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明――”
那扇門一打開,傅藝紅就不顧一切地飛奔過來,然後一把抱住了莫立明,她張開雙臂,手上那麼用力,緊緊地抓着他的背部,生怕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翼而飛似的。
從甦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人綁架了的那一刻起,傅藝紅就一直是芳心忐忑的,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困於此再也出不去了。
當莫立明一路搜尋到此,並砸開門身影出現在那裡的時候,傅藝紅如置夢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萬萬也沒想到對方來得如此迅速,彷彿他能感應到自己的存在,這一切都是那麼地神奇。
所以可想而知傅藝紅見到莫立明時有多麼地激動了,此時此刻,她心中充滿着一種生死重逢的感覺,所幸命在頃刻的自己被對方解救了。
對於莫立明,她又是感動,又是感激,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緊緊地擁抱住他,發泄那股激動而不可抑制的強烈情緒。
“藝紅,沒事了。”良久,莫立明才反應過來,他柔聲安慰一聲道。
說着,他雙手也不由自主地環抱住了傅藝紅纖柔溫和的嬌軀。
這一刻,兩個人互相擁抱着,也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之嫌了。
“嗯。”傅藝紅輕輕地點頭答應着。
莫立明說道:“我剛纔都快急死了,我想今天是我有生一來跑路跑得最多的一天。”
“謝謝。”傅藝紅語氣懇切地致謝道,“立明,全靠你了,你在這周圍找了很久吧?一定跑累了。”
莫立明卻微笑着搖搖頭道:“不累,能找到你我就輕鬆了。”
他喜形於色,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地來,這之前他真的很擔心,傅藝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真會自責死的。
可現在她平安無事了,看上去毫髮無損,這所有的一切都如自己所願。
“立明,要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今天肯定是走不出這間木房了。”傅藝紅說道。
莫立明道:“其實,這也多虧了你自己,是你給我的提示,要不是你告訴我那家化工廠的所在,那我現在都可能沒絲毫頭緒呢。我做了打算,天黑之前如果找不到你我就去報警,讓警察根據你的電話信號找到這個地方。”
傅藝紅待要說話,可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裡,莫立明鬆開手轉過身去“噓”一聲道:“外面有動靜,恐怕是來人了!”
隨即他一把將傅藝紅的身子攬到了自己身後。
“什麼人?!”傅藝紅大吃一驚。
而莫立明已衝出了小木屋,傅藝紅快步跟上。
“媽的,別跑!”
莫立明從高高的樓梯上縱身跳下,與此同時他嚴厲地呼喝了一聲。
只見右前方有個高大的人影匆匆忙忙地向那邊沒命價地逃去。
莫立明一眼就看出來了,對方定是誘騙綁架傅藝紅的那個神秘男子。
可惜的是他是背對着這一邊的,只能夠看到他的背影,卻無法瞧清楚此人的廬山真面目。
既然發現兇徒的蹤影,莫立明自然窮追不捨,對於害傅藝紅的人,他見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想揪住那人好好懲治一頓,並要把對方扭去派出所交給警察處理,還得告他一個綁架的罪名,令他去蹲幾年的監獄。
那個男子跑步的速度飛快,莫立明和他的距離越拉越長,很快那人轉入了一個山坡的另一邊,遠遠追在後面跑的莫立明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咦,怎麼會這樣?!”
驀地裡,莫立明眉頭一陣緊縮,令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隱隱約約地,他居然感應到了一股股撲面而來的“佛靈”氣息,越是往那個男子奔去的方向追趕,那股異能反應力就越強。
“是那個人!肯定跟他有關了!”
瞬即,莫立明腦中跳躍出來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是那個神秘的鴨舌帽男子。
因爲他分辨得出來,自己正感應到的這股“佛靈”氣息與那個鴨舌帽男子懷中那一件潛藏有“千手觀音”靈氣的玉脂瓶上面散發出來的那一股靈氣明顯差不多。
“果然是他!是同一輛汽車!哎,終究是慢了一步,讓他們給跑掉了!”
轉過那處山坡之後,莫立明縱目望去,即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輛在前邊馬路上剛剛開動的本田車。
那車型和車牌號碼,莫立明可記得清清楚楚,正是昨天自己在刀先生家所在的小區大門邊見到的那一輛汽車。
汽車引擎發動以後,速度放得很快,一下子就駛遠了,莫立明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當下只有眼睜睜地凝望着那輛本田車越駛越遠,最後在那拐彎處消失不見了。
莫立明徒有嘆息,他身邊又沒有備車,徒步是不可能追上的了。
……
“山野先生,我們差點兒就被那小子發現了!”
朝烏魯木齊市區方向飛速行駛的本田車中,尹逵長呼口氣對山野先生說道。
“我想,他早認出我們來了吧?是我們晚了一步纔對!”山野先生沉聲說道,“莫立明的警覺心真是強啊,這樣都能被他追上來。”
“山野先生,剛剛是我下手的最佳時機,爲什麼你不讓我直接動莫立明的手?只要你開個口,我絕對能把他打得爬不起來!反正又是在這種荒郊野外之地,誰也救不了他們!”坐在駕駛座上神情有些緊張地開着車子的藤野龍冷冰冰地說道。
“是啊,我也很想教訓那小子一番!”尹逵也咬了咬牙道,“最好把他打昏後和傅藝紅一起關進那黑屋子裡,讓他們餓上幾天幾夜,才留他們一條狗命!”
“你們爲什麼不聽我的意思,而有自作主張的想法?”山野先生口氣不悅地說道,“就算把他們打死又能怎樣?!出一口氣而已,可我要的不是這些。莫立明他們該還的還沒有還給我,所以他們還不能出事,讓他們痛快地去死,是對他們的仁慈,要慢慢地折磨他們,讓他們接受我最沉重的懲罰纔是我最終的目的。你們的可明白?”
“明白!”藤野龍連忙鄭重地點下頭來。
尹逵也驚慌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山野先生。是我的想法太過幼稚了,還是你的考慮周到英明。但是……”
“但是什麼?”山野先生頭微微低沉着,長長的鴨舌帽帽檐遮住他的額頭,讓人瞧不見他那雙藏在陰暗處的眼睛。
尹逵說道:“照這情況,恐怕莫立明查出來我們是綁架傅藝紅的對象了。那他會不會來告發我們?”
“告發我們?他拿什麼來告我們?他有證據嗎?”山野先生卻不以爲然地說道,“我根本還不知道我們是誰。不過他可能猜測到了,你和我們有牽扯,也就是說他會把綁架嫌疑犯的帽子扣在你頭上。”
“是啊,回頭他報警和警察來抓我對質怎麼辦?”尹逵愁眉苦臉地詢問道。
山野先生冷冷地一笑道:“尹逵,看你那份定力,你慌張什麼?人又不是你動手的,你一口咬定他先入爲主誣陷你就是了,警察會拿你沒辦法的。再說了,即使你代了這份罪,我也有法子讓你大搖大擺地從***局裡走出來,我動下關係就是了,在***這邊,我認識有大人物。”
“哦,原來山野先生有大手筆,那我就放心了。”尹逵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道,“我總覺得我們這一次對他們的懲罰太輕了,這麼容易地就讓莫立明找到了傅藝紅。”
“是啊,這個莫立明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山野先生嘆口氣道,“他沒動用警察的高科技偵測就找到了傅藝紅的藏身點,不可謂不厲害啊!”
“山野先生,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莫立明那小子現在是越來越難對付了,以前他很輕易地就能擺平他的,可如今事事他都變得不簡單了一樣。我總感覺他完全換了一個人!”
“那是你過去沒發現他的不凡之處罷了,再說了他還有了一個靠山,傅藝紅家在t市可是有錢有勢的。”山野先生說道,“這一次嚇嚇她給她一點教訓就是了,好戲還在後頭!”
“嗯!”尹逵點點頭,頓時陷入了沉思。
藤野龍忽然搭話道:“山野先生,莫立明他們大概明後天就要離開***了。就這樣讓他們走嗎?從***走開之後,我們對他們下手的機會就沒這麼大了。”
“沒關係,機會大把的有!做大事者關鍵要有耐心,放長線釣大魚,最後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狠狠地宰他們一把讓他們痛不欲生就可以了,這樣我心裡就平衡了。”山野先生陰冷着聲音說道,“慢慢來玩吧。我喜歡這種有點分量的對手。”
……
“立明,你剛在追什麼呢?難道是綁匪?”
傅藝紅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她問道。
莫立明鄭重其辭地回答道:“對,我追的是綁匪。他們還是一夥人。”
一邊說莫立明一邊掉過頭來注視着傅藝紅,他臉色極其嚴肅。
“藝紅,害你的恐怕是我們認識的。”他壓低聲音說道。
“誰?!”傅藝紅急急地追問道。
莫立明用力地一點頭道:“這個人我們昨天下午還見過,就是――尹逵?!”
“尹逵?!你……你怎麼那麼肯定是他乾的?!”傅藝紅面色一變,驚詫道,她這麼說,表明她曾也有此懷疑,只是不大肯定而已,可沒想莫立明一語斷定了兇手是尹逵。
莫立明說道:“策劃者共有三個人,尹逵是其中一個。其他兩個我不認識,但我見過,並且,中間一個我見過了好幾次,他應該也是t市人,我先分別在t市和西安的飛機場,還有從我們‘白雲飛機場’飛去‘西安咸陽飛機場’的飛機上遇見過他,當時候我還道純粹是巧合,可沒想到,昨天下午當我們去刀先生家談關於那對‘月影燈’的事情的時候我又見到了他,於是我開始懷疑了,這人一定和尹逵有關係。”
“你這麼說,就沒錯了!”傅藝紅聞言氣呼呼地說道,“這個尹逵,我要告他!”
“藝紅,想告他的話,只怕這事很難辦,畢竟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出手抓你的人也未必是他本人。”莫立明微嘆口氣說道。
“那我們就這樣讓他做了壞事逍遙法外,無可奈何?”傅藝紅漲紅了臉慍怒道,“這一次,他差點兒害死了我!”
“那自然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了。”莫立明胸有成竹地說道,“藝紅,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爲今天所做的愚蠢事情付出沉重的代價!”
“嗯,我相信你。”傅藝紅眉開眼笑了。
兩個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莫立明忽地說道:“藝紅,我們走吧。”
“走。”傅藝紅點頭應道。
隨後兩個人就往馬路邊走去了,幾分鐘後他們叫到了一輛的士,然後打的徑直趕向市中心的下榻酒店。
到了目的地之後,莫立明先陪傅藝紅去吃了晚餐,然後他就勸傅藝紅去房間裡好好睡一晚,明天早上九點鐘兩人收拾東西返回t市區。
……
第二天下午三點多,莫立明就和傅藝紅從西安市轉機趕回到了t市,兩個人先結伴回公司,他們完成了任務,公司領導自是大加讚賞,不過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個人便是該公司的藝術總監鄒寶奎。
在這次出發之前,鄒寶奎氣傅藝紅不願帶他去,偏偏選擇他最看不上眼的瓷雜部“骨幹”莫立明,所以他一氣之下將公司的秘密告訴給了他身在博古公司的表弟,讓尹逵搶先一步去拿到那對“月影燈”。
莫立明他們的任務完不成,公司就不會關注莫立明,傅藝紅要把他提拔到公司專家組的提議也就不會受到其他領導的贊同了,因爲他們完不成任務,沒什麼值得信服的地方。
然而,結果與他所想的完全是兩個樣,莫立明他們漂漂亮亮地完成了任務,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尹逵那小子怎麼那麼沒出息,這點事情都搞不定,居然讓莫立明得逞了!”鄒寶奎在心中大失所望地想道。
到了公司,而後莫立明向傅藝紅他們道別回去了,在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他對頭長呼一口氣,一臉的春光喜色。
“從現在起我可以大展宏圖啦!”莫立明揚眉吐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