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雲揚的質問,劉鈺冷笑:“你要是想以這些人質作爲和本將談判的籌碼,那就大錯特錯了,大漢軍人從不向任何敵人低頭!你毆打、綁架官兵,以及威脅本將,此等海盜行徑是乃十惡不赦,就算賠上人質的性命,本將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陳世萊用刀背敲在**龍的後腦上,說:“你姐夫可真會搬弄是非,幾句話就給我們扣上海盜的大帽子,怪不得你這麼囂張,是跟他學的吧?”
**龍吃痛,罵道:“小子,你給我等着,爺爺我一定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別做夢了,沒聽到你姐夫剛纔是怎麼說的,他可沒想着救你們。”陳世萊故意挑撥離間。
**龍馬上擡頭看着劉鈺,說:“姐夫,我姐可就我這麼一個弟弟,你無論如何不能讓我死,否則你怎麼跟他交代?”
劉鈺有些不耐煩的說:“閉嘴,本將怎麼做用不着你來教!沒用的東西,十幾個人竟然打不過兩名海盜,你們就不覺得羞愧嗎,死了活該!”
他的這句話,算是坐實了葉雲揚和陳世萊的海盜名頭。
葉雲揚淡然一笑:“劉將軍栽贓的手段也很高明,在下佩服之至。”
劉鈺獰笑道:“小子,本將不是嚇唬你,給你十秒鐘時間放人,否則格殺勿論。”
說完,他示意身邊的人開始數秒。
葉雲揚哈哈一笑:“剛纔就已經數過一遍了,再來一遍有意思嗎?小陳,我們是不該應該亮明身份了,否則真會被這傢伙誣陷爲海盜。”
陳世萊一角踢在**龍的腿彎上,那傢伙沒有任何意外的跪在地上,前撲動作帶着其他人一個踉蹌,另有二人跟着歪倒。
他不慌不忙的從兜裡摸出一紙官評官憑,說:“下次栽贓的時候,記住先搞清楚人家的身份。”
劉鈺伸手接住,用帶着懷疑的表情打開官憑。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怎麼會是他?
他不由自主的擡眼看着葉雲揚,心道他怎麼會出現在望海鎮,而且還正好跟**龍起衝突,從**龍等人受傷的情況不難判斷,雙方之間的衝突一定很激烈。
如果只是小舅子跟對方起了衝突,他有的是辦法化解,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帶着數百兵馬圍攻而來,已經置身事中,如何化解?
他瞄了一眼昨晚報訊的人,對方仍然是不可一世的表情,恨不得一腳將他從馬背上踹下去,都是你小子誤導本將,說什麼兩個乳臭味乾的小子打了**龍,讓我馬上出兵來解救,人家是新任的巡察使好不好!
他也想明白的一個人問題,爲什麼對方打完人之後敢留下,而不是抓緊時間逃竄,原來是故意這樣做,因爲擁有巡察使和南山郡公的雙重身份,所以他們纔會這樣的有恃無恐。
怎麼辦?
很顯然對方已經佔據了上風,如果自己下馬認罪,首先會丟了面子,接下來有什麼樣的嚴重後果,還是未知數呢!
根據他之前聽過的一些傳聞,不難判斷葉雲揚是個瑕疵必報的人,連東平國和吳國的國君都不是對手,更別說自己這個小小警備隊主將。
他恨死了不爭氣的小舅子,怎麼就惹上了葉雲揚這個煞星,他是你能惹的起的人嗎?
從葉雲揚對定原諒的態度不難看出,他不想輕易了結此事,也就是說就算劉鈺主動認錯,作爲**龍的姐夫,而是還是一手提拔他當偏將的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與其低三下四的死,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能爲自己找到一條生路呢。
想到這裡,他決定鋌而走險,將手中官憑一抖,厲聲喝道:“好啊,兩個乳臭味乾的小子,竟敢冒充朝廷官員,你們這是罪加一等!所以士兵聽令,動手拿下這兩個賊子,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殺掉葉雲揚,他可以來個一推二四五,最多也就是丟官罷職的結果,可如果落在葉雲揚手裡,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士兵們作勢前衝,葉雲揚搖頭自語:“一幫蠢貨,你們選錯了。”
這時,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傳來:“我看誰敢,殺害朝廷命官是夷三族的大罪,不想活了就動手,本座讓他當場碎屍萬段,呔!”
最後一的高音,是專門對付劉鈺的。
劇烈的音波撞在劉鈺身上,他覺得胸口如同受到重錘猛擊,喉頭一甜噴出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飛,砸在後面的幾名騎兵身上,他們連人帶馬一起倒下。
士兵們也都不好受,很多人被震的鼻孔、眼角流血,外加頭暈眼花,晃晃悠悠的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再看葉雲揚和客棧裡的人,他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覺得剛纔的一嗓子音調很高,身體並未出現不適。
這是金身境武者的獅吼功,別說是玄光境、啓靈境的小兵,外加一個明竅境的主將,就算是換成一羣聚神境、通淵境的高手,也是受不了的。
呼……
一道灰色的人影從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葉雲揚身邊,表情恭敬的一抱拳,說:“小師叔,師侄此次出現的可否及時?”
葉雲揚笑着說:“十分及時,不早也不晚。”
“那就好。”鄭致遠臉上的緊張一掃而光,小師叔不同於平常人,想要達到他的滿意很不容易,所以他必須拿捏好出現的時機,早了會搶小師叔的風頭,晚了會讓小師叔身處險境,反正是不好拿捏的一件事。
得到小師叔的首肯,對他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以爲只有有讓小師叔高興,他纔有可能提前得到新的靈圖,繼而先大師兄、二師兄他們進入乾坤大成期,成爲耀空境高手。
在劉鈺被音波打飛的時候,被他稱之爲假的官憑脫手,在空中飄飄悠悠一陣,被陳世萊伸手接住,哼道:“沒眼色的東西,居然敢說這是假的,捱打活該。”
**龍等人嚇壞了,其實早在陳世萊拿出官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想到葉雲揚的身份,劉鈺的反應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在他們看來對朝廷命官下手,是不智的行爲。
但是,他們心裡抱有一絲希望,所以沒有反對。
直到聲波出現,**龍意識到自己栽了,姐夫也因爲錯誤的選擇栽了。金身境武者隨行保護,這可是太子出巡纔有的護衛規格,朝廷一品大員都無法享用,他們出巡的時候,能有個聚神境的武者充當護衛隊長,就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龍因爲站在距離葉雲揚不遠的地方,所以逃過被音波攻擊的一劫,但他現在驚訝萬分,正在想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衝撞朝廷官員,命令同伴動手打人,雖說最後己方變成捱打的對象,但這種行爲已成事實。
他後悔了,不應該爲區區幾兩銀子跟掌櫃去衝突,繼而引得巡察使大人路見不平,更不應該大打出手。
怪不得人家打完人之後,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吃飯住店,**龍後悔自己沒有動腦子,應該早想到這一點纔對,
這下好了,不但賠上了自己,順帶着還幹了一件坑姐夫的事情。
在幾個小兵的攙扶下,劉鈺慢慢的站起來,一副異常悽慘的樣子,他的胸腔中,血氣仍在劇烈的翻滾着,受了頗爲嚴重的內傷。
這還是鄭致遠手下留情呢,以他的獅吼功實力,能直接將其震的七竅流血而亡。
“咳咳……”劉鈺爲剛纔自己的不智行爲感到後悔,懷疑人家的官憑是假的,怎會有這種鬼迷心竅的想法?葉雲揚是什麼人,不光跟帝都聖廟的大祭司稱兄道弟,還是豐林派三名封號國師的小師弟,豈是自己這個從六品將軍能惹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想到這些,他再一次噴出鮮血。
葉雲揚轉頭看着鄭致遠,鄭致遠老臉一紅:“小師叔放心,他死不了的,就算是死了,也是師侄我負責,跟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是金身境國師,雖然沒有權利殺死一名將軍,但就算是這樣做了,陛下最多呵斥幾句,不會讓我償命。”
這話一出口,差點兒把劉鈺氣死,合着我就是那種管殺不管埋的命?
“巡察使大人饒命,卑職罪該萬死。”**龍在他背後大聲求饒,把腦袋磕的砰砰響。
葉雲揚嚇了一跳,擡腳踹過去:“姓丁的,你還有臉求饒?仗着自己的偏將身份,外加當大官的姐夫撐腰,就敢吃飯不給錢,還揚言要砸了人家的店!我和小陳出來制止你們,你們卻對我們大打出手,你這樣的敗類,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巡察使大人饒命啊,我們只是從犯,求您網開一面。”其他人開始求饒。
陳世萊看不下去了,罵道:“你們這幫從犯更可惡,要不是你們天天拍馬屁捧着,**龍會這麼囂張嗎?而且他一聲令下,你們就乖乖的朝葉大人衝過來,所以你們都是幫兇,十惡不赦。”
葉雲揚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劉鈺,說:“這就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偏將,是不是任人唯親先不說,光是他之前犯下的罪責,該當何罪呢?”
劉鈺深吸一口氣,掙脫手下們的攙扶,抱拳說:“都是卑職管理不嚴,致使隊伍中-出現此種敗類,卑職責無旁貸,請大人給我一個教訓**龍的機會。”
葉雲揚很爽快的答應了:“好啊,我很想看看劉將軍會怎麼處罰他。”
劉鈺邁着晃晃悠悠的步子來到**龍身邊,怒道:“你這個惹是生非的東西,居然都欺負到巡察使大人的頭上了,還敢吃飯不給錢,簡直是死有餘辜!”
**龍一愣,身爲劉鈺的小舅子,他從沒捱過這樣的罵呢。
讓他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面,劉鈺突然抽-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他的脖子。
噗……
隨着刀光一閃,**龍的腦袋沖天而起。
葉雲揚愣住了,陳世萊愣住了,鄭致遠愣住了。
劉鈺動作從容的收刀,咬着牙說:“他是我一手提拔的,所以有責任親自手刃這個敗類,至於卑職的罪責,請巡察使大人定罪,卑職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