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爲她擋箭

而這時,慕容玄焱的聲音卻又再度響了起來:“既然皇后的馬已消失不見,那不如皇后便……”

“你快替本宮再準備匹馬來,知道麼?”

還沒等慕容玄焱這句話說完,謝靜然就趕緊轉頭朝不遠處的一個侍衛說出這句話來。轉頭看見慕容玄焱愣住的神色,只感到心裡有些得意。

哼,她就知道慕容玄焱現在又會想她和他共騎一匹馬,但她纔沒那麼笨呢,跟慕容玄焱混在一起肯定沒好事,而他對她,肯定也是一肚子壞水,她又怎麼會讓他的陰謀乖乖得逞?

瞧見謝靜然得意的神色,慕容玄焱竟然沒有再生氣,而是眸底掠過一道笑謔,朝那個原本愣愣站在那裡的侍衛叫道:“你還不快去替皇后選匹好馬來?”

“是,微臣遵命!”

那個侍衛聽見慕容玄焱的命令,一點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前往去幹這件事情了。

看到他這樣的態度,謝靜然還真是感到有點火大,怎麼在他的眼裡,她這個皇后說什麼話他都不聽的,而非要等到慕容玄焱一句話才奏效,那究竟她這個皇后又算什麼?

也不知道趙琳琅等等女人跟他說的話,他又敢不敢放在心上。

也許也只有對她這樣不得寵的皇后,他纔有這個膽子吧?

這樣想着,謝靜然只感到心裡有些失落,不由朝慕容玄焱望了望,不由只想知道是否在他的心裡,她到現在仍然那般的無足輕重。

但謝靜然慌忙又反應了過來,就算他對她很冷漠又怎麼樣,畢竟她又不喜歡他,管他對她印象如何呢!

這樣想着,謝靜然的心裡也放鬆了下來,可是卻仍然有一層揮之不去的輕愁籠在心上,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輕易驅散。

這時那個侍衛將馬牽來了,這次來的倒是一匹精神抖擻的小紅馬。她一看就喜歡上它了,慌忙走上前去,撫摸了下它的脖子,只希望它不要再跟剛纔那匹馬那樣不講義氣,將她扔下自己跑了好。

這下他們這裡的人,就只剩下南宮靜泓沒有馬了。謝靜然不由朝他望去,疑惑問道:“咦,你怎麼沒有馬,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牽一匹來?”

聽見謝靜然的話,南宮靜泓的眸黯了黯,然後才說道:“謝皇后娘娘關心,微臣的馬正在不遠處,就不用勞煩皇后娘娘了。”

他淡淡說完這句話,便用手放在嘴邊吹了一下,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然後一匹通身雪白的駿馬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這匹馬真是風神俊逸得很,謝靜然一看就不由喜歡上了,雙眼直直的看着它,只希望自己也有這麼匹好馬纔好。

看見謝靜然這樣的眼神,南宮靜泓不由對我微微一笑,說:“若是然然……若是皇后娘娘喜歡這匹馬的話,那微臣便將它送給娘娘,如何?”

“好啊!”

謝靜然聽着大喜,正要答應南宮靜泓時,卻只感到身旁的慕容玄焱有點不正常,趕緊朝他望去時,正看見他的眼正望着她,眼裡彷彿有種莫名的壓力,讓她心裡只感到惴惴不安,似乎答應了南宮靜泓的要求,是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情。

在他的這種眼神下,謝靜然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一句話來:“呃,那還是算了吧,我有着這匹小紅馬足夠了。”

話音剛落,謝靜然就只看到南宮靜泓的眼再度黯淡了下去,便知道她這樣的話,必定又是傷了他,心裡也是極不好受。

可是當看到慕容玄焱瞬間放鬆下來的眼神,她卻似乎又感到,她這樣的做法,當真是正確無比。

看來她真是瘋了,幹嘛竟然這麼在意慕容玄焱的感受,爲什麼!

謝靜然心裡一陣亂麻,氣急敗壞地騎上了小紅馬的背上,慕容玄焱和南宮靜泓誰也不想再看,只感覺只有看着上官銘語時,心裡才稍稍平靜下來,於是便一揚手中的鞭子,衝上官銘語叫道:“我們走吧!”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手中的鞭子一揮,小紅馬便立即撒開四蹄跑了起來。可是這時,卻只聽慕容玄焱微微含着些怒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又這般的任性妄爲,難道忘記了方纔你經歷的危險麼?”

謝靜然沒好氣地回頭望他一眼:“你放心,現在這裡人這麼多,怎麼可能又會遇到什麼危險?我看你真是杞人憂天了吧,並且就算我遇到危險,也用不着你來救我,你又關心個什麼勁啊?”

“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你好歹也是個皇后,難道很喜歡看到這裡的每個人都爲你擔心麼?”

聽見謝靜然的話,慕容玄焱卻是怒氣澎湃,一下子將馬馳到她的身旁,然後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鞭子。她被他這麼一嚇,轉頭看他,也是怒氣十分:“你幹什麼?”

“朕是想告訴你,身爲秦國的皇后,你不可以如此任性!並且你的安危,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想到沒有,假若你真出了什麼事情,這裡的每個侍衛,幾乎每一個都要爲你陪葬!”

看到他洋溢着重重怒氣的眸子,謝靜然幾乎愣在了當場,任憑着慕容玄焱將她手中的鞭子奪去,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眼中的怒氣消逝不見。

慕容玄焱見謝靜然這樣望着他,愣了下,才又接着說:“皇后一直這般任性,難道認爲,讓所有的人爲你擔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麼?”

謝靜然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不由愣住,感到手裡的鞭子完全已經被他奪去,她才稍稍有些反應過來,想起他剛纔對她說的話,不由訥訥說道:“我從來沒有過想讓別人爲我擔心的念頭,並且……並且,就算大家都擔心我又如何,大家都擔心我,你也不會擔心,你又管我任不任性!”

說出這句話來,謝靜然的語氣裡竟然帶着幾分委屈,似乎因着這樣的認知,而讓她的心也不由有些疼了起來。

甚至連她自己也是沒有意識到,她說出的內容,究竟有多麼的與以前不同。

彷彿從未意想到謝靜然會有着這樣的反應,慕容玄焱愣了下,然後便將手中的鞭子握得緊緊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說:“誰說我沒有在擔心你!”

彷彿一個驚雷重重地打在謝靜然的心上,讓她似乎在瞬間在瞬間盲了心盲了智,所有的神智都被這聲驚雷轟得四分五裂,所有的言語,都無法凝聚起來,向他表現出來她現在該有的震驚。

謝靜然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這席話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不是最討厭她的嗎,他不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擊着她侮辱着她嗎,怎的到了此時,他卻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來?

彷彿注意到謝靜然眼裡的震驚,慕容玄焱竟然斂去眼裡的怒意,眼裡漸漸升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襯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更是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奇異魅力。

他就這樣望着她,忽的勾脣一笑,將鞭子向她遞來,說:“是,這便是我的真心話,原先我也是沒有看出來,可是……我將馬鞭給你,你可千萬不要再似方纔那般任性了,知道麼?”

他的聲音,也是溫柔得不似平時所有,卻帶給謝靜然前所謂有的震驚。她愣愣地將馬鞭接了過來,望了望那根馬鞭,又望了望他脣角那抹輕微的笑意,不由訥訥地問了出來:“你……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看來皇后對我的成見,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呢,那是不是證明,非得要我對你證明一下,皇后纔會相信我的真心?”

謝靜然又是愣住,看着他脣邊漸深的笑意,怔怔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看到他脣邊的笑那般的可惡,又那般的魅惑,令得她無法抗拒,也無法閃避。

可是忽然,正當她和他都在出神之際,只聽見上官銘語的聲音忽然傳來,裡面含着幾絲驚惶:“皇上,娘娘,小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上官銘語的聲音,謝靜然疑惑地擡起頭來,卻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們的正前方襲來。

它來勢極猛,並且又發現得晚,眼看馬上就要刺入謝靜然的心口!

謝靜然不由絕望地閉上眼睛,不會吧,這支箭石從哪裡冒出來的?

難道她又要死上一次了,可是這一下,哪個英雄好漢會來救她啊?

這時,只感覺她的身子被一隻手往後一拉,但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沒有逃脫那支箭的可能。

謝靜然正在自嘆命短時,卻只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忽然往她這個方向一甩,那支一直向她射來的羽箭,便一下子被他抓到了手裡。

見到他這樣,她纔不由鬆了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有喘完,便又只見前面一支羽箭,帶着破空之色向他們射來。

這一箭的勢頭比剛纔那一箭還要迅猛,顯然是趁他們剛纔接住第一支箭,而使得心裡放鬆下來,才放出這第二支箭來,從而便讓他們更加的防不勝防。

看來這個射箭來害她的人,還真是有着腦子,纔會使出這樣的計來。

但現在儘管如此,那她又該如何做,才能使得自己不會被這一箭給射中?

要指望慕容玄焱顯然是已經沒有可能了,身後的南宮靜泓等人,也都是因爲剛纔那一箭給擋住而心生疏漏,以至於現在她們都只有眼睜睜地看着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們襲來,而根本毫無閃避的方法。

正當謝靜然閉目等死時,卻只感到有一個沉重無比的物體倒在她的身上,壓得她腸子都快斷了。

這是誰啊,爲什麼在她臨死之前,還要給她這樣的打擊,她到閻王爺那裡,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但是,爲什麼她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那支箭好象被什麼東西擋住,根本沒有射到她的身上來。

而她的耳邊,只聽見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皇上!”“皇上!”……

南宮靜泓和上官銘語,都是無比驚懼和撕心裂肺地念出這個稱呼。我心裡疑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慕容玄焱出了什麼事情?

謝靜然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人正伏在她的胸口,赫然便是慕容玄焱。

她一驚,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正要將他推開時,卻在這時看見在他肩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南宮靜泓望去。

南宮靜泓臉色沉痛,聲音低沉:“那個時候,皇上替你擋住了箭。”

這句簡短的話,讓謝靜然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個時候,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不讓她被那支箭射中吧?

她心裡驀然涌上一陣酸,慌忙抱起懷裡的上慕容玄焱,卻見他臉色蒼白,氣息微薄,血從肩上的傷口溢出,讓她看得心裡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來。

他爲什麼會這樣做?爲什麼在那刻,他要爲她擋住那一箭,爲什麼他明明不喜歡她,卻要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來保護她?

謝靜然只感到心裡越發的痛,不由俯下身去,死命地搖晃着他:“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會那麼傻爲我擋箭?爲什麼爲什麼?”

不知何時,謝靜然的眼淚已經流了一臉,一顆一顆滴在他的臉上。

她從來沒有一刻似此時一般,感到心裡疼得厲害,彷彿有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她的心臟,使得她的心,彷彿漸漸的空了一般,空得連一丁點的痛楚,也是再感應不到。

彷彿感應到了她的淚水,慕容玄焱艱難地睜開眼來,看見是她,微弱地說出句話:“靜然,你沒事就好……”

剛剛說完,他的頭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謝靜然只感覺心也迅速沉了下去,無盡的痛苦籠罩着她,讓她再也感覺不到世間所有,彷彿在她的眼裡,只有着他的存在。

她將慕容玄焱緊緊抱住,歇斯底里地大叫:“慕容玄焱,慕容玄焱!你千萬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你聽見沒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活下去,聽見沒有!”

這些話,全數都是謝靜然在無意識中說出來的,便連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吼着些什麼。

她只知道,對此刻的她來說,便算是拼盡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願意用來交換他的性命。

只因,在他爲她擋住那一箭的瞬間,她便徹底明白,在她的心裡,究竟真正的選擇是什麼,也終於明白,她一直苦苦尋覓着的愛情,在這個瞬間,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原來她的心裡,真的不知在何時,已經對眼前的這個男子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情。可是她卻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偏偏喜歡自欺欺人,偏偏喜歡用各種各樣的謊言,來欺騙着自己的心,來冷淡着與他之間的感情。

而在他的心裡,他這般的對她,是不是證明,原來他,也是和她有着一般的心理?

“然然,你不要傷心了,太醫很快就會來了。”

渾渾噩噩中,謝靜然被南宮靜泓拉着離開了慕容玄焱,看着他被侍衛們扶遠,可是眼淚卻始終止不住。

她從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爲慕容玄焱流這麼多眼淚,也會因爲他,而有着這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她明明是喜歡着他的,但是爲什麼她卻沒有發覺,也不願意承認?以至於纔給她們彼此,帶來那麼大的傷害。

她的心裡又是悔恨又是自責,只希望他能快點甦醒過來,讓她能夠好好的補償他,從此以後,都不要再這般的固執,都不要再讓他爲她傷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哭累,只感覺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誰來扶住了她,她便靠着那個肩膀,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皇宮裡了,是在慕容玄焱的回龍殿中。在她的身邊,站着上官銘語和南宮靜泓,都是愁眉緊鎖,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躺在牀上,無數太醫正在爲他診治,幾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經來了,正站在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着慕容玄焱受傷的事情。

謝靜然剛剛睜開眼,就注意到趙琳琅怨恨的目光直盯着她,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可是這時她已經沒有時間去跟她計較,而是將視線移向了慕容玄焱躺着的方向。

只見他正雙目緊閉,臉色青紫,明顯是深深地昏迷了過去。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的淚水又不由流了下來,正想衝過去看看他的傷勢時,身旁的上官銘語似乎察覺了她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將她的衣袖扯住,低聲說道:“娘娘千萬不要激動,太醫們正在爲皇上診治,若是娘娘前去,說不定會給太醫們帶來影響的!”

聽見他這麼說,謝靜然才慌忙拼命壓制住心裡的擔憂,望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感到眼淚又流了下來,可是心裡卻涌起一陣疑惑:“對了,慕容玄焱只不過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麼會暈過去呢?”

上官銘語的眉緊緊皺着,眼裡掠過一道深沉的痛苦:“因爲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滿了一種劇毒,現在太醫們都在給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麼?”

剛聽到他的話,謝靜然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瞬間似沙啞了一樣,雙手緊緊地抓住上官銘語的衣袖:“那麼你告訴我,他究竟要不要緊?”

上官銘語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眼裡劃過一道不忍,點了點頭,說:“娘娘請放心,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是會沒事的。並且宮裡的太醫們也是醫術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聽得上官銘語這般說,謝靜然這才稍稍有點放鬆了下來,於是便鬆開了手,將視線移向了慕容玄焱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裡昏迷不醒,看着他,謝靜然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也不知這樣望了多久,只聽見身旁傳來南宮靜泓的聲音:“然然你不要太擔心,皇上一定會沒事的。”

“可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該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謝靜然剛說完這句話,眼淚留得更加的厲害,要要走近點去看慕容玄焱的情況,腿卻忽然一軟。

身旁的南宮靜泓和上官銘語都是一驚,慌忙上前來將謝靜然扶住。謝靜然心裡一驚,知道在現在的這個場合,不管她和他們中間的哪一位有所接觸,都必定是不能爲在場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於是她裝作沒有看到他們的動作,便嚮慕容玄焱的牀前走去。他們見她這樣,也只有收回了要向她扶來的手,眼裡卻泛過一絲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醫看到謝靜然向前,慌忙讓開一條通道讓她走上前,但這時,一隻手卻忽然擋在謝靜然的眼前,一個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聲音響起:“謝靜然,你還有臉見皇上麼?”

“讓開!”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只不過趙琳琅竟然對她這麼不客氣,看來她應該是很喜歡着慕容玄焱的吧?

但是謝靜然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是她把慕容玄焱害成這樣的,不管怎樣,她都要讓他好好地報答他。

並且更重要的,是在那個剎那,她已經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心裡,已經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女人來跟她爭她喜歡的人,不管什麼人來和她爭,她都是永不會放手!

於是謝靜然冷冷望了趙琳琅一眼,徹底將她忽視,徑直向前面走去。

“謝靜然,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還有臉和你的姦夫摟摟抱抱,究竟成何體統!”

趙琳琅見謝靜然這麼冷淡,眉一豎,端出貴妃的架子,也對她不客氣地吼道。

切,你是貴妃,她還是皇后呢,竟然敢對她這麼不客氣,究竟還想不想活命?

謝靜然不理她,徑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來抓她的手。她被她這一拉,一個踉蹌向後倒去。

正當謝靜然就要跌倒在地時,只感到自身後伸來一雙手,將她恰好接住,她才止住了向後退着的步子。

謝靜然回頭一看,正好撞見南宮靜泓溫柔的眼,不由放下心來。看見她這樣,南宮靜泓的臉色頓時變了:“貴妃娘娘,此處是皇上養傷之地,您這麼大聲說話,恐怕不雅!”

趙琳琅臉色一冷:“你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講話?”

南宮靜泓臉色也是一變,卻沒有說話,因爲這時,上官銘語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對趙琳琅淡淡地說:“貴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這般講話的話,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禮儀了。”

趙琳琅好象對他頗爲忌諱,聽到他的話,只是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

見到她這個樣子,上官銘語又是一揚眉,說:“關於此次刺殺皇上的刺客,微臣自會全力去調查,還希望貴妃娘娘不要拒絕跟微臣合作纔好!”

他將這句話說完,趙琳琅的臉色劇變,不由顫顫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上官銘語只是扔給她一句冷冷的話:“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說完,再轉頭朝謝靜然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話要對她說,卻終是什麼也沒說,便向一旁走去。

在謝靜然的身旁,南宮靜泓也是靜靜地朝她望了一眼,眼裡劃過一抹深沉的痛楚,卻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

可是謝靜然什麼都感覺不到,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受傷的慕容玄焱,其餘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她的眼裡來。

她跌跌撞撞朝那邊跑去,一直跑到他的牀前,看着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他,不由腳一軟,無力地滑落在地。

她顫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撫着他臉上的輪廓,雙眼緊緊地鎖着他,眼裡是她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深情。

在這刻,彷彿世間的所有再不復存在,在她的眼裡,只有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有着他爲她受傷的那副場景。

她不管別人怎麼想,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此刻的她,眼裡便只有着他,無論是誰,都無法拆開她和他。

謝靜然一邊撫着他俊美無儔的臉,一邊喃喃念着:“慕容玄焱,你給我聽好了,你千萬不要死!你一定要給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訴你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你究竟聽到沒有!”

謝靜然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漸漸的泣不成聲,眼淚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臉上,手指也無力地垂了下來,身子伏在榻上,任淚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爲這樣而死掉,那她該怎麼辦?她該如何,才能杜絕她心裡傳來的蝕心痛楚?

她只感覺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見和意識,緩緩地擡起頭來,只知道緊緊地抱住他,眼淚肆虐而出。

耳邊傳來太醫的聲音:“娘娘請放心,皇上的傷並無大礙,只要微臣救治得當,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復!”

“真的麼?”謝靜然擡頭看他,臉上卻仍是淚水一片。

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那個太醫臉上掠過一道輕微的驚訝,然後便趕緊點頭說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騙皇后娘娘!娘娘請先去休息吧,這裡的一切,都可以交給臣等了!”

“你確認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無恙地解掉麼?”

謝靜然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剛纔聽上官銘語說得這麼恐怖,又看到慕容玄焱一直緊閉着雙眼沒有睜開的情景,她還真是有些擔心這些太醫們沒有本事將他救治好,所以聽到那個太醫這樣的話,心裡也是有些沒把握。

“娘娘儘管放心便是!”

聽見她的話,那個太醫臉上掠過一道深深受傷的痕跡,彷彿在爲受到她的懷疑而感到鬱悶。

看到他這樣信誓旦旦的表情,她也放下心來,朝他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這裡的一切,便交給你了!只不過你必須要給皇上治好,否則有什麼下場,我相信你應該能明白!”

“娘娘請放心,微臣必定會全力以赴!”

那太醫朝我行了下禮,便嚮慕容玄焱的榻前走去。謝靜然也站了起來,朝上官銘語望了一眼,他便心領神會地朝另外那些人說道:“此處自有太醫爲皇上診治,大家都請回避一下,以免影響太醫爲皇上診治!”

看來他的威信真的很大,聽到他的話,幾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趙琳琅不服氣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聾了麼,怎麼上官銘語說這麼大聲都沒聽見?

上官銘語瞧見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揚眉:“貴妃娘娘,你也請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來對你有什麼舉措,那時微臣可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哼!”

趙琳琅冷哼一聲,朝謝靜然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腳走了出去。

哼,還在這裡對她瞪眼的,難道以爲這樣做,她就會怕了你麼?

莫說以前她就不怕趙琳琅,現在的她,本來就沒打算對趙琳琅有多客氣,現在她們可是情敵,她又怎會對趙琳琅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點謝靜然卻是有些不懂,上官銘語說慕容玄焱醒來之後,會對趙琳琅有什麼舉措,那又是什麼意思?

但謝靜然已經不能去想那麼多了,她看着上官銘語,聲音無力:“上官銘語,你告訴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緊?”

上官銘語朝謝靜然望了一眼,強笑一下:“娘娘儘管放心,既然太醫都說沒事,那麼必定會是沒事的。”

聽了他的話,雖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她,謝靜然的心裡卻也是有幾分放鬆了下來,於是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對他們兩個說道:“你們先走吧,我在這裡等着他醒來。”

聽見謝靜然這麼說,上官銘語不由愣了下,才說道:“娘娘,其實微臣與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傷,微臣心裡的難過與擔憂,也是絲毫不下於娘娘。所以,便讓微臣也在此處等着皇上醒來吧。”

“好。”

想起他的確和慕容玄焱兄弟情深,謝靜然也沒有反對,就點了點頭。上官銘語也嘆了口氣,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又對南宮靜泓說道:“南宮大人,還請你也回去吧,此處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夠,況且這裡是後宮,南宮大人在此處也不太妥帖……”

聽得上官銘語說出這種話來,南宮靜泓的雙眸沉了沉,卻是點點頭,說:“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來之後,還請上官大人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上官銘語微微點頭:“南宮大人儘管放心,若是皇上醒來,我必是會命人通報給南宮大人的。”

“多謝。”

南宮靜泓朝他說了聲,視線卻又轉移到了謝靜然的身上。可是現在正處於無線悲傷中的謝靜然,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眼裡的深沉牽戀和痛楚。

他見到謝靜然這樣,也只有微微嘆了口氣,便朝外面走去。

這裡便只剩下謝靜然和上官銘語兩個人了,很顯然兩人都處於傷痛之中,彼此一句話都沒講,只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在沉默中迴響。此時的謝靜然,很想找人傾訴下心中的情愫,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只聽見耳邊上官銘語的聲音傳來:“娘娘不必太過擔心,這次皇上雖然中了劇毒,可是有宮中太醫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得他打破這一片沉默,謝靜然也轉頭向他看了一眼,看見他眼裡的勸慰,心裡不由一暖,對他微微抿脣,勉強笑了下,說:“你和慕容玄焱的關係,真的好好。”

上官銘語也朝謝靜然笑了下,臉上逐漸出現了一抹緬懷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錯,因爲微臣自小便與皇上一起長大,所以關係,自然是比旁人來得親密許多。”

“哦?你們兩個一起長大的?”

聽見他這麼說,謝靜然的好奇心也起來了,他們一個是臣子一個是皇帝,怎麼能夠一起長大?

聽見謝靜然這麼問,上官銘語的臉上掠過一道輕微的詫異:“娘娘不知道麼,微臣自小便是給皇上當伴讀的。那時皇上還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獨子,而微臣也是沒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與皇上之間,便如同親兄弟一般。”

原來是這樣。

看來她還差點露出了馬腳,想起來上官銘語給慕容玄焱當伴讀的事情,整個天下肯定都知道,她身爲相國千金卻偏偏不知曉,也難怪剛纔上官銘語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了。

謝靜然心裡大叫好險,只希望他沒有注意到這點纔好。

耳邊上官銘語又在回憶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慾,後宮妃子極少,得先皇寵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纔會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與太后在皇上少年時便已駕崩,因爲如此,皇上纔會早早充盈後宮,只因爲皇上雖身爲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裡,卻當真是極爲的孤單寂寥,希望着能夠有個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聽得他的話,謝靜然心裡不由涌起一陣濃濃的酸楚,想起這些年來,慕容玄焱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度過,除了上官銘語,就再沒人能夠懂得他的心,能夠給與他溫暖,心裡就愈發的酸了起來。

雖然在他的身邊,有着那麼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們,又有哪一個不是利慾薰心,哪一個不是希望着攀上他這棵大樹,讓自己的家族成爲權傾天下的世家,讓自己,也成爲秦國最尊貴的女人?

也難怪上官銘語這麼說,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無論如何,在慕容玄焱的心裡,都不會感到有絲毫的溫暖。

而她,能不能和那些妃子們有所不同,毫無所求地向他奉獻出她的溫柔呢?

見着謝靜然凝眸深思的模樣,上官銘語眼裡掠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輕嘆了一聲,說道:“原先,我也不相信皇上居然會真正愛上一個人,可我聽說你跟皇上真的有了夫妻之實,我才終於相信,原來皇上,是真的動了心……”

他這句話讓謝靜然很是不解,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們兩個有了夫妻之實,就證明慕容玄焱是真的動了心?他以前不是有很多妃子嗎,他不也是碰過那些妃子的嗎?難道他每碰一個妃子就動一次心?那他動心的時刻也太多了。

這樣想着,謝靜然的心裡不由升起一陣不忿,原來慕容玄焱對自己的感情,對別的妃子也有麼,那這樣的感情,自己還真不屑於擁有!

看到謝靜然神情之中的憤恨,上官銘語就知道她肯定想歪了,看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一眼,心中暗歎。看來皇上也是剛剛纔知曉自己對謝靜然的心意,否則怎麼會不將那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瞧瞧吧,現在就讓她誤會了!

到時候要解釋,又是一件難事!

好吧,這下,又要麻煩他來做好人了,不過身爲慕容玄焱的好兄弟,這些都是應該的。

看到謝靜然眼中憤然越來越深,上官銘語也知道現在還不說出真相,絕對會讓這個誤會越來越深,於是不由笑了笑,說:“娘娘,請問你對皇上,究竟是何種感情?”

聽得上官銘語這麼問,謝靜然全身不由微微一震,擡起頭來看他,看見他正等待着她回答的樣子,她微微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想……我、我也許是真的愛上他了……”

向上官銘語說出這席話來,當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的這份心意,她自己也才發現不久,便連慕容玄焱,也是沒有吐露,現在倒先向上官銘語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慕容玄焱知道了,會不會因爲這個而吃醋。

這樣想着,謝靜然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卻發現,聽到她的回答時,上官銘語的眼中劃過一道微微的黯然,但旋即又被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所代替。

上官銘語這才放下心來,她果然是對慕容玄焱有情……可是在放心的同時,心裡卻陡然涌上一股疼痛來。他可以選擇不將這個真相說出來,讓他們兩個產生誤會,也許他心裡的那股疼痛就不會存在……

可是這種事情,他卻做不出來。慕容玄焱是他的好兄弟,就算他的心裡疼死痛死,他也必須將這件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上官銘語勉強將這種情緒壓下,望着謝靜然,神情也是複雜得很,語氣中卻是有着欣慰:“原來娘娘早已對皇上鍾情,那微臣就當真放心了……”

如果別的女人說她喜歡慕容玄焱,上官銘語必定會有着幾分懷疑。可是對於謝靜然的話,他卻是毫無理由相信。他堅信,她絕對不是趙琳琅那種女人,就算她爹是謝麟,但那又怎樣,謝麟是謝麟,她是她,他和慕容玄焱一起看中的人,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謝靜然望着上官銘語,心裡有些疑惑。爲什麼他的語氣是欣慰的,她卻偏偏從裡面聽出幾絲黯然來?

她不由細細向他望去,卻只看到他滿臉的欣慰和放心,也許那抹黯然,都是她的幻覺?

看他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在爲她和慕容玄焱終於化解恩怨而感到高興,他果然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之前是因爲替他不值,而爲了他纔來調戲她,現在,看到她和慕容玄焱終於不再慪氣,便相當於也是他最高興的事情一般。

有着這樣好的一個朋友,真是慕容玄焱此生最大的幸事,而她呢?

謝靜然不由想起了陸寧兒,想起了那時她誤以爲她背叛南宮靜泓,拆散他和上官銘語的事情,想起了她因爲一時的意氣用事,而對謝麟和謝夫人說出她下落的事情,只感到心裡有些酸澀。

她是她來到這個世間之後的第一個朋友,那麼以後的日子裡,她會不會繼續跟她和好如初,她們還能不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謝靜然呼了口氣,望向上官銘語,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上他,也許,是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經對他產生了情愫,可是我自己卻從來未嘗發覺,反倒還一直跟他鬥氣,認定他對我做的所有,都是有着什麼目的。可是現在……”

謝靜然的聲音不由黯淡了下去:“我真的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替我擋住那一箭!在他昏迷的那刻,我真的體驗到了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痛苦和哀痛,便縱是我自己即將面臨死亡,我也不會有着這種感覺產生……我只恨自己,爲什麼在這之前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情,以至於……”

謝靜然再也說不下去,因爲這時,淚水已經從她的眼裡滑落下來,一顆一顆滴在她的手上,而她的聲音,也是因爲哭泣而哽咽了起來。

她真的好恨自己,在慕容玄焱昏迷之前,還是對他那般的不客氣。

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她不由有些癡住,他那時對她說,既然她不相信他,他便證明給她看,那是不是說明,在那個時候,他便已經明瞭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已經……決定要將他的心意,對她表白出來?

想起那時的情形,她只感到心越發的痛,淚水也留得更加的肆虐。她真是沒用,在那時還一直激怒他,而在此刻,在他昏迷過去之後,她除了哭泣,竟再也想不出絲毫的辦法來救他,使他睜開眼睛,接受她真情的表白。

而她這樣一個沒用的女人,他爲什麼要喜歡上她,爲什麼甘願用他的生命來挽救她?

就算之前因爲上官銘語的話而對慕容玄焱升起的那股憤然,也全數消失不見。

謝靜然只感到心痛得厲害,淚眼朦朧,看不清眼前所有。正在渾渾噩噩中,只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讓她心裡的痛也排除了不少。

耳邊傳來上官銘語含着微微痛楚的聲音:“娘娘,不要再傷心了,我相信皇上一定會沒事的!”

“要是真那樣就好了。”

謝靜然喃喃說着,並非不信任那些太醫的醫術,只是現在心亂如麻,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派遣她內心的擔憂。

“娘娘……”

上官銘語的手怔住,訥訥着說出這句話來,便不知該說些什麼。意識到他在爲她擔心,謝靜然心裡涌起一陣淡淡的愧疚,他本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一方面在爲慕容玄焱的傷勢擔憂,而現在,又要來安慰她,她怎能讓他的負擔變得如此之重?

於謝靜然舉起袖子擦去眼淚,擡起頭來看他,強笑一聲,說:“我相信你,都是我關心則亂,以至於都忘了我們都要給他打氣了……對了,現在你便跟我講講他小時候的事情吧,在他的那段時光裡,我一直便是空白的存在,所以現在,我決定要步入這片空白了!”

從現在起,她要決定好好的愛他,愛他的過去,愛他的現在,也愛他的將來。

上官銘語望了謝靜然一眼,眼裡仍然有着淡淡的擔憂,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點了點頭,說:“好,那微臣便將方纔沒有講完的事情,全數向娘娘講出來!”

謝靜然疑惑看着他,突然想起剛纔的話題,心又沉了下去。

難道上官銘語要說的,就是慕容玄焱與趙琳琅那些妃子們的事情?

謝靜然突然有着一陣排斥的心理,不由搖頭說道:“不,我不要聽!”

“不,娘娘,你一定要聽!”看到她的動作,上官銘語知道再不能有絲毫遲疑,脫口而出:“皇上從來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宮裡的那些妃子們,全部都是擺設!”

“你說什麼?”

謝靜然情不自禁失聲叫了起來,宮裡的妃子們,全部都是擺設?這個消息,未免也太驚人了吧?那些妃子們難道都是傻子,慕容玄焱不碰她們,她們也不向家裡人告狀?畢竟她們可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兒,得罪了他們,慕容玄焱在謝麟的面前就更加沒有勝算了。這一切,不會全部都是上官銘語編出來騙他的吧?

瞧見謝靜然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上官銘語心裡苦笑,謝靜然的想象力還真豐富,不過也不怪她,畢竟這樣的事情確實夠匪夷所思,誰知道一國之帝居然會守身如玉,連宮裡那麼多美人都從來不碰一下。

可事實就是如此,慕容玄焱跟他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都有着讓人無語的感情潔癖。死心眼一般認定,前方必定有個女子在等着自己,自己所有的忠誠,感情的忠誠,身體的忠誠,全部只能獻給她。

幸運的是,慕容玄焱終於碰上了,而他……

上官銘語眼裡劃過一抹苦澀,不由有些嫉妒慕容玄焱的好運氣了。

看謝靜然還在懷疑看着他,上官銘語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皇上還是有着很多暗衛的,有的時候,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讓他們去做了。”

謝靜然眼睛瞪得老大,嘴裡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你不會是說,那些事情,全部都是那些暗衛們做的吧?”

我勒個去,慕容玄焱也太狠了!那些妃子們真是可憐,眼巴巴進宮來當妃子,皇帝的牀沒爬上,反而便宜了那些暗衛們。也不知道當她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眼淚會不會掉下來。

尤其趙琳琅,還以爲自己深得慕容玄焱獨寵多少年呢,卻不知道她所有的寵愛,全部都是暗衛們給的……

這樣的真相對她,未免也太殘酷了。

“也並不是全部。”上官銘語的這句話,讓謝靜然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哈哈,當然不是了!”

上官銘語看到謝靜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再釣她的胃口,接着說道:“有些與世無爭的后妃們,皇上對她們倒是手下留情。並且還希望着等穩固帝位後,就放她們出宮嫁人,所以還保全着她們的清白之軀。對她們,也只是下一點迷幻藥就過去了。”

原來如此。

這一下,謝靜然也徹底相信了上官銘語的話,畢竟上官銘語真的從來沒有騙過她。

她的雙眼,不由望向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純情的一個皇帝,她以前還真是罵錯他了。她忽然又想起,他到現在爲止,還從來都沒有碰過一個女人呢!難道他還是個純情小處男?

這個認知,讓謝靜然的心裡一陣莫名的甜蜜。古代二十歲的處男,還是個皇帝身份的處男,看來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難怪當時他吻她的時候,吻技這麼青澀……

敢情那還是他的初吻啊!

看到謝靜然渾然忘我地看着慕容玄焱,上官銘語淡淡嘆了口氣,說:“微臣還有一些皇上小時候的事情,娘娘要不要聽聽?”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謝靜然仍然沉浸在上官銘語講的故事中。在他的講述中,她彷彿也在體驗着與慕容玄焱一樣的喜,一樣的悲,一樣的怒,一樣的樂,經歷着他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體味着他曾經體味過的精彩,只感到心似乎癡了。

原來她真的極愛他,愛得甚過她的想象。只有似這般深的愛着一個人,纔會甘願體驗他的所有,任他的喜怒哀樂,都全數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將他回憶中的痛苦剔除,將最美麗的幸福留存。

不知不覺中,外面已經全黑,顯然是到了晚上。上官銘語也停止了講述,對謝靜然說道:“現在已到晚上,娘娘可要宣晚膳?”

聽他這麼一說,謝靜然才感到肚子有些餓了,剛纔午飯沒吃,現在肚子當真是餓得厲害。

可是就算這樣,謝靜然卻一點想吃的胃口也沒有,只是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吃,不如你先去吃點東西吧,你兩頓沒吃了。”

聽見謝靜然這麼說,上官銘語的眼裡劃過一道疼惜之色,卻是轉瞬即逝。他皺着眉說道:“這怎麼可以!娘娘也已經兩頓沒吃了,再不吃怎麼能撐得住!娘娘還是聽微臣所說,去用晚膳吧,要是娘娘因此而有着不測,那微臣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到他這般的關心她,謝靜然心裡一暖,卻是嘆了口氣,說:“可是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能吃得下麼……”

上官銘語的臉色也黯淡了下去,也是嘆了口氣,說:“娘娘說得不錯,現在誰也是會沒有吃飯的胃口……只是,假若皇上知道娘娘爲了他而讓自己受苦,皇上必是會自責不已,所以,就算是爲了不讓皇上擔心,娘娘就去吃一點東西吧!”

聽他說得這般的在情在理,她當然知道她應該去吃點東西,才能不讓自己的身子在慕容玄焱醒來之前垮掉。

可是現在的她,真的一點想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慕容玄焱尚在病榻上躺着,她若是隻顧自己的需求,那她又如何對得起他?

見謝靜然不說話,上官銘語也只有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勸她。他們都在沉默中時,卻忽然只聽見從裡室傳來一陣熟悉的輕吟聲。

謝靜然如同被針蜇一般,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喜道:“他醒了!”

一邊說着,謝靜然一邊便要向那邊跑去。上官銘語慌忙也站了起來,一下子拉住她,急急地說:“娘娘千萬不要這般激動,若是皇上真醒了,太醫必定會出來告訴娘娘的!而現在,必是太醫已經到了解毒的關鍵時刻,若是娘娘此刻進去,說不定便會擾亂太醫的診治,所以娘娘還是在這裡敬候佳音吧!”

被他這麼一拉,謝靜然也慌忙反應過來。看來她真是關心則亂,竟然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問題。於是她轉頭走了回去,說:“都虧你剛纔拉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闖大禍了!”

謝靜然重新走了回去要坐下來,卻當真是坐立不安。耳邊慕容玄焱的聲音一直在傳來,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讓她聽得心也是一下一下的疼。

她真是沒用,他現在在受着這般大的苦,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反而還在這裡聽着他壓抑着痛苦的輕吟,她真是天底下最不可饒恕的笨蛋了!

這般想着,謝靜然不由站了起來,在房裡到處走來走去,一副典型的心神不寧的樣子。

瞧見她這個樣子,上官銘語也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說:“娘娘不要這般緊張,聽現在皇上的聲音,似乎毒性和痛苦正在逐漸減弱,所以看來皇上醒來的時刻,必定也是不會太遲了。”

“那就好。”

她也舒了口氣,聽了上官銘語這句話,心也放鬆了下來。看見上官銘語的臉色極爲的疲倦,便知道他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忍受極大的壓力,於是心一軟,說:“我看現在要去吃東西的,應該是你纔對吧?你看你現在的臉色多難看,我真怕慕容玄焱還沒醒,你就先暈過去了。”

聽見謝靜然的話,上官銘語不由淡淡一笑,說:“其實娘娘現在的臉色,也是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真的嗎?”

她現在的臉色,也跟上官銘語一樣難看?難道因爲這一天來的擔心,便令得她的精神受到了這麼大的創傷?

上官銘語笑了笑,說:“所以娘娘才應該去吃點東西的,畢竟微臣可是有着武功,精神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真正要休養的,卻是娘娘纔對!”

謝靜然正要說她不需要去休息時,卻忽然想起來上官銘語一直以來對她的稱謂,不由朝他望了眼,說:“我早就跟你說了,沒人的時候你不必叫我娘娘的,可是你一直這樣叫,難道你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嗎?”

“當然不是!娘娘可千萬不要誤會!”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上官銘語慌忙解釋,表情真誠無比,彷彿被她誤會,是一件極爲嚴重的問題一般。

“既然你不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的話,那麼爲什麼一直對我叫這麼疏遠的稱呼?”

謝靜然沒好氣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因爲他一直這樣疏遠地叫她而有點小怒氣,可是看到他不迭對她解釋的樣子,卻又心一軟,說:“好了,我不怪你了,不過以後,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啊!”

他點了點頭,神情卻是有些鄭重:“我自是會一直記得你說過的每個字的!”

看到他這麼正式,謝靜然倒是有些不自在,於是便打了個哈哈說道:“既然你跟慕容玄焱是兄弟的話,那你便儘管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叫我謝姑娘,直接叫我謝靜然吧!”

上官銘語聽了謝靜然的話,不由一怔,然後趕緊搖頭:“娘娘可千萬不要這樣,微臣可不敢褻瀆娘娘!”

謝靜然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他只好苦笑:“好,那我便這般叫你了。只是,若是當着別人的面,我卻是這般叫不出來。”

謝靜然點了點頭:“我知道,就算是不要讓慕容玄焱吃醋,你也不能這麼幹嘛!真不知道慕容玄焱怎麼醋勁這麼大,今天只不過是看到南宮靜泓就生氣成這樣,真是讓我鬱悶死了,難道我以後,都不能再接觸別的男子了麼?”

這樣說着,謝靜然才感到前途有些無聊起來,無論如何,上官銘語都算是她的朋友吧,墨落也能算是她的朋友吧,小七也算是她的朋友吧?可是如果慕容玄焱禁止她跟他們來往,那她豈不是很無趣?

其他的南宮靜泓和端木夜弦等人,她自然是再也不能見的了……

不對!假如她不見南宮靜泓,那她的九龍玉佩又要怎麼拿到手?

謝靜然忽然感到頭疼得很,索性不再去想這些問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等慕容玄焱醒過來再說吧,其他的閒事,以後再管好了。

也不知道和上官銘語在這裡等了多久,只感到窗外的夜越發的深沉了,裡室慕容玄焱的聲音也逐漸的消失,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睏意。只是仍然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裡室的門口,只希望能夠看到太醫的身影出現。

終於,當兩人的希望都逐漸失去的時候,只聽到一個分外親切、宛若天籟般的聲音傳來:“娘娘,皇上醒了!”

“什麼?皇上醒了?”

謝靜然不敢置信地朝那邊望去,只看到那個太醫正疲憊不堪地站在那邊,在他的臉上,有着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

看到眼前的情景,謝靜然才終於反應過來,心裡涌動着無數激動的浪潮,想奔上前去看看慕容玄焱,卻在剛剛邁步的時刻,腳下一軟,幾乎要滑落在地。

上官銘語慌忙伸手來扶住她,在他的臉上,也是有着一種無線欣喜的神情,朝她說道:“娘娘,咱們都去看看皇上吧!”

說着,他便扶着她向裡室走去。因爲剛剛從狂喜的熱潮中清醒過來,謝靜然仍是有些腳步踉蹌,心裡卻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不知道見到他時,又要對他說些什麼話。

畢竟她和他可是一直對立的,雖然現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經知曉,可是若要就此說出一些以前未曾說過的甜言蜜語,卻也是困難得很。

謝靜然和上官銘語走進裡室,果然看見慕容玄焱正睜着眼睛躺在牀上,看見她們進來,他的眼裡便掠過一道璀璨的光芒,聲音卻是彆扭無比:“你怎麼來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聽到他這樣的話,謝靜然只感到啼笑皆非,卻又覺得心裡忽然好酸,眼淚幾乎又要從眼眶中流出。

他果然還是似以前一般,縱使心裡想着要見一個人,口中卻是埋怨着那人的出現。這般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經深深地銘刻在了他的靈魂裡,令得他永遠無法根除。

可是無奈的卻是,他的眼睛,已經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心。

任誰看到他眼中璀璨無比的光芒,都能看出他此時心裡的真正想法,而她,自然也不會跟以前那樣言不由衷。

謝靜然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急急朝他奔去,將他緊緊抱住:“你不想我來,我就偏偏要來!我不單單要在這刻陪着你,在以後的每時每刻,你都休想將我趕走!”

他彷彿愣住了,全身都僵硬在那裡,讓謝靜然彷彿抱着一尊雕像一般。過了許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傳來,含着些微的無奈和深深的寵溺:“你……你當真決定了麼……”

“那是當然!”

謝靜然斬釘截鐵地答着,直直地望向他的眼中:“我再也不會那麼任性,我再也不會讓你爲我受傷!我決定,以後我會好好地當你的皇后,我要用我一生的時光好好愛你!”

聽見謝靜然這般誓言一樣的話語,慕容玄焱彷彿被雷劈中了一樣,也是愣愣地望着她,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不由朝他瞪了一眼:“怎麼,對於我這樣的決定,你不願意接受麼?”

慕容玄焱被謝靜然這麼一瞪,才慌忙反應了過來,微微笑了笑,說:“若這真是你心裡的想法,我自然會相信你。”

謝靜然又是瞪了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除非是我心裡的想法,你纔會相信?”

慕容玄焱被謝靜然這樣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撫着她的長髮,說道:“其實對於你這般的話,我之前真的不敢接受與相信,只因我不敢相信,如此大的幸福,這般簡單便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現在,我卻……”

謝靜然截住他的話:“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倒是很不懂,你的自信心,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的差了,竟連我的話,也是不敢相信!好了,現在我都說得這麼清清楚楚了,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我自然相信。”

慕容玄焱朝謝靜然笑了笑,笑中有着一絲從未見過的溫柔。謝靜然不由徹底被他笑容的溫柔所迷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愣愣中,只感到他的手仍在她的頭上輕輕撫着,有着一種令她目眩神迷的幸福感,讓她幾乎要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就這樣四目相對,讓彼此的深情在空氣中碰撞流轉不休,謝靜然的臉忽然紅了起來。想起了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着太醫和上官銘語的存在,不由不自然地移開眼睛,嗔道:“這裡還有別人在呢……”

“哦?”

慕容玄焱的眼裡劃過一道笑意,朝謝靜然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然後便又望向上官銘語,說:“銘語,你們暫且退下吧,待得朕傷好之後,便論功行賞。”

“是,微臣告退!”

上官銘語聽了這句話,便趕緊和那羣太醫們一起退了下去。見得他們走遠,慕容玄焱便又重新將視線投向了謝靜然,朝她微微一笑,說出一句話來:“現在這裡,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他的話音剛落,謝靜然的臉便不由漸漸紅了。真是不懂他,他爲什麼要說這樣曖昧的話,讓她都感覺不好意思起來了。

尤其現在他臉上的笑那般的可惡,與平時的他大爲不同,更是讓她的臉燃燒得越發厲害。

謝靜然想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可是她的眼睛卻彷彿長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移開。

看到謝靜然這樣的反應,慕容玄焱不由一笑:“然兒,你方纔說的話,真的一句不假麼?”

看見他笑得這麼可惡,謝靜然不由瞪他一眼,說:“不是,我剛纔說的話,每個字都是假的!”

“真的麼?”慕容玄焱眸一沉,脣邊的笑卻更是可惡,“既然這是假的話,爲何你現在的視線,還是一直停在我的身上無法挪開呢?”

謝靜然肚子裡的火氣不由涌起,瞪他一眼:“哼,誰說的,我現在就不看你了!”

說完,謝靜然真的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剛剛轉過身去,就只聽到身後傳來他的笑聲,笑得她心裡的火氣越發的大。

她惱羞成怒地轉過頭去,狠狠地看着他:“不許笑!否則我可要謀殺傷員了!”

看見謝靜然這個樣子,慕容玄焱低低笑了兩聲,才又接着說道:“你生氣的樣子,竟也是這般的好看,我也終於知曉,爲何我以前那般愛惹你生氣了。”

“你——”

謝靜然咬牙切齒地望着他,敢情他以前一直惹她生氣,就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啊!

這樣的話,讓謝靜然真的又燃起了一股無名火,故意伸出手去撫向他的傷口,壞壞一笑,說:“你可要知道,一個人如果怒火攻心的話,他的行爲可是會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而我如果因爲這樣,而失手做出了什麼不對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怪罪我哦!”

他又是苦笑:“好,我不再說這種話了,你將手拿開可好?”

謝靜然朝他得意一翻眼:“那還差不多!”

話剛說完,便連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着謝靜然笑,眼裡漸漸也浮起了笑意,其中還有着無比深沉的溫柔和寵溺,幾乎要讓她沉迷其中。

忽然,謝靜然的手被他緊緊握着,她一驚,擡眼望向他,只見他正望着她,眼裡有着淡淡的擔憂,聲音也是訥訥:“然兒,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你當真都原諒我麼?”

謝靜然不由愣了下,想起了他以前對她做過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見到她猶豫的模樣,神情一黯,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其實我本來就該明白的,又爲何要再問……”

“你到底明白些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忽然反應了過來,也終於明確了自己的心裡所想,於是一下子將他的手握緊,說:“你什麼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一點自信都沒有,遭到一點挫折,就要懷疑自己,連帶也懷疑別人!難怪你以前這麼喜歡吃醋,就是因爲你沒有自信造成的!”

他聽見謝靜然的話,不由一愣:“然兒,你當真都原諒我麼?”

謝靜然點頭:“那是當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讓它過去吧,我們最重要的是將來不是麼?並且,從此以後你可千萬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不要再動不動就吃醋知道麼?要是你再這樣亂吃飛醋的話,便連我也是要鄙視死你了!”

“既然然兒這般說,我自然會全部聽然兒的了。”

慕容玄焱朝謝靜然溫柔一笑,接着便將她的手拉得更緊,另一手卻攬緊她的脖子,將她的身子貼向他的胸膛。

謝靜然躺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只感到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

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我真是傻,自以爲自己什麼都懂,可是偏偏卻不懂自己的心,反倒還做了如此多傷害然兒的事情……然兒請放心,以後這種事情再不會發生,我畢生都會相信然兒的!”

謝靜然仰起頭望着慕容玄焱,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啊!要是你再敢以爲吃醋而做了什麼對我不起的事情,我可一定饒不了你!”

慕容玄焱壞壞一笑:“那不知然兒打算用什麼方法來懲罰我呢?”

謝靜然裝作很仔細地想了想,才說道:“這個懲罰的方法嘛,很簡單了!要是你敢傷害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我就去找南宮靜泓和端木夜弦,你覺得怎麼樣?”

“然兒,不許你胡說!”

聽見謝靜然的話,慕容玄焱慌忙截住,滿臉都是緊張的表情。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不由暗笑,看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看到現在的慕容玄焱,誰能相信他就是原來的那個暴龍皇帝?

看見謝靜然得意的笑,慕容玄焱也知道她是在嚇他,於是也笑了一下,眼神卻忽的認真了起來。

謝靜然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自己的嘴脣被他的雙脣噙住,所有的話語,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真是看不出來他是個受傷的人,現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勁在吮吸她的嘴脣!並且他的吻不同於以前的粗暴和掠奪,而是充滿了溫柔,給她另一種永遠沒有領略到的無邊幸福。

謝靜然徹底沉淪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他是個傷員。正當他們吻得難分難解時,卻忽然見他身子一軟,將手移離她的身子,滿臉痛苦之色。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也知道他不小心碰到傷口了,於是也慌忙從這一片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趕緊扶住他,着急問道:“你的傷口又扯動了?要不要我叫太醫進來?”

“沒事。”

他自己伸手去將傷口撫了撫,也許是輸入了一些傳說中的內力,很快,他臉上的痛楚之色便減輕了許多。

看到他這樣,謝靜然也放心下來,不由對他埋怨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這樣亂動,真是活該傷口被扯到!”

他聽到謝靜然的責怪,卻不但不生氣,反而對她嘿嘿一笑,說:“若不是這樣,我又如何知道然兒也會這般溫柔?不過話說起來,今日再度吻起然兒來,感覺可真是以前難得的好呢!”

謝靜然的臉上迅速燃起兩團紅霞,使勁瞪他:“你這個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這句話還沒說完,謝靜然就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再度被他攬住,而他的脣,又再次落到了她的脣上,不同於以前的溫柔,讓她徹底沉迷。

沒想到才吻幾次,他的吻功就這麼好了,也不知道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還是他什麼時候去請教了別人,偷學了幾招。看他這個樣子,哪像是個初學者,才幾下就將她的神志全數淪陷在他的吻中,尤其他們還是在這樣曖昧的情景下,沒準再吻下去,他們就會真吻到牀上去了。

這樣的念頭讓謝靜然不由一羞,卻又不知該如何推開他。好在這時,慕容玄焱將她鬆開,雙脣也自她的脣上移離,輕嘆一聲,說:“然兒的味道這般的好,真是百嘗不厭啊!”

這個色狼!

謝靜然朝他白了一眼,卻只見他笑得越發得意,索性不去理他。正在這時,只聽她的肚子忽然發出一聲奇怪的響聲,不由臉又是一紅。

慕容玄焱不由笑了笑,說:“原來然兒餓了,那便趕緊宣人送晚膳來如何?”

謝靜然這才感到肚子當真餓得厲害,於是便點了點頭,向門外的宮女們吩咐了幾句,她們便趕緊去準備食物了。

轉過頭來,卻又看到慕容玄焱含着無限溫柔的眼眸,不由一愣。他緊緊將謝靜然擁住,說道:“你一直在等我醒來,連自己的身體也顧不上疼惜,這樣的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謝靜然不由嗔道:“要不是你爲我擋住那支箭,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是我了,你說我又怎麼能不這樣擔心你?”

慕容玄焱的雙眸一沉,聲音黯然:“原來你是因爲我爲你擋住那支箭,所以纔會這般關心我的。”

謝靜然趕緊說道:“我哪裡這麼說了,你可千萬別誤會!”

“這般說來,是因爲確實喜歡我,然兒纔會這般做了?”

聽得謝靜然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裡掠過一道壞笑,朝她說道。

謝靜然這才意識到他在逗她,不由贈送了一個白眼給他:“你先別得意,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氣得七竅生煙,你就等着那天的到來吧!”

慕容玄焱低低笑了兩聲:“好,那我便等着那天的到來好了,畢竟我也很享受這般有然兒在身邊陪伴着的日子……並且,尤其享受聽到然兒說愛着我的話語。”

真是受不了他了!爲什麼以前對她這般冷淡這般暴力的他,此刻卻彷彿變了個人一般?不但溫柔得要死,更是油嘴滑舌得讓她接受不了,難道一個人陷入愛情裡面之後,都會變成這個樣子麼?

謝靜然趕緊轉移着話題:“對了,我想問你,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我明明記得,那時我們兩個因爲南宮靜泓吵架時,你對我都是沒有感覺的。”

“什麼時候麼?”慕容玄焱又是將謝靜然擁緊,臉上卻漸漸洋溢起了一種幸福的神情,“也許在很久之前,你將我踢下牀的那刻起,我便喜歡上你了吧。”

“不會吧!”謝靜然驚訝無比地看着他,踢下牀的時候喜歡上了她,他受虐症嗎?

“不可能!要是你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我,爲什麼之後還會對我這麼的冷漠!”

他嘆了口氣,說:“所以我纔會說我真傻……明明那時候便喜歡上了你,卻是連自己也不曾知曉,這世間,恐怕再沒有一個人似我這般遲鈍了……好在你今天對我說的一句話點醒了我,否則,便恐怕是到了無限遠的以後,我也是會不明瞭自己的心意。”

謝靜然疑惑問道:“我今天的一句話點醒了你?我怎麼不記得是什麼話了?”

“便是你對我說,我對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般的失措,是否是因爲我喜歡你,所以纔會如此。”慕容玄焱笑了笑,又接着說,“我知道你當時說出來,只是故意讓我難堪,可是我卻是因爲你這句話,而感到如醍醐灌頂,剎那間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終於知曉,爲何我以前都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舉措來,只因那時我真的是被妒意控制了心神,所以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傷害你。”

“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她陰差陽錯的做法,竟然讓他明白了他的心意,那還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又想起他的話來,不由朝他一瞪眼:“你知道就好!真是不懂你一個大男人,爲什麼這麼喜歡吃醋!以後你可不準這麼幹了,不然我肯定不會再理你的,我說到做到!”

“然兒你儘管放心好了!”

慕容玄焱將她擁得更緊,在她的耳邊似承諾一般說道:“現在知曉瞭然兒的心情,我的自信自然又回來了,又怎會再做對不起然兒的事情?只是然兒可千萬不要再去找南宮靜泓和端木夜弦了,不然我肯定又是會忍不住吃醋了。”

謝靜然一瞪他:“你明明答應我不再這樣小心眼的!”

他無奈的笑笑:“可是他們的存在,真的讓我感到無比的威脅,我又怎會沒有這種感覺。”

謝靜然只好偃旗息鼓,看來要根除他的醋勁還真是一件困難無比的事情,還是以後再來管好了。

反正這件事情看起來也是一個大工程,而她,除了要到南宮靜泓那裡去拿九龍玉佩之外,確實也可以說是再和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接觸的可能了。

耳邊又傳來慕容玄焱喃喃的聲音:“然兒,你爲何這般的命犯桃花……”

“那說明我魅力大,怎麼,你嫉妒啊?”

謝靜然沒好氣地叫了出來,他只好又苦笑着向她說了幾句道歉的話語。

見着他現在真的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謝靜然心裡更是暢快,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時,這種心理卻又消失了。

她伸手在他的身上捅捅:“對了,剛纔一直在說我的事情,現在該到了說說你的事情的時候了吧?”

他見謝靜然忽然又轉移了話題,不由怔了怔,才問道:“我的什麼事情?”

“其實很簡單了!”

謝靜然笑了笑,說:“你怎麼還不懂呢?剛纔我們說了半天,說的都是我不要再去找端木夜弦和南宮靜泓了,所以現在要講些什麼,你應該完全明白的吧?”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忽然一緊,然後才說道:“你說吧,我聽着。”

聽見他聲音裡有着些微的不自然,謝靜然就知道他已經對她要講的那個話題心知肚明,卻是對她逃避着不肯說出來。

哼,既然他不想說,那就由她說出來!

她將他的手拉緊,說道:“你剛纔一直說我不要招惹別的男人,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從此以後你都不再招惹別的女人呢?”

話音剛落,便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再度緊了緊,然後他超級不自然的聲音便在耳邊響了起來:“然兒,我跟你不一樣……”

剛聽到這句話,謝靜然的火氣就不由冒了出來,真相上官銘語都跟她全部說了,可沒想到慕容玄焱現在居然還在裝!哼,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會對她坦白,這就是他所謂的愛?

謝靜然不由一下子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霍地站了起來,怒視着他,索性撒起潑來:“你的意思是說,因爲我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再去招惹別的男人了,而你是男人,尤其還是皇帝,所以你便可以擁有着許多的女人,並且還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吧?”

慕容玄焱怔怔地看着她,彷彿沒有料到他的這句話能夠讓她激動成如此模樣。見她仍在怒視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一聲,說:“然兒,我從未這般想過。”

“你沒有這般想過,那你爲什麼還要說出這種話來,你以爲我這麼笨會相信你啊?”

謝靜然沒好氣地說着,一邊說一邊義憤填膺地瞪着他,看見他更加無奈地苦笑,她心裡的火氣在漸漸消散,卻是有着一股酸澀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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