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年下,端靜皇貴妃捧着一本除夕家宴冊子來尋沈清伊,面上頗有些惱怒的意味。
眼見米雨柔進了自己的暖閣,也不行禮,便自顧自的坐了,沈清伊露出溫柔淺淺的笑容,米雨柔這麼重規矩的性子,到底還是在自己面前放下了,怕是到這個時候,米雨柔纔是真真切切的將她當做姐姐看待吧!
沈清伊將尚且溫熱的帕子遞給了雨霽,晾着一雙素手在米雨柔對面的小几子跟前坐定,歪着頭很是細緻的打量了米雨柔的臉色,隨後道:“這是怎麼的了?誰又惹了咱們的皇貴妃了?唉,都這個年紀了,動不動的便要生怒,怕是這除夕家宴過後,又要生幾條皺紋了!”
米雨柔聽了這話,斜睨了沈清伊一眼,嗔怪道:“妃妾便是有了皺紋,也是姐姐氣得,怎得軒哥兒十月初一生辰的時候,便怎麼都不肯給他過三歲的生辰禮,到了涵哥兒這兒就不一樣了?除夕家宴就已經夠忙活的了,還要算上涵哥兒的生辰宴?”
沈清伊漫不經心的晾着自己的手,上面被雨霽塗了柑橘香的香脂膏子,要緩一些功夫才能吸收好,很是不在意的答道:“原是爲了這個啊,這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再說了軒哥兒,那也不是沒過,光是壽麪,御膳房就進了二三十種,調料就更不必說了,各種餡料竟是足足擺滿了膳桌。”
“那豈是能比的?”米雨柔微微撇了嘴道。
沈清伊見米雨柔是當真動了怒氣,只好道:“你也彆氣了,也不是本宮偏着涵哥兒,主要是涵哥兒的生辰日子趕得好,左不過那些個朝臣命婦與楚越,韓齊的人都會來,不過就是順便罷了。若是軒哥兒的生辰也鬧上一出,豈不是要讓他們再單獨走一遭?如今多事之秋,能省則省了。”
米雨柔依舊氣鼓鼓的不說話,就沒有這個道理,自己所出的二皇子竟然越過太子殿下去了,這除夕家宴又是她主辦的,那些個命婦們,還不得各個都說她爲自己謀利?沈清伊分明就是因着涵哥兒在軒哥兒生辰的時候,發出的感嘆抱屈!
論起來,根源都在涵哥兒身上,這個小混蛋,竟然說軒哥兒的一場壽麪席面太驕奢了,還露出各種羨慕的模樣,沈清伊當時怕是就上了心了!可涵哥兒不過就是個小孩子,一時豔羨而已,過後就忘記了,偏偏沈清伊當了真,一直在這兒憋着勁兒呢!
沈清伊的手上不再黏膩,眼見米雨柔還是拿着冊子幽怨的模樣,沒辦法,便道:“這樣好了,你便說是爲着涵哥兒的生辰,也是爲了補辦太子的生辰禮,這樣總成了吧!”
米雨柔擡眼瞄了沈清伊一眼,猶有些不滿意,太子殿下的是補辦,卻在二皇子生辰的正日子,這算是怎麼回子事!
沈清伊可不管米雨柔同不同意了,直接道:“這些都是小事,孩子那邊都歸攏到一處,可不是單單爲了涵哥兒與軒哥兒,最主要的還是在韓齊七皇子的小兒子上。”
沈清伊說到這裡,輕輕的拍了拍額頭道:“哎呀,本宮又忘記他那小兒子叫什麼名字了,這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當真是不服老都不成了!”
米雨柔聽得連連皺眉,沈清伊哪裡老了,隨着年紀越大,愈發的美豔端莊,彷彿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僅僅是氣度與風韻而已!
米雨柔嘆了口氣,頗爲無奈的說道:“韓齊七皇子的小兒子與軒哥兒,涵哥兒同年,在十一月出生的,比軒哥兒小一個月,比涵哥兒大一個月,韓齊可汗親自給取的名字,叫做英勇!”
“是了,就是勇哥兒,依夢那丫頭常常在書信裡提及,本宮竟還是能忘!”沈清伊笑着定了定自己額間的花鈿,笑看着米雨柔道:“還是你的心思細膩,記性好!”
米雨柔想到沈清伊前日裡拿出的那一箱子書信,若不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怕是怎麼也不會知道,沈清伊與顧依夢竟然會通信頻繁,顧依夢可是顧依然的妹妹,縱然是庶出的,可血脈親情卻是在的。
沈清伊跟自己說,她與顧依夢是忘年交,興趣相投,米雨柔卻知道,沈清伊一定是一早便在顧依夢身上留心了,否則不會這般順利。也難怪李天佑那般寵着沈清伊,沈清伊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替李天佑想着的,米雨柔還當真不信了,即便那個顧依夢再怎麼是個不錯的人兒,若不是沈清伊有心,她怎麼可能紆尊降貴的去與一個庶女打交道!
米雨柔收回了自己的心思,她如今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六宮庶務與幾個孩子身上,在李天佑那裡,她是半分心思也沒有了,米雨柔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妃妾是拿姐姐沒轍了,辦就辦吧,左不過晴蓉丫頭那裡也鬧得歡快,非要親自督辦着。”
“晴蓉嗎?”沈清伊將小碟子裡的金桔剝了一個,遞到米雨柔手中,道:“晴蓉丫頭翻了年就七歲了,也是時候該學一學這些個,讓她跟着你一同辦便是,這一次,這羣孩子,怕是就她年紀最大了,正適合讓她練練手!”
米雨柔有一瞬的泄氣,和淨公主如今這不管不顧的毛病,可不就是沈清伊給縱出來的!
“姐姐總有一日要寵的晴蓉將天捅破了不可!”米雨柔扶額喟嘆道。
沈清伊絲毫不在意的,巧笑嫣然道:“捅破了便捅破了,本宮着人給補上便是,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米雨柔算是徹底的無語了,只能叮囑了意涵與魏飛悅等人在和淨公主身邊看勞了,那一日是斷不能出什麼事情的!
和淨公主那邊得了消息,拿了金牌令箭,很是鄭重其事的尋到了魏飛悅。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出了差錯,我是一定要在除夕家宴上讓衆人心服口服的!”和淨公主坐到魏飛悅的對面,板着一張包子臉,言之鑿鑿道:“我要讓大理境內的世家小姐與少爺,還有韓齊的皇子們知道,我,和淨,有多麼的優秀!”
魏飛悅皺了皺眉頭,輕輕向和淨公主靠近了一些,一隻溫暖的手掌,撩開和淨額頭的齊劉海,將手掌敷在其額頭上,又煞有介事的,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奇怪道:“呀,這也沒有發燒啊?”
和淨公主心虛的拍了魏飛悅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做什麼呢?我在說正事兒!”
和淨公主好半天才平復了自己險些跳出胸腔的心,這個魏飛悅,竟然敢這樣對她一個大理國的公主,當真是膽大包天了,只是他的手似乎很溫暖,像父皇的手一樣。
魏飛悅回看了和淨公主一眼,自己方纔原是想要裝成往常一般的模樣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手在敷在和淨公主的額頭上時,會有那樣的觸感,魏飛悅非常鄙視自己,若不是和淨公主與意涵姑姑在身邊,她怕是要給自己幾個嘴巴的。
他乃是正人君子,怎麼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淨公主如今不過七歲而已!
想到這裡,魏飛悅又有些懊惱,自己十六了,比和淨公主大了九歲,便是將來有機會,皇上,皇后娘娘,端靜皇貴妃能依嗎?
魏飛悅想到這裡,攥了攥拳頭,正經八百道:“有皇后娘娘和皇貴妃身邊的宮人跟着,你身邊又有意涵姑姑,該是沒什麼難事的!你自己瞧着辦好了,我還要去看書,沒工夫跟你胡鬧,另外,你且記得,翻了年我要查看你的三十六計的,別隻顧着玩鬧,沒得丟了學問!”
和淨公主一腔熱情,徹底的被魏飛悅澆了個透心涼,她原是想要說些什麼的,可是又覺得實在是自己的問題,魏飛悅再怎麼教導自己的孫子兵法等物,到底是個外臣,便是家宴,他也是父皇外廳的人,怎麼也進不了內廳的,自己想要如何準備這家宴,還是得自己說了算!
和淨公主在心底裡嘆了口氣,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依賴魏飛悅了,什麼事情都想要與他商議一二,自己該做個獨立的女子纔是,魏飛悅說過,他原是佩服女子自立門戶的,所以他一定是喜歡堅強獨立的女子!
和淨公主匆忙轉了身,自己在想什麼,爲什麼會想到魏飛悅喜歡什麼樣兒的女子,這真的是太丟臉了!
魏飛悅有些不明所以,難道說自己方纔的話,太過嚴肅了,所以和淨公主生氣,自己扭身走掉了?
意涵卻是沒有想別的,微笑道:“和淨公主當真是大了,知道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現自己優秀的一面了,這是極好的事情!再過幾年和淨公主就要議親了,若是能在議親之前,有個好的名聲,自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意涵說完,便福了福身子,去追和淨公主了,只留下魏飛悅張着一張嘴巴,愣愣的不說話,自己方纔還覺得和淨公主不過七歲,時間上還來得及,沒想到和淨公主小小年紀就開始爲自己打算了,難怪會這般重視這次宴席了!
聽說這一次,韓齊的皇孫與楚越的皇子都會來,和淨公主怕是在惦記着這個吧!魏飛悅咬了咬牙,不成,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的媳婦兒被人搶走了! 第443章 美人計
除夕家宴。
沈清伊親切的拉過顧依夢的手,當着顧依然與沁雅公主的面兒,誇讚道:“到底是揚國公的女兒,也不怪七皇子那麼寵着你,除了你以外,沒有納任何妾室,便是側妃都不曾有一個,七皇子娶了你這麼個人比花嬌的,定然是瞧不上旁的人了!”
顧依夢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回道:“妾身哪裡有皇后娘娘說的這麼好?倒是皇后娘娘傾國傾城,國色天香,讓妾身自慚形穢!”
沁雅公主便上前湊趣道:“一個是臣妾的皇嫂,一個是臣妾的小姑子,外加弟妹,哪個都是比臣妾貌美的,倒襯得臣妾是個粗鄙上不得檯面的人了!皇嫂與弟妹可莫要再互相誇讚了,否則臣妾還不得找個耗子洞鑽進去?”
沈清伊笑嗔沁雅公主道:“就你是個能說會道的,本宮都說不過你,要說還是你自己得了便宜,看着七皇子妃好,便替自己的弟弟討去做媳婦兒,你身後又少了一個挑剔的小姑子,就你,慣是會做人的!”
沁雅公主撅了嘴道:“皇后娘娘哪裡是不會說話的,瞧瞧這一溜兒話說得,應是讓臣妾半個字都吐露不出!”
顧依夢笑着看向兩人,左瞧一瞧,右瞧一瞧道:“這妾身可評不出來!”扭臉看向絲毫沒有一絲避諱,直愣愣的盯着沈清伊瞧的顧依然道:“不如哥哥來評一評,到底是皇后娘娘更會說話,還是嫂嫂更厲害一些?”
顧依然許久沒有見到沈清伊了,自那次他與李天佑將話攤開來講後,但凡是宮中的宴會,便分了內廳與外廳,朝臣們與李天佑在外廳,沈清伊帶了衆妃嬪與朝廷命婦們在內廳,今兒個更是熱鬧,還由和淨公主帶了一羣小孩子,在暖閣裡面玩鬧。
顧依然沒有想到沈清伊今兒個會出來,在外廳接見韓齊的七皇子與七皇子妃,怎麼說顧依夢也是自己的妹妹,他這個誠王爺自是要在這裡閒敘兩句家常的。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巧笑嫣然,莞爾一笑的沈清伊了呢?沒想到沈清伊竟然還是這樣美貌,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縷縷薄荷橘香,顧依然便覺得,這一趟宴席,來的值了!
顧依然半晌沒有說話,便是沁雅公主,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沈清伊輕輕的抽出一隻手,在沁雅公主的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沈清伊今兒個來,便是來施美人計呢,能拖得住顧依然的目光自是好的。
很多事情,沈清伊與顧依夢都交流過,顧依夢也裝作沒有看到顧依然失態的模樣。
倒是沈清伊盯着顧依然,脣角微勾,露出一抹彎月般的笑容,潤澤如水的粉脣,悅動着幾點燭光,張口露出星星點點的皓齒問道:“誠王爺可不要護短,非要說誠王妃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她能言會道,也不是本宮一人說的,這裡裡外外的老夫人,少夫人們,可都是清楚的!”
顧依然見沈清伊這樣嬌俏的與自己說話,都有些找不到北了,連連道:“皇后娘娘聰慧,誠王妃伶俐,自然是誠王妃更能言善道一些!”
沈清伊笑着看向沁雅公主,低聲笑道:“沁雅公主可聽到了?這可不是本宮逼着誠王爺說的,你若是猶覺得不服氣,不如晚間親自去尋誠王爺說道說道,這可就是你們夫妻的事情了,本宮管不着!”
沁雅公主嬌嗔的掃了顧依然一眼,顧依然依舊直愣愣的盯着沈清伊,哪裡看得到沁雅公主的深情眼波,顧依夢在一旁瞧得直乍舌,沒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樣不管不顧的,根本就不管那些朝臣們的異樣眼光!
若不是自己與沈清伊常有書信來往,知道自己此刻要與沈清伊一同將這姐妹情深的戲碼演下去,她是如何也做不到,熟視無睹的,在這裡繼續站下去的!
另一面,韓齊的七皇子卻是到了李天佑跟前,七皇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七轉八轉的轉到了這個位置來的,總之進了這個地界,他才發現,這裡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過地方狹小的很,只有兩個人的位置,李天佑在邊角坐了,也不客氣的道:“你也坐下說話吧!”
韓齊的七皇子有些不大好意思,微微行了禮道:“臣下站着聽便是,皇上請說!”
李天佑苦笑了一聲道:“你也別臣下不臣下的了,朕約了你到這麼個小黑屋裡來,不過是要與你說些機密事情,不宜讓旁人知道罷了!都到了這一步,還提什麼臣下不臣下的!”
七皇子從善如流,低低應了一聲,便在另外一個小墩子上坐了。
李天佑低聲道:“你與七皇子妃在韓齊的情形,皇后都告訴朕了,皇后說,你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也一定可以將韓齊打理好,朕信皇后的!”
七皇子沒有料到李天佑竟然這麼直白的,就將自己想要奪位的心思說了出來,震驚之餘,還是感嘆李天佑對沈清伊的信任,因爲這些年來,只是顧依夢與沈清伊有書信往來而已,自己與李天佑從沒有正面溝通過,李天佑竟然能如此信任自己!
七皇子也不在有任何的彎彎繞繞,正色道:“韓企境內,我大皇兄掌控着兵權,三皇兄掌控着庶務,我若是想奪那個位子,實在是艱難的很,如今我能好好的活在宮裡,也不過就是因爲我與依夢多年承歡膝下,父皇與母后,將我二人當做小孩子一般寵着而已!”
七皇子輕出了一口氣,道:“不瞞皇上,若不是因爲我時不時的便要‘鬧上一次病’,怕是我也活不到這個時候,大皇兄與三皇兄都不會放過我!”
“那你覺得,你大皇兄與三皇兄誰勝利的可能性大一些?”李天佑毫不避諱的談論着韓齊王朝的內務。
七皇子皺了皺眉,沒有任何不快,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什麼可避諱的了,顧依夢告訴自己,李天佑與沈清伊都沒有要吞併韓齊王朝的意思,只不過是不希望大理的邊境不安定!
“不拘是大皇兄還是三皇兄即位,都不會有我與依夢的容身之處,所以我並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即位!”七皇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天佑。
李天佑擡了頭,與七皇子對視,對面的人,目光很是純淨,只是帶着堅毅之色,李天佑點了點頭,長期在皇宮中居住,被養在韓齊可汗與王妃跟前的病弱七皇子,能有這樣純淨與堅毅的神色,便是極難得的!
“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只是你手中的兵權並不夠,你身邊的謀士也成,單靠你與七皇子妃很難成事,朕如今也不能在明面兒上助你,否則只會將你推離皇位,畢竟你大皇兄與三皇兄也時時都在盯着大理的動向!”李天佑想了想,將七皇子如今面對的情形說了一二。
“朕倒是有法子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要想成功,必先受一些時日的屈辱,不知道你可信不信得過朕?”李天佑皺着眉問道。
七皇子心裡也明白李天佑意思,鄭重其事的起身給李天佑行了禮道:“我與依夢都商議過了,勇哥兒便暫且安置在大理皇宮裡,一切都聽從皇上的吩咐!”
“你捨得?”李天佑皺着眉頭問道,若是讓他將軒哥兒送去旁人的國度,怕是自己怎麼也不肯的,李天佑有些懷疑七皇子的承諾。
七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很是平靜的說道:“我與依夢自是捨不得,但是勇哥兒留在韓齊也不一定能保證他的安全,勇哥兒自小得我父皇疼愛,大皇兄與三皇兄早已經將勇哥兒視爲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因爲皇后娘娘賞賜給依夢的八個婢女,以及皇后時不時教導依夢,讓勇哥兒小小年紀韜光隱晦,勇哥兒怕是還不能活到這個時候!”
七皇子微微停頓了一下,自己時不時的裝病也就罷了,要勇哥兒那麼小個兒的孩子也要裝病,他如何能忍得,猶記得勇哥兒還不足一週歲的時候,因爲太得韓齊可汗的喜愛,大皇子流露出了點點殺機,回宮後,七皇子與七皇子妃便商議着,愣是給那樣小的人兒脫了外裳睡覺,不過第二日便着了風寒!
猶記得自己與依夢是怎麼過的那三日,七皇子覺得自己一輩子的恨意都在那三日存到了心底,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七皇子告訴自己,一定要做人上人,他要讓大皇子還是三皇子,誰都不敢再對勇哥兒流露出半點殺機!
七皇子苦笑道:“如今這樣的日子,依夢與我誰也不敢再提爲勇哥兒添弟弟妹妹的事情!所以我沒得選!最起碼有皇上與皇后娘娘護衛着,韓齊的人又以爲勇哥兒是質子,總不會跑來大理來要他的性命!”
李天佑感念七皇子的誠實,也正色道:“你且放心,有朕與皇后在,勇哥兒便會平安順遂的長大,朕已經都部署妥當,只看你在韓齊的表現了!朕等着你有一日將勇哥兒風風光光的接回韓齊去!”
七皇子衝着李天佑一抱拳,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