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後,花槿挪了挪腦袋,仰頭去看涂月,只能看見下巴。
她忍不住伸出手,往那兒戳了戳。
涂月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疑惑低下頭。
兩人對上視線。
身旁投落的一柱星光,剛好照亮了她們的眼眸。
花槿忽然開口:“涂月,明天的婚禮,我……”
說到這裡,花槿就頓住了。
涂月不自覺的抓緊了她的手。
“我很開心。”
花槿忽然笑了,反握住涂月的手,纏着涂月修長的手指,她又問道:“你明天會來嗎?”
涂月聞言,微微一愣,眼眸瞬間就黯了下來。
剛剛花槿那麼說,她還以爲……
她在想些什麼呢。
涂月自嘲一笑。
很快,她恢復如初,有些抱歉的說道:“明天……我就不去了。”
“你……還在自責嗎?”
花槿的手頓了頓,她抓着涂月的手,順勢放在懷中,雙手合攏。
她認真道:“這件事,跟你沒什麼關係——我知道,這麼說,好像就是安慰你一樣,你也不一定能聽進去,但是我真的沒什麼。”
“臨大公子是世間上難得的好人,明知道我只是小小奴婢,卻依舊願意娶我爲側室,還把臨家那些提出異議的人都壓下,他做的已經很好了。”
花槿說到這裡,抿了抿嘴脣,扯出一個笑,她道:“我現在也許還不喜歡他——也不是說討厭,只是暫時沒什麼男女之情,但也不一定,以後還是這個樣子。”
“我會去喜歡他的。”
花槿握緊涂月有些僵硬的手,她認真的說道:“我會過得很好。”
涂月看着她,眼圈微微紅了。
過了數秒,涂月輕輕點點頭,聲音低啞:“好。”
好就行。
也算……夠了。
涂月擡頭,別開了臉。
花槿看到她的下巴上,劃過一絲溼潤。
下意識的,抽出了一隻手,花槿伸出手指,輕輕抹過涂月的下巴。
可指尖再一次的溼潤。
花槿訥訥重複:“我真的……很開心啊……”
你怎麼就……不信呢?
花槿感覺有些委屈,紅了眼睛。
整整一晚,兩人都待在湖中心的小舟上。
一雙碧色眼眸,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繼而在黑暗中隱沒。
一刻鐘後,臨君煌的書房中。
青煙從窗戶縫隙中飄了進來。
身穿單薄衣裙的女子在煙霧中現出原形,睜開一雙妖異的碧色眼瞳,好似貓兒一樣,走到書桌後的臨君煌身邊,順勢坐進了他的懷裡。
臨君煌面色不變,看着手中公文。
女子把玩着他的髮梢,忽道:“你倒是猜得準,那丫頭還真沒把她今天看到的,說給夜初鳶聽。”
“那有什麼好說的?”臨君煌反問。
女子定定看着他,忽然嗤笑一聲:“你倒是個無情的。”
頓了頓,女子又打了個哈欠,淡淡道:“算她走運,嘴巴那麼緊,害得我都找不到殺她的理由。”
臨君煌眉頭一皺,放下公文,冷冷看着她:“你最好老實點。”
“唉喲……居然敢兇我了……”
女子嬌嗔,可眼裡卻沒什麼柔情似水,只有微涼,她眯起眼睛,手指在臨君煌心口畫圈,別有深意道:“不愧是臨君煌啊。”
臨君煌表情微凝,沒有接口。
女子不管他怎麼想,只是低聲一笑,將脣覆了上去,她呢喃:“你們人類男子的純陽之氣,真是大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