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第二天的行程時,熟悉這邊的江勇便自告奮勇,說是出去搞輛吉普車來,秦月讓他搞了些挖掘工具回來。陳曉霞唯有苦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美國的事情,對她影響過於深刻了,但無論如何,小老闆說的,他們只有照做的份。
次日,江勇便載着幾人便去了玉龍河畔。籽玉的出產區,主要就在這長不到二百公里的河段。從崑崙山上的玉石被洪水衝下來,大到十幾噸的小到鵝卵石的玉石都跟河水往下,當河水在這附近速度降了下來,玉石也就留了下來,經千萬年吸取天地精華,便成了衆人所追捧的和田籽玉。
秦月先前還有些振奮,這裡的風光可是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大漠,風沙,長河,處處透着一種蒼鬱壯觀的美。
但看到挖玉場黃沙漫天,千瘡百孔的時候,任是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感覺有些荒涼,悽無,像是另一個人造沙漠。
想想過去幾千年,人們都在這裡淘玉,因爲工具落後,環境也沒什麼變化。可大型的機械挖掘才這麼幾年,帶來的後果卻是如此不堪,讓人不由得感嘆,對政府禁止機械挖掘,他們也是舉雙手錶示贊成。而在唐翰看來,凡事都有個度,掌握平衡之道纔是最重要的。
雖然心底有感觸,但卻沒影響唐翰幾人的行程。只是有些地段是被政府禁採的,有的地段則是被承包出去的一切玉石都歸承包商所有。在這些地段,秦月也見到了辛勤的挖玉人艱苦的條件,隨便搭個棚子便是他們的住宿所在,讓她爲之動容。
當然,也有可以讓人自由挖掘的地方,但只能是非機械的工具,很多學生農民都在附近賺外快,一個月要是能挖到一塊籽玉,也就夠本了。
比起陳曉霞的沉靜,江勇顯得興奮一些,講起來也很興奮,她猜測他有想在兩位小老闆面前表功的想法。
秦月純粹就是圖個好玩,之前看了這些挖玉人的艱苦生活之後,再沒嚷着要唐翰發動異能,將附近的玉石一網打盡。漸漸成熟起來,秦月也知道,要給人家留條活路,加上她現在財大氣粗,也犯不着和別人爭這點蠅頭小利。
此刻的她真正體會到挖玉人的不易,需要的是持之以恆的努力,除非將廣袤的地方重新翻個遍,要不然,想要找到玉石只是天方夜譚。因爲表面看得見的玉石都被人撿走了,這些年和田玉漲價刺激得當地民衆紛紛下海,羣衆的力量是異常強大的,即便是受歡迎程度不及和田玉的墨玉,肉眼所能觸及的玉石,也都衆人被一掃而空。
少了唐翰的幫助,幾個人自然沒什麼特別的收穫,但卻也玩得非常盡興。秦月撿了幾個鵝卵玉石,品質一般,但好歹也是和田出品的,她說是拿回去做紀念。
倒是陳曉霞有點神經兮兮地猜想,會不會是兩兄妹轉性了,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好心起來。
既然在這邊挖玉有些不現實,加之政府招標的時間並不在現在,就算現在招標,也不一定能競標成功,唐翰也就絕了在這裡投資的念頭。
好在唐翰幾人的目標並不在此,找了個熟悉地形的行家問了問關於山料的開採情況,那纔是沒開發的市場,還有些潛力可挖。
結果人家一看有個小姑娘在,當即就笑了,“現在不在開採期內,大雪已經封山了。就算是夏天的時候,小姑娘也不一定能上得去哦!”
秦月頗有些不滿,“你敢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岔腿坐在硬如刀背的高原毛驢上,連續乘坐八九個小時,行走於千米的懸崖邊,很多大人都不敢呢!小姑娘你可以嗎?要是有恐高症的話,可不要輕易嘗試。”
“沒修公路嗎?”
“有還用這麼麻煩嗎?而且現在技術還不成熟,都是原始的手工採集。”
“……”
秦月總算知道理想和現實之間的鴻溝有多大了,來之前,她和唐翰還有些想當然,可惜世事總是沒那麼盡如人意。先前厭惡機械採集,因爲那是以對環境的破壞爲代價的,可如今落到自己想要的項目上,又恨不得有機械的幫助。技術暫且不說,先投資修路?且不說巨大的投入,得要多少年方能見到效益,還不如直接收購和田玉來得省心,還免得背上千古罪人的惡名。
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後,兩兄妹心底也便有了新的主意。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便是有錢沒地方投資的唐翰和秦月兩人瘋狂的時候,在當地的兩個玉石大市場上,瘋狂地殺價買和田玉,既然打定了不空手而歸的念頭,兩人便索性上演了一回最後的瘋狂。
因爲唐翰和秦月商量着在欣月珠寶試營和田玉,雖然豁達,但讓人家說成沒點文化底蘊心底總是不舒服的。欣月珠寶經營中高端珠寶玉石,現在已經形成了品牌,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不怕品種多,只怕質量不夠好。
江勇和陳曉霞在擔負起保護兩人安全重任的同時,更多的時候,他們的職責是搬運唐翰兩人買的和田玉。
在唐翰兩人到處撒網,拿錢砸人的情況下,搞得整個和田的玉石市場有些雞飛狗跳的感覺。但和田玉的市場價並沒有往上揚,相反,卻在往下降,因爲唐翰兩人氣勢洶洶,頗有點客大欺店的意味。
在秦月看來,唐翰沒有動用特殊功能,已經很給挖玉人面子了,至於這些做生意的人,則不需要那麼同情,該心狠殺價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手軟。唐翰和她之間早有了默契,也抱着同樣的心思,倒是狠狠殺了一下肆意漲價的風氣。
拿錢砸人贏了面子是爽了,可唐翰始終覺得有些遺憾,因爲此行的原計劃的目的一件也沒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