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草包國王

前文說過,三腳國國王象曾借兵到石山國,人家石山國少主石雲沒等他說話,就給封了口。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石山國再擁有兵力,糧食卻是你石山國的短板,三腳國糧草豐厚,你石山國比不了。

三腳國國王象走了半個多月,石山國就開始鬧饑荒,糧食價格堪比黃金,老百姓開始要啃樹皮了!這還不算太嚴重的,更爲嚴重的是,他們豢養的那些軍隊,已經十多天沒有糧草,軍隊開始靠打獵維持生存了!

這種情況的確很棘手,石山國少主石雲坐不住了,他想起了三腳國國王象的承諾,現在,他必須跟石鷹商量一下,如何向三腳國借糧,既不失面子,還要得到糧食,最好是給借了不還再找個藉口。石鷹那老頭多聰明啊,眼珠一轉,就想出了一個反客爲主的餿主意。他編造了一個動人的故事,坐等三腳國國王象上鉤。

首先,他派了幾個人化妝成普通百姓,偷渡到三腳國,在國王王宮附近散佈謠言,稱近期將會有成羣結隊的鳳凰到石山國聚會,石山國國王將大擺宴席,宴請各國國君、社會名流、各路神仙等雲集於此,慶祝多年不見的和平大會。

這謠言很快就傳到了國王象的耳朵裡,國王象當時並沒太在意。因爲,前不久他剛去過石山國,想借兵被少主石雲給封了門,他慶祝和平大會,我不慶祝。女婿還在前線拼命呢,哪有心去湊這熱鬧?

過了一天,見國王象沒動靜,少主石雲又派來了使臣,專門邀請國王象。使臣這樣給國王象說:

“石山國近來鳳凰成羣,每日匯聚石山,載歌載舞,我王陛下誠心相邀,共同觀賞,以享國泰民安之福祉。”

國王象直接回絕:“本王前不久剛去過貴國,實在不想再次打擾。”

使臣見他不上鉤,又把誘餌放大了,對國王象說:

“我主石雲知道陛下前線戰事,鳳凰不落烽火之地,鳳凰出現,天下太平。貴國連年征戰,烽火連天,如果國王陛下能前去觀賞鳳凰大會,陪我主多喝幾杯,有可能我主石雲將那鳳凰以禮相贈與陛下。”

國王象一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沒準還真能得到幾隻鳳凰。就有心想去,但是還摸不透石雲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於是,就找來國相月戈,跟他商議對策。月戈說道:

“石雲小兒詭計多端,我等二人不久前親赴石山國,他並未講此事。突然設宴絕非正常,我感覺他不懷好意。此外,眼下我國內前方戰事吃緊,形勢瞬息萬變,後方不能無主,陛下還是不動爲好。”

有時候,聰明的人也犯錯誤,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月戈今天就犯了這麼一個錯誤。對於國王象的性格,他心知肚明,國王象屬毛驢的,要順毛抹,戧着來他就會反其道而行之,越是不讓他做的事,他非要去做。同時,他也是老糊塗了:既然國王象能跟你商量,就說明他想去!就等你給他個臺階了!

果然,一聽月戈說石雲“詭計多端”,國王象不高興了:

“乳子豈敢欺我!詭計多端又能如何?就是刀山火海,本王也要走他一遭!”

月戈一聽傻眼了:得,這不勸還好,一勸反倒更來勁了。去吧!

到了石山國,少主石雲仍然是好一頓招待,而對鳳凰之事閉口不談。於是,他就憋不住了,問起狩獵鳳凰鳥的承諾,少主石雲說:

“君不知鳳凰乃是鳥中之王,鳳凰出現,天下太平,其價傾國傾城乎?”

國王象說:“本王自知。”

少主石雲說:“陛下乃天下明君,公平之理,無需明言,陛下欲求國內平安,可和平交易,以物爲換。”

國王象:“如何交換?”

少主石雲:“君可以麥粟五萬石,獲取鳳鳥一雙。”

月戈在旁一聽就明白了,敢情石雲這小子沒有糧草了,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於是剛要插話,卻被國王象給擋了回去。他說:

“麥粟之事不足掛齒,本王可否先睹爲快?”

他以爲自己很聰明,你必須先讓我看一看,哪知道少主石雲早有準備,他早就在另一間屋子裡叫人畫好了一隻鳳凰鳥,那畫得五彩繽紛,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少主石雲帶着二人到此一看,國王象一下子就驚呆了,他情不自禁要上手去摸,卻被月戈給攔住了:

“陛下勿急,此乃畫像矣。”

少主石雲說:“鳳鳥超越畫像。至尊無上鳥中之王,豈能無價而取?”

國王象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

“本王這……”。他想要說“這就撥付麥粟五萬石”,就被老國相月戈把話茬接過去了。月戈說:

“我主陛下的意思是說:此鳳鳥不足以抵麥粟五萬,貴國需另加士兵一萬,方可兌換麥粟五萬。”

國王象一聽月戈的話,心裡還在暗暗地佩服老國相的聰明,但少主石雲不幹了:

“君王差矣,天下太平與一萬士兵,孰輕孰重,自當衡量。”

說完拂袖而去。

國王象鬧了個燒雞大窩脖,燥得臉通紅,開始對月戈國相的聰明產生了逆反心理。月戈老國相也沒有料到少主石雲會來這一手,也一時手足無措,呆在了那裡。正在尷尬之際,石山國國相石鷹走進來,把他們兩位請進另一屋內,說:

“陛下、老國相,少安毋躁,我主與陛下皆爲世交,情深意厚,獨享太平,與心不忍。早知貴國與鄰國爭戰,待兵增援。揚湯止沸,莫如釜底抽薪。鳳鳥一唱,天下太平,止於刀兵之苦,何樂而不爲?”

這話說得多麼冠冕堂皇?明明是在借糧充飢,卻高高在上,施捨太平。可惜了國王象這個豬腦子,太平沒有求得來,士兵也沒有借得到,白白送給石雲五萬石糧草,連一根鳳凰毛也沒有得到!第二天,就在石山國的宮殿裡,他派人傳令,給石山國運送麥三萬石,粟兩萬石。等他追着石雲要去看鳳凰鳥時,石雲一句話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昨日鳳鳥羣居於石山,連夜飛南山而去,鳳鳥將再聚於下月。”

昨天還在石山聚會呢,昨天晚上連夜飛走了,誰讓你昨天不及時做出決定了呢?後果自負吧!想得到鳳凰鳥嗎?你下月再來吧。

這真是: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豬一樣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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