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后認爲是怎樣呢?”慕容玄焱眉一挑,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來,可是爲什麼謝靜然卻感覺到他的話裡,卻充滿着淡淡的期盼?
他到底在期盼着什麼?又爲什麼要隱藏着這絲期盼不讓她發現?
謝靜然心裡一驚,朝他細細望去,卻又只看見他的神色又恢復了平時看她時的那種既輕蔑又暗諷的模樣,於是也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知道?畢竟是你做的事情,我怎麼清楚?”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眸光一沉:“你當真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一直都認定,我是夥同別人,一起來陷害你,誣陷你?”
謝靜然也冷哼一聲:“誰知道呢?畢竟那個人可是你最喜歡的趙貴妃,我哪有膽量和她相提並論?”
“謝靜然,你別一直惹火我!”
他的眸光又是一沉,聲音裡卻多了分薄怒,彷彿她說出這句話來,是一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聽到他的話,謝靜然的語氣也越發的不好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惹火你了?倒是應該我對你說纔是,你別一直來惹火我!我在這皇宮裡可是規規矩矩,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結過樑子,倒是你的那些妃子們老是來找我的麻煩,而你每次,也都是袒護別人而責怪我,你說,到底是誰惹火誰啊?”
“你當真認爲,我每次都是在袒護別人?”慕容玄焱薄脣緊緊一抿,聲音裡卻有着些許的荒涼。
“不是麼?”謝靜然冷笑,“相信你還沒有忘記上次你到我這裡來拿鳳印的事情吧?那次明明是你的趙貴妃率衆到我這裡來找茬,可是你卻把所有的錯都堆到我身上,還說是我擾亂宮闈!我倒是想問問,我那時被大家欺負的場景,又有哪點是擾亂了宮闈?”
謝靜然不由越說越氣,彷彿因爲這番話,而讓她心裡的所有委屈,都在瞬間爆發了出來。
她不管他有什麼反應,依然是自顧自地說着:“並且你對我做過什麼,相信你的心裡也是清楚得很!我們明明沒有夫妻之實,你卻對外面說我是你名正言順的皇后,結果讓你的那些妃子們由妒生恨,從而擺出這樣的局來害我!沒錯,這次你是救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出自什麼原因,可是我卻知道你肯定不懷好意!在你的心裡,你永遠都是希望着能夠將我這個皇后找個理由廢掉,然後立你的趙貴妃爲皇后,而這次你這麼做,肯定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她越說越委屈,只感到自己的身上,彷彿揹負着全天下所有的委屈一般,便連眼淚也是忍不住潤溼了眼簾,望着他,將心裡所有的火氣都噴發了出來:“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回到皇宮裡,你還要綁着我回來!讓我回皇宮就好了,但是你卻這般縱容別人來害我,世界上哪有你這麼狠毒的人!說真的,我此生都從來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就算是趙琳琅也比不上!”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的眼淚禁不住全數決堤,再也阻止不住地滑了下來。她一邊流淚一邊哽咽着說:“你爲什麼要有那麼多的妃子,爲什麼要讓我去面對那些我根本無力對抗的陰謀和陷阱……”
謝靜然無意識地說着這些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在說着這些話時,她的心裡竟是荒蕪一片,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似她這般沉浸在悲傷之中。
她的眼淚也是一直在臉龐滑落,將她滿心的委屈和傷痛,都在瞬間噴發出來。
她不知道爲什麼她的情緒會忽然這般失控,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說出這樣不受她控制的話出來。
她只知道那些話,真的讓她很傷心,並且是抑制不住的傷心。彷彿因着她話裡的那些事實,而讓她的心痛如灰。
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因爲她經歷的這一切,而感到這般的悲哀和憤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靜然仍然站在原地,淚水依然止不住地流。卻在這時,只感到一雙溫暖的臂彎環住她的肩膀,然後,自她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含着無限的愧歉和柔情:“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還要着警察幹嘛?”
謝靜然沒好氣地說出這句話來,忽然愣住!
怎麼可能,貌似這裡只有她和慕容玄焱兩個人,那麼現在對她說對不起,都這樣抱着她的,究竟是誰?
謝靜然禁不住轉頭看去,卻果然看見慕容玄焱正擁着她,剛剛轉頭,她便看到了他的眼裡深沉的痛楚和悔恨,不由將所有的言語和動作,都在瞬間凍結!
他就那樣擁着她,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時,眼裡更是劃過一道無盡的傷痛。
他伸出手來,一下一下,輕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擦一邊喃喃:“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爲了我,你經受了這麼多的痛苦,我真的對不起你……”
謝靜然卻彷彿被定身了一般,站在原地,任憑他爲她擦去眼淚,就跟個雕像似的全身僵硬。
他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有這樣迥異的改變,看他剛纔的模樣好像還挺清醒的吧,怎麼現在,就糊塗成這樣了……
他見謝靜然這樣愣愣地看着他,眼裡的傷痛更加的深,卻是將她擁得更緊,一遍一遍地低語喃喃:“都是我的錯,請你相信我,以後的日子裡,我不會再讓我受絲毫的委屈,請你相信我……”
謝靜然更是如同石雕一般站着,任憑着他在她耳邊說着這些,思維卻依然遊蕩在地球之外。
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老天你可千萬別告訴她,這時的慕容玄焱已經中了邪,所以纔會做出這樣失措的事情出來啊!
瞧見謝靜然仍然沒有絲毫反應,慕容玄焱終於停止了他的碎碎念,然後在她耳邊輕呼:“謝靜然,你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說,謝靜然才慌忙反應了過來,看到兩人此時的情景,不由大驚失色,慌忙將他一推,警惕地望着他,喝道:“你在幹什麼?”
他看見謝靜然這樣的動作,眸底掠過一抹黯然,望着她,說:“我說的話,你都完全沒有聽到麼?”
“你說了些什麼?”謝靜然皺眉看他,忽然想起了他剛纔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裡一震,卻是冷笑着望他:“算了吧,你那些話都是說出來騙小孩的,你以爲我會相信?好了,假如你以爲你對我說幾句甜言蜜語,我就會上你的當,乖乖地讓出皇后的位子,那你就去做夢吧!”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慕容玄焱眼裡神光一閃:“你就這般不相信我的話?”
“當然了,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謝靜然仍然是不屑地說出這句話來,可是她的心裡,卻又不由想起剛纔的情景。
想起他懷抱的有力,想起他爲她擦去眼淚的溫柔,想起他那些話的甜蜜,只感覺心裡似乎有團火,在靜悄悄地燃燒起來一般,並且越燃越烈,將她的心,都燒得一片溫暖。
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因爲他那些虛情假意的溫柔,而產生這樣怦然心動的感覺?
可是謝靜然卻再沒有機會去追究,只因這個時侯,慕容玄焱的眸已經沉了下去,低嘆了一聲:“既然你這般的不信我,那便罷了吧……對了,我今日還有件事情要對你說。”
見着他不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謝靜然心裡隱隱有着抹失落閃過,聽到他後半句話,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不由問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慕容玄焱似乎又是輕嘆了一聲,才接着說出一句話來,稍稍有些遲疑:“明天我打算去圍獵,你能和我一起去麼?”
謝靜然不由訝然地看着他,他這樣的語氣,真的讓她感到很陌生,卻讓她的心,忽然有些尖銳的疼,連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爲什麼。
可是,若就要她這樣答應他的要求,卻是根本不可能。這次圍獵,說不定又是有着什麼陰謀的,說不定在前面正挖着一個陷阱,等着她乖乖地跳下去呢!
於是她毫不含糊地說道:“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事,所以就不去了!”
他的眉心掠過一道黯淡的光芒,接着又緊抿了一下脣,說出一句話來:“明天的圍獵,南宮靜泓也會去。”
他這話什麼意思?幹嘛突然把南宮靜泓擺出來?難道他真的認爲,她和南宮靜泓之間,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不過就算他這麼想好了,畢竟她也是很想見到南宮靜泓的,那塊九龍玉佩還在他手上呢,她可是很想快點將它得到,好到藍眼宮主那裡去換取解藥。
於是謝靜然趕緊點頭:“那好,我明天就去吧!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吧,那你就請回吧!”
聽見謝靜然這句話,慕容玄焱眼裡的黯然更加的深,低喃了一句:“果然是如此,你果然還是不會原諒我……”
看見謝靜然仍然在一旁皺眉看着他,他便擡起頭來,對她淡淡說道:“那好,既是皇后已經答應,那朕便放心了。只是希望皇后可千萬不要忘記此時說的話纔好!”
他這話又將謝靜然說得滿肚子都是火氣,她禁不住對他怒喝:“你放心,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請問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明顯也是被謝靜然這句話給激怒了,直接一甩袖子就臭着張臉朝外面走,連句話都懶得丟個她。謝靜然當然也是懶得再去理他,哼了聲,就朝甘泉宮的裡面走去。
好在接下來的時光裡再沒什麼麻煩,藍眼宮主也沒有繼續來騷擾她,謝靜然一個人將明天該怎樣向南宮靜泓騙到九龍玉佩的計劃制定好之後,便早早地上了牀,爲明天的計劃養精蓄銳。
第二天很快到來,皓雪爲她換上狩獵裝,穿着真的是英姿颯爽,讓她看起來更是好看無比,比往常的嬌柔又多了好幾分獨特的風韻。
慕容玄焱早在圍場邊等着她,他騎在馬上,俊美得有如天神,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謝靜然總算對他有着免疫,想起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連瞟他一樣都嫌煩,自然是不會被他吸引了。
謝靜然剛到那裡,眼睛就滴溜溜轉,只想找到南宮靜泓,可是卻壓根就沒看到他,只看到在慕容玄焱的身邊,一身騎裝的上官銘語!
丫的竟然敢騙她!
她朝慕容玄焱瞪去,沒好氣地問道:“喂,你說南宮靜泓會來的,他人呢?”
慕容玄焱看着謝靜然,脣邊帶着一抹莫測的笑意:“皇后很希望見着南宮靜泓?”
“少廢話,他今天到底來了沒有?”
這廝還真是挑戰她的極限,謝靜然當即就又向他贈送了一個白眼:“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既然他沒來的話,那我就回去了,告辭!”
說着,謝靜然就轉身要走。哼,竟然用南宮靜泓來騙她到這裡圍獵,雖然上官銘語也在這裡,但誰知道在前面有沒有什麼陰謀?
爲了不讓自己被算計得很慘,那她還是先走爲上吧,免得待會不能走了。
身後又傳來慕容玄焱的聲音,仍然是那般的欠揍:“皇后當真極爲想見到南宮靜泓?”
“當然,反正我誰都想見,就是不想見你!”
謝靜然懶得回頭,依然往前走着,只是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可是接下來上官銘語的一句話,卻讓謝靜然的腳步徹底地停了下來。
“皇后娘娘,南宮大人確實在前方等着皇上,娘娘只要和皇上一道,便能見到他了!”
真的嗎?她回過頭去,狐疑地看着上官銘語,卻只見他無比誠實的點了點頭。也許他是可信的吧?
畢竟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每次都是他來幫她,他貌似也沒有欺騙她的可能。
既然這樣,慕容玄焱不可信,她就相信他的話好了。
畢竟關乎她的九龍玉佩,她可是有一絲希望也要抓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於是謝靜然便轉過身去,嘆了口氣說:“那好,我就相信你了,不過假如你是騙我的話,可千萬別怪我不客氣!”
上官銘語笑了笑,說:“微臣從未有騙娘娘的想法。”
這話怎麼聽起來挺不順耳,似乎跟情人間的承諾那麼像?謝靜然頗有些鬱悶地朝上官銘語望去,卻見他彷彿也想到了什麼一般,慌忙轉過頭去,不敢和她對視。
她有些鬱悶地收回視線,卻感到慕容玄焱又在一旁偷瞄她,正打算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時,卻只看到他滿臉的若有所思。
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一對君臣,今天這麼奇怪?
她呼了口氣,爲了避免自己的腦細胞死在這個問題上,於是便仰頭對一旁的一個侍衛說道:“本宮的馬呢?”
那侍衛正要回答時,卻只聽慕容玄焱朝她說道:“皇后是否從未騎過馬?既然如此,那便和朕共駕一騎吧!”
謝靜然根本懶得理他,便立即說道:“多謝皇上關心,皇上不要擔心,我當然會騎馬的!”
然後,謝靜然就轉頭對那個侍衛說道:“還不快去給本宮準備匹馬來,快點!”
那侍衛被謝靜然突然爆發的小宇宙嚇得趕緊去牽了匹馬來,她得意地瞟瞟慕容玄焱,卻發現他根本一點吃癟的模樣都沒有,只好挫敗地收回視線。
一匹小白馬終於被牽到了她的身前,她迫不及待就爬了上去。以前她在遊樂園裡面好歹也騎過馬,但是當她自己真正騎在這匹馬上時,才發現以前的本事只不過是菜鳥水平。
謝靜然顫巍巍地坐在馬上,只感覺自己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立刻從馬上掉下來。
但由於之前自己誇過海口,現在又不願意在慕容玄焱面前示弱,所以儘管害怕,她還是硬着頭皮裝做非常鎮定。
可是當謝靜然溜着那匹小馬,勉勉強強踱上幾步,經過上官銘語身邊時,卻只聽到他壓低着的聲音:“娘娘,要是你不會騎馬就不要勉強了,如果傷到了哪裡就不好了!”
謝靜然真想殺人!他哪隻眼睛看見她不會騎馬了!她正要抗議時,卻只看到慕容玄焱壓抑着笑意的神情,只感到火氣越發的大!
哼,都欺負她不會騎馬是吧?不愧是好朋友好君臣,什麼時候都這麼齊心,她就不信沒有你們,她還真不會騎馬!
謝靜然朝他們冷哼一聲,手中長鞭一揮,重重打在那匹馬上,它便立即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哇,這種飆車的感覺可真是好好,風兒掠起她的長髮,別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身後卻傳來幾聲擔心的聲音:“謝靜然,你的騎術不行,不要騎這麼快了!”
“娘娘,小心——”
上官銘語關心她倒是可能,畢竟她和他也算是半個朋友了,可是慕容玄焱什麼時候也這麼關心她了?
他該不會是跟有些電視裡面演的變態一樣,生怕她自己掛掉,從而讓他從此失去了折磨她的樂趣吧?
所以謝靜然才懶得理他們,她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依然沉醉在速度給她帶來的快感中。
敢小瞧她,那她就讓你們看看,沒有你們的指教,她的騎馬本領也是蠻高強的!
謝靜然不由回頭挑釁地朝身後望去,彷彿看到他們正在朝她奔來,他們的速度也是極快。
眼看她馬上就要被他們追上,她一咬牙,手中的鞭子更加不客氣地打在馬身上,那匹馬更加賣力地跑了起來,很快,就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謝靜然,你不要跑那麼快,那裡有野獸!”
是慕容玄焱的聲音,繼續被謝靜然無視。哼,還這樣假惺惺地裝着關心她,真不知道你的僞裝什麼時候能夠去掉,顯露出你卑鄙無恥的真面目來!
她回頭望了一眼,只見他們兩個人都是正咬緊牙關朝她狂奔來,一副不追到她誓不罷休的神情。
真是好笑,本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搶手了?還是連上官銘語也和慕容玄焱一夥了,那她肯定更加不能被他們追到!
謝靜然眼珠一轉,忽然將馬頭一掉,這匹馬就立即扭轉頭朝一邊的樹林裡跑去。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能追上她,可是她在樹林裡繞三繞四的,料他們也是不能找到她吧?
謝靜然將速度放慢下來,開始欣賞周邊的美景。不愧是皇家獵場,風景就是好,尤其是濃密的樹枝間,還能聽見無比婉轉的鳥鳴,真是讓人無比的心曠神怡賞心悅目。
但是爲什麼,她在這個無比放鬆的時刻,卻忽然感到一陣無比危險的氣息向她襲來?
她疑惑地朝那個奇怪感覺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被嚇得幾乎要立刻摔下馬來!
她好後悔沒有聽慕容玄焱的話,誰告訴她皇家獵場裡面沒有危險的動物?誰告訴她這裡沒有大灰狼的存在!
她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抖抖索索要伸向身後的箭袋,可是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
不過摸到了又能怎樣,她壓根就沒有學過射箭,拿到了也是白搭。
那狼明顯看到她了,瞪着眼朝她望來。天啊,她不會紅顏薄命到這種程度吧?
老天你可千萬那要保佑她,千萬不要讓她再度掛掉啊!
但她的小白馬此時也發現了那匹狼的存在,朝天長嘶一聲,沒跟她打聲招呼就趕緊撒開蹄子往回跑去,那速度比她剛纔趕它時的速度快多了。
果然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遇到危險時,都會激發最深處的潛能,就比如她這匹可愛的馬兒。
馬兒一路狂奔,謝靜然已經被嚇得傻掉了,回頭去看那匹狼,正跟在她們身後跑着,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們。
謝靜然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俯身朝那馬兒叫道:“馬兒啊馬兒,你可千萬不要半途而廢啊,一定要跑出那狼的魔爪知道嗎,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靠你了!”
那匹馬兒彷彿聽懂了謝靜然的話,朝她打了個響鼻。
謝靜然心裡略略一寬,正要拍拍它的頭以示嘉獎時,那馬卻忽然前蹄一個凌空,身子向後傾起,它要幹什麼!
“喂,你要幹什麼,你給我好好的跑着,要是敢傷了我,信不信我把你殺來吃了?對了,馬肉我還沒吃過呢!”
謝靜然忽然明白過來,敢情這小白馬是想把她掀下馬去啊!
真沒想到它這麼不講義氣,到了這樣的危險關頭還想丟下她一個人逃命,她對它這麼好,它竟然敢這麼不厚道!
它對謝靜然的威脅置若罔聞,依然使勁想要把她掀下馬去,她死死抓着它的鬃毛不肯鬆手。
哼,想掀她?沒門!她現在就和它耗着,看看究竟誰比誰厲害!
那馬看來也不是好惹的,在這個情況下,忽然將自己的前蹄猛然放了下來,頓時一股極大的衝擊力朝她襲來。
謝靜然被這一震震得幾乎要連五臟六腑都變成粉碎,而最嚴重的後果卻是,她、她、她竟然被這匹馬從馬背上順利地掀了下來!
謝靜然的身子在空中飛翔,她恨恨地盯着那匹馬,哼,你敢摔她,並且還摔在後面有狼在的地方!
等她到了閻王爺那裡她也饒不了你,她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要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但現在要關心的不是這個事情,因爲她還不想死啊!
老天啊,你就賜個神仙來救救她,讓她不要成爲歷史上死得最窩囊的皇后吧!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她除了乖乖等死,又有什麼辦法?
除非是老天真的聽到了謝靜然的祈禱,從而派個神仙來救她,否則她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正在這時,謝靜然只感覺她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所有的墜落趨勢,終於全部停滯了下來。
她不會現在已經上了天堂,躺在某個天使的懷抱裡面吧?
謝靜然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看見身邊全部都是剛纔的情景,不由打了個激靈,興奮地叫了出來:“天啊,該不會是神仙來救我了吧!”
“呵呵,這世間哪來的神仙?”
一個無比清朗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含着些微的戲謔。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聲音讓謝靜然立刻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南宮靜泓含笑的雙眼,她有些發愣:“你……是你救了我?”
謝靜然又望了一眼四周,只見現在兩人正站在一棵樹上,朝下望去,那匹狼依然在追着那馬跑。
南宮靜泓笑了笑,說:“是皇上叫我來參加這次圍獵的,我剛纔一個人在林中穿行,恰好撞見你出事,所以就救了你了。”
“哦,謝謝啊!”
謝靜然舒了口氣,還好遇見了他,否則她就真的只有死定了的份。
她輕輕撫着胸口,讓自己激烈跳動的心臟稍稍平緩下來,卻只感覺他抱着她肩膀的手驀的收緊:“然然,你和皇上的傳聞,都是真的麼?”
“傳聞?什麼傳聞?”
謝靜然一頭霧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問個什麼問題。只不過慕容玄焱果然沒有騙她,南宮靜泓真的來了,所以現在最需要關心的,就是該怎樣順利拿到九龍玉佩吧!
看見她疑惑的神情,他苦苦一笑:“也是,你本就是秦國的皇后,若皇上不那樣對你,那倒是一件極爲奇怪的事情。其實我又爲何要存在着這樣的奢求,對我來說,你便如同是一個永遠也無法掌控的精靈,讓人只能追隨着你,卻永遠無法真正擁有你!而皇上,也應該是明白了這一點吧……”
他的語氣有些苦澀,聽得謝靜然的心都有些微的疼。可是他的話,卻讓她更加的疑惑。
他說的所謂的傳聞,是不是就是慕容玄焱散播出去的,她和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假新聞?
他見謝靜然不說話,又是緊張地將她抱緊:“然然,可是我不在乎!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的心都永遠不會有絲毫的改變,請你相信我……”
聽着他這樣的話,謝靜然心裡忽然涌起一陣無法抑制的苦澀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會令得他心中的苦楚永遠散去。
他對她這般的情深意重,縱使在傳聞中,她和慕容玄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仍是那般的深愛着她,那她呢?那她對他的欺騙和利用,接近他只是爲了得到九龍玉佩的目的,是不是太過卑劣無恥了一點?
謝靜然忽然不敢去看他,只是低下頭,喃喃地說:“靜泓,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