅萼起身後將包袱收拾好放進大櫃子裡,去廚房準備寧嘉魚梳洗的熱水。當她走出房間邁過牆壁的轉角時,忽然竄出兩個人,其中一人捂住她的嘴,另一個人將她打昏拖到一邊。等到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被縛嘴裡塞了一個毛巾,躺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裡。
寧嘉魚在屋裡等了很長時間還不見紅萼的身影,又到廚房去找,還是不見蹤影。回到房間時,牙桌上多了一封信,信箋上寫着:“勿聲張,否則她性命不保;若要找人,明日辰時城外十里藥鋪。”
寧嘉魚心裡一陣咯噔,相府守衛森嚴何人大膽竟敢到府裡擄人?她生平第一遇見這樣的事,內心有些恐慌又不敢告訴相爺,就這樣她和衣忐忑不安地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色剛亮她稍微修飾了一下妝容準備去十里藥鋪時,被丫鬟碧玉攔在門外。
“相爺有令,大小姐不得隨意離開相府。”
碧玉面無表情地說道。
“哎呀原來是碧玉啊,我正要去給姨娘請安呢,你幫我看看今天這身衣服怎樣?這個耳墜子好看嗎?”
寧嘉魚愉快地說道,原地旋轉一圈以示美姿。
“大小姐天生麗姿穿什麼都好看,只是夫人此時還未起牀更衣,你這會兒去怕是見不着她。”
碧玉淡淡地說着。
“唉,真掃興,我想着穿這一身衣服讓姨娘幫我出出主意萬一南中大將軍到府裡來見我,我該穿什麼衣服纔好看呢!”
寧嘉魚嘟着嘴,滿臉失望。
“大小姐放心,若是大將軍來府上了,夫人她必定將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碧玉笑道。
“碧玉,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你比紅萼聰明多了,我讓她去給我買一盒胭脂,她居然買一盒眉黛,你說我眉毛這麼好看哪還需要畫黛呢。這樣吧,你幫我買一盒胭脂,回頭我教訓教訓她!”
寧嘉魚鼓着腮幫氣呼呼地說着,從荷包裡掏出一錠白銀放在碧玉手中。
碧玉一直在趙姨娘手下做事,每個月領着微薄的奉祿,她又要接濟孃家,所以手裡特別緊。她見寧嘉魚隨手就給她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買胭脂,這個傻子大小姐這裡的油水這麼好撈,比趙姨娘那裡強太多,當即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去買胭脂了。
寧嘉魚見碧玉走遠了不由露出一絲冷笑,有錢果真是好,這個碧玉她吃定了。
來到城外十里藥鋪,掌櫃還沒有開門她便在門外等着,一位黃髮垂髫的小兒走過來問她:“你是來找人的嗎?”
寧嘉魚看着他點點頭,那小兒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她說道:“有人叫我把它交給你。”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