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金三步並作兩步跳了過來,將沙本善扶住,上上下下地檢查道:“你醒啦?感覺還好嗎?沒什麼不舒服吧?”
“沒事沒事,我昏過去多久了?”沙本善問道。
凌金道:“你呀,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可把我們急壞了,霍老先生請來了方圓百里最厲害的郎中,都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讓你這麼睡着,什麼時候醒就看造化了。”
沙本善回想起昏厥之前的事,覺得簡直不可思議,自己救活了一個死了五千年的人,那人又把自己打暈了,還告訴自己許多關於使命的模糊話,而這些話,他要消化好一陣子了,所以暫時也不能對別人說起。
凌金將沙本善扶着坐到石凳上,隨後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白色藥瓶,從裡面倒出來一顆淡黃色的藥丸,遞給沙本善,道:“沙公子,這個回元丹,是我師父送給我的,有續命養神的效果,你這昏睡三天,消耗了不少元氣,這個是最好的了。”
沙本善心中一陣感動,連忙推辭道:“哎呀,凌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凌金嘴一撅,道:“怎麼?嫌這藥差?”
沙本善道:“豈敢,我的意思是說,我這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沒受什麼傷,不過是被那人弄暈了罷了。凌姑娘你這藥是用來續命還魂用的,現在給我吃不是大材小用了嗎?”
凌金想了想,道:“也對,那這藥就送給你了,等你需要的時候再用不遲。”
沙本善道:“不了,既然是凌姑娘你師父送你的寶貝,不妨就留在你這兒,任何時候用得着都可以拿來用,未必就要送與我。”
凌金沒好氣道:“哼,人家好心送你寶物,還推三阻四的,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爽快呢?!”
沙本善只是憨憨地笑:“呵呵,凌姑娘冤枉沙某了,不是我故作姿態,而是別人送禮物都是送金銀首飾、珠寶綢緞、名馬寶刀之類的,哪有人送禮物送藥的啊?”
凌金這才笑了:“哈哈,也對,看上去就好像詛咒對方受重傷吃藥似的,哈哈,還是你想得細。”
說着,她把藥丸放回瓶子,又將瓶子塞回懷中,對沙本善道:“沙公子,你的傷也好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地方吧。”
沙本善不解道:“爲什麼要離開啊?”
凌金左右看看,沒有人偷聽,才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一個人瞎逛,走到後院的時候,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
“哦?什麼秘密?!”沙本善連忙追問道。
凌金道:“這雲金鏢局和魔教是一夥的!”
沙本善大驚,道:“啊?怎麼可能?!”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全然無底,因爲他知道,自己遇到這雲金鏢局也是偶然事件,對他們並不瞭解,他們與魔教就是有什麼勾當,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何況那天看霍老先生的發言,也是對那妖獸有所企圖的。
凌金便將自己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沙本善,原來昨天凌金看沙本善遲遲不醒,便獨自到後花園散佈解悶,卻不料在一座假山後面,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她湊過去一看,竟是那霍老先生和兩名蒙面的陌生人在竹林裡商談着什麼。那兩個陌生人一個全身黑衣黑褲黑鞋,另一個全身都是黃色的,吳起伏和李夢及也在場。他們五個人都在暗處,但聲音透過空氣傳到了凌金的耳朵裡。
一個黑衣人道:“霍老先生,我們冷魔教和雲金鏢局的合作到目前爲止都算順利,可是這次圍剿狐狼牛妖的行動簡直太令教主失望了。”
霍老先生的聲音有些顫抖,道:“右使大人,這次真的不能怪老夫,老夫已經傾盡雲金鏢局的全部力量,所有人都上去了,本來已經將狐狼牛妖控制住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白衣人,將狐狼牛妖直接給收了。”
“白衣人?”黑衣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臉狐疑地反問道,“你這老不死的可別耍花樣,看老子穿的是黑衣服,就編個白衣人出來忽悠我?!”
霍老先生嚇得夠嗆,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真的有個白衣人,用一個鍋蓋一樣的法寶將狐狼牛妖給收了的!不信您可以問吳少俠和李少俠,他們也都在場,絕無虛言!”
這霍老先生在江湖上雖然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還是非常有名望的,竟然有人敢當面叫他“老不死的”,而他竟然毫無半點生氣的模樣,反而嚇成這樣,這黑衣人想必比霍老先生更加有地位,可他的聲音聽上去不過二三十歲的年紀,怎麼能有如此大的威懾力?凌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便屏住了呼吸,細細聽他們對話。
吳起伏聽霍老先生這一說,也出來作證道:“霍老先生說的沒錯,當時我和李兄也都上去和那白衣人交過手,本想把狐狼牛妖奪回來,好獻給冷魔教主當賀禮,沒想到我們二人聯手都不是那白衣人的對手,還險些送了性命。”
他這番話說得巧妙,本來自己明明是一時意氣用事上去打架的,沒有打過人家,李夢及纔上來幫忙的,被他說成是爲了給冷魔教送禮纔出的手,一下變得忠心無比。那黑衣人聽罷,冷眼看了看李夢及,沒有說話。
李夢及連忙對證道:“對,對,那情景可真是九死一生啊,那白衣人用的一個鍋蓋真是厲害,我們兩個加上霍老先生,還有上百名鏢師,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吳李二人的證詞一下讓霍老先生鬆了口氣,那黑衣人也似乎相信了一點,自語道:“鍋蓋?”
“嗯,沒錯,就是類似鍋蓋一樣的法寶,威力很大,一出來就發出藍紫色的光芒,直接把狐狼牛妖給收了。”吳起伏介紹道。
黑衣人似乎也對這個白衣人的來歷不甚明瞭,但另一位黃衣人卻說話了:“那人長什麼模樣?”
李夢及回憶道:“那人飛在半空,我始終也沒能近他身,看不太真切,眉目清朗,氣宇軒昂的,但不像是荒蛋島的人士,倒像是幾千年前的古人。”
那黃衣人沉吟了一下,道:“那他後來去哪裡了?”
吳起伏道:“後來雲金鏢局的七個高手組成了雲金七龍陣去對付他,白衣人就一下變成了七具乾屍,破了雲金七龍陣。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上身沒有穿衣服的男子,用一把小匕首就把那七具乾屍消滅了。”
“匕首?”黃衣人道,“什麼樣的匕首?”
李夢及比劃道:“就是這樣,這麼大小的一把匕首,上面都是鏽跡,也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反正很普通的匕首,可一碰到乾屍,乾屍就沒了。”
黃衣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自語道:“難道是他……”
霍老先生好奇道:“是誰?”
黃衣人沒有理他,追問道:“這赤身男子最後怎麼樣了?”
吳起伏道:“後來的事我們就都不記得了,好像記憶在那一刻都變成了空白,再有記憶的地方就是一個叫沙本善的少俠出現,他和赤身男子懸在空中,赤身男子對他說了點什麼,然後就飛向遠方了。沙本善要追上去,卻被那赤身男子用法術打暈了,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沙本善?”黃衣人說着看了看黑衣人,眼中透着疑惑,搖了搖頭。
黑衣人也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這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