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剩下的三具乾屍頓時發狂般地向赤身男子襲去,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分別拿上了兵器,一個持刀,一個持槍,一個持錘。
赤身男子哈哈一笑:“有意思!沒有生命的物體竟然也會舞刀弄槍,都五千年過去了,魔君右使的蠱屍術還是這麼逗比,還是這麼幼稚。”
說着,赤身男子在匕首上注入一道真力,剎那間,匕首在如電光火石一般閃過,刺入衝在最前面的那具乾屍的胸膛,並且在其中飛速地攪動起來。片刻之間,那乾屍的胸膛裡就被搗得空空蕩蕩,五臟六腑都被巨大的力量攪得粉碎,留下一個一無所有的窟窿。
衆人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只見這具被攪空的乾屍也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向地面,化作塵煙。那匕首連滅兩具乾屍,身上的紫光不減,反而更強了。
剩下的兩具乾屍仍舊一個持刀一個持槍,左右夾擊過去。
赤身男子喝道:“去吧!”
只見那匕首從他手中飛出,激射向左邊那具乾屍,直接將他的腦袋削去了一大塊。匕首藉着餘威,在空中忽然轉向,又射向右邊,瞬間將右邊的乾屍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
這兩具乾屍也應聲落地,忽然,就在他們要落到地面的瞬間,兩具殘軀猛地聚向一處,竟然拼接成了一個巨大的新的乾屍。只是這具乾屍不倫不類,頭腳顛倒,五臟錯位,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拼錯了的拼圖。
這怪物快速地向天上飛來,直撲赤身男子。在飛行的過程中,這怪物的身軀急劇地發生着變化,肌肉溶解,身體變小,頭頂變尖……不一會兒,竟然變成了一柄黑色的砍刀。
赤身男子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道:“屍刀?有創意。”
這屍刀是一種黑暗系法術,是通過操控屍體,製造出神兵利器,攻擊對方。操作者在很遠的地方也能實施,就像本人身臨其境一般,卻不受此屍刀的影響。
這一柄屍刀足足有一人多高,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疾射向赤身男子。赤身男子不慌不忙,從空中收回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流在匕首上。
赤身男子唸了句咒語,那匕首頓時像一道紫色閃電,自上而下,迎着那道黑色閃電衝了過去。
兩道閃電在空中激烈碰撞,迸發出五顏六色的火花,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了,就像煙花大放送似的。地面上的人們都看的呆了。在低空處守望的吳起伏和李夢及卻被這撞擊造成的巨大氣浪掀得飛了出去,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子。
忽然空中傳來“嗷”的一聲巨吼,只見那柄黑色砍刀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在半空中扭曲的一具怪物身體,正是剛纔由兩具乾屍拼湊成的那個怪物。它的胸口插着那柄匕首,污血直流,像一陣黑色的雨水,從天而降。那匕首忽然在它胸口變了形狀,變成了一隻拳頭,在這個洞口裡攪動起來。不一會兒,這怪物就被攪得四分五裂,殘碎的渣滓片片掉落,這一次,它們落在地上,就灰飛煙滅了。
赤身男子收回那柄匕首,望着地上的陣陣青煙,笑道:“妖孽,不自量力。”
這時,遠處又飛來一道金光,精準地停在赤身男子的對面三尺遠的地方。正是沙本善。
沙本善氣喘吁吁道:“哎呀我說你飛得真快啊,你還沒跟我道謝呢。”
他可真是執着,連那大多數時候都面無表情的赤身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呵,你這人有意思。”
沙本善不依不饒:“別岔開話題,我剛救了你!”
地面上的霍老先生也醒了過來,看見空中的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認出一個沙本善,便遠遠叫道:“沙少俠,你救了誰啊?”
那赤身男子聽見這話,眉頭微微一皺,忽然口中念出一句咒語:“坐忘步虛!”
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便感到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充滿棉花糖的神秘空間,四周什麼也沒有,只有棉花糖,在這些棉花糖裡,有各種他們喜歡的物質在漂浮,有的人好色,看見的就是一羣羣的美女;有的人貪吃,看見的就是一隻只豬蹄;有的人貪財,看見的就是一錠錠元寶;有的人貪玩,看見的就是一個個玩具……
但是在沙本善看來,這些人都陷入了夢境,他們只是在原地傻笑着,完全失去了意識。原來這赤身男子使用的是一招攝魂術,卻只有沙本善一人沒有受到影響,連不語者、霍老先生等高手都不能倖免。
沙本善望着這奇異的一幕,驚疑道:“你……”
赤身男子看了看沙本善,淡淡道:“有些話只能對你說,有些事只能你知道,所以他們要暫時睡一會兒。”
沙本善擔心道:“那他們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赤身男子一笑:“不會的,除非你強行把他們從夢境中喚醒。”
沙本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那你究竟要做什麼?”
赤身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語氣神秘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正在履行自己的使命,可是你,還不知道自己的使命。”
沙本善想起自己下山時師父說的話,頓時覺得眼前這人和師父有幾分像,忙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赤身男子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做什麼才重要。”
沙本善道:“那你要做什麼?”
赤身男子道:“和你一樣,要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保護荒蛋島上的黎民百姓。”
沙本善道:“可是我該怎麼做呢?我又有什麼能耐呢?”
赤身男子道:“你學了‘太上無爲心法’,又有法寶血骷髏,還有魔骨附體,你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你的能耐雖然不及我,卻是這荒蛋島上獨一無二的高手了。”
沙本善一驚,這傢伙不是剛被我救活嗎?怎麼對我的人生經歷和將來的使命都能如此瞭解?他正想追問究竟,那赤身男子卻忽然停止了對話,眼睛朝遠處望去,喃喃道:“那畜生跑遠了,我得抓緊時間,不和你廢話了。”
說完,他又唸了句咒語,下面的那些人便紛紛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眼看赤身男子又要飛身離去,沙本善忙道:“不要走!”
赤身男子在空中頓了頓,頭也不回道:“每個人的命運都是由自已選擇的,你的選擇將會決定你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的選擇也會決定這荒蛋島的命運。沙本善,好好做你的決定,不要違揹你的本心。記住這個,就可以了。”
沙本善一怔,一時沒想明白,赤身男子卻已經變成一道紫色閃電,飛向遠方。
“哎……”沙本善正要追去,忽然那道紫色閃電的尾端射出一道綠光,正中沙本善的眉心。
沙本善只覺得眼前一綠,緊接着一黑,整個人便墜入五里霧中。
不知過了許久,沙本善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牀上,四周沒有人。他甩了甩腦袋,還隱隱作痛。
沙本善叫了幾聲,周圍沒有人應,他便從牀上走下來,向屋外走去。走出屋子,穿過院子,來到一座小湖邊,便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蹲在一塊石雕旁,一邊掰着花瓣,一邊朝湖裡丟去,嘴裡唸唸有詞:“有事,沒事,有事,沒事,有事,沒事……”
沙本善認出這個身影,喊了聲:“凌姑娘!”
凌金猛然轉身,頓時喜出望外:“哈,果然沒事,真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