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死了。”
沒有說什麼起因,也沒有什麼過程。
湛離直接說了結局。
“戰鬥的時候,死掉了,我的記憶,停留在白宴死後一個月,也沒了。”
湛離淡淡道:“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跟那個系統有了契約,要護着你,讓你活下來,僅此而已。”
湛離的聲音裡,沒有什麼悲傷,波動。
連一丁點兒不滿都沒有。
明明是個,想要跟弟弟平平淡淡,過着一生一世的人。
可偏偏,命運帶走了他身邊唯一的人,然後給他來了個並不好玩的神轉折,把他從死界丟了出來,扔到了生界,扔到了夜初鳶跟前。
這都算個什麼事啊。
夜初鳶想,要是她這麼倒黴,肯定會罵天罵地。
而湛離,被命運之手一次又一次掰扯,扔到她面前時,卻是那麼平靜,冷淡。
好像個沒什麼故事,所以情緒也不會有什麼起伏的機器人。
“啊……”
夜初鳶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清清淡淡的笑了笑:“湛離,你纔不是沒有故事的男同學啊。”
湛離莫名其妙的看了夜初鳶一眼。
這女人,又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行了,犯不着這麼矯情。”
湛離擺了擺手,“我要跟你說的,可不止這些。”
“還有比這個,能讓我更震驚的事嗎?”
夜初鳶眨了眨眼,“死了一個月,明明說了不可能復活的勾魂使,活着出現在你的面前——你還能說個比這更勁爆的事?”
湛離瞥了一眼滿臉八卦的夜初鳶,淡淡道:“他跟我見面時,說——”
“你還活着?!”
湛離的語氣忽然激動,這一刻他好像不再是他,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驚叫出聲。
夜初鳶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
可很快,
她發現,
這句話,
細思極恐啊!
“白宴,在你眼裡,是早就死掉,不可能復活的人。”
夜初鳶嚥了咽口水,“可一個明明死掉的人,卻活着出現在你的面前,還問你,你還活着?意思就是說,在他眼裡……”
“你,是死人?”
夜初鳶的聲音有些僵硬,“可在你眼裡,死掉的人,應該是他纔對!”
所以,到底,是誰死了?
哦不。
這樣說太靈異了。
應該說,爲什麼,白宴會活着?
爲什麼,白宴認爲湛離已經死掉?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夜初鳶露出了,與剛纔湛離一樣,糾結的表情。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夜初鳶纔開口——
“湛離,我問你一個事。”
“什麼?”湛離見夜初鳶的表情不對,像是想到了什麼。
“勾魂使只有一生一世,是誰告訴你的?”夜初鳶問道。
湛離愣了愣,答道:“自然是冥王。”
頓了頓,湛離又道:“不過以往的情況,也證明他說的是對的,因爲勾魂使一死,就魂飛魄散了,白宴也是……在我面前……”
魂飛魄散。
“不,我不是懷疑他的話,只是……”
夜初鳶沉默兩秒,才道:“我只是在想,作爲掌管死界的‘神’,他的力量,有多強大呢?”
“哦不……只說冥王,範圍就太小了,應該說,除了冥王以外,其他的神,甚至並非神明,而是能與神明相媲美的,那些強大的存在,他們的力量,有多強大呢?”
夜初鳶道:“是否能將已經魂飛魄散的勾魂使,碎掉的魂魄,重新凝聚,讓他……重生?”
湛離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盯着夜初鳶。
這個女人說的——
夜初鳶沒有理會湛離震驚的表情,繼續道:
“只是,那可是神明,甚至與神明一樣強大的傢伙,儘管作爲勾魂使,無限接近於神,對於他們來說,你們的差距,也跟妖與魂獸一樣吧?”
“看起來,是差不多的。”
“可本質,卻是不一樣的。”
“對於他們來說,你們大約就是低一等,卻差很多的畜生道生靈。”
“就算能復活你們,又怎麼樣?”
“他們心裡不會有絲毫波動。”
“所以,想要讓他們心裡有什麼波動,你們……哦不,應該說,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轟!
湛離感覺腦海中有驚雷炸開。
夜初鳶的話,讓他封閉的世界裡,多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猜想。
一些,
逐漸接近了真相的,
可怕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