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怡顫了顫雙手,美眸流轉過些許的流光,她定定的看着公孫苓,那個高貴優雅的當今一國之母,此時居然如此在她面前說起了她的野心。她不由得一陣後怕,可是思及斐玄,她又不得不上前去拼搏。 шшш¤ тTk án¤ C O
公孫苓的話,倒是點醒了許靜怡了。剛剛的失態,恐怕已經被人看成是笑話了。許靜怡斂了下神色,柔美是臉龐上,染上一抹淺笑,恢復一貫的淡然,“皇后娘娘說的也是,‘已死’之人的話,靜怡又怎麼能確保的,那人,就是斐玄呢?”按照公孫苓的性子,若是真正的斐玄存活着,恐怕他早就應該命喪黃泉了。
“靜怡小姐倒是個聰明人啊!”公孫苓輕笑起來了,她以着手帕遮掩着自己的面容,那白色的帕子上,繡着的鴛鴦蝴蝶,在草叢之中的色彩,雖然光澤有些黯淡,卻依舊栩栩如生。
許靜怡倒是徹底不淡定了,她笑容一僵,不顧禮儀的上前搶走了公孫苓手中的帕子。
柔滑的綢緞,上好精緻的絲線勾勒起的圖案,即使歷年久遠而有些失去了色彩的光澤,卻還是顯現出它那以往美豔的刺繡功夫。彼時的疊針複雜交錯着的絲線,一針一線勾勒起的圖案,看得出刺繡人功夫極佳。那右下角處,以着“漓安”爲署名。
漓安是誰,是許靜怡的閨中名諱,是她的字。從來沒人看可以念及她的名諱,只有那個她傾心所屬之人才是。
記憶之中,嬌小的她,蹲在河岸邊哭泣着,小小年紀還未懂得世事相處之道,沒了父親過後的悲慼生活,讓小小年紀的她,承受不了。
記憶中的小男孩,安慰她些許,如同鄰家大哥哥般的揉了揉她的髮絲,稚嫩卻不失一股凜然之氣的聲音,“莫哭了!給你糖果吃。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許靜怡。”抹了抹淚水,小女孩甜甜回答着。她接過了手中的糖果,小巧的紅色,粉嫩上還有些許冰粒的碎片,入口酥甜得很,“好好吃啊!”
“原來是韓將軍的女兒。”小男孩輕蹙起了眉頭,小小年紀若有所思的模樣,倒是看着有些可愛,“你別哭,以後有我陪你的。你可是有字?”
小女孩搖了搖頭,一臉猶疑般的看着小男孩。
“那……我給你起一個吧!”小男孩看着遠處,流水過後,匆匆而泄,那陽光灑落下來的光芒,折射出的光芒,倒是精透得很,“……漓安!漓安怎麼樣?琉璃般的清澈,安靜祥和的溫柔。叫漓安,可好?”
小男孩別過頭來,光芒灑落之下,那小小的身軀,卻宛如陽光般灑落在小女孩的心口。她怔愣住了,只能呆呆的點頭。那小小年紀就有的俊美臉龐加上凜然氣勢,倒是讓人有些悸動。
就是因爲這兩句話,許靜怡有了“漓安”的閨名,又有了那琉璃般的清澈透亮,還有那安靜祥和的溫柔。她一直遵循着,也漸漸的,化爲了自身的柔和。
記憶拉回,卻像是放映着的影片一般,清晰得很。
許靜怡的眼角滑落下來了一滴淚水,這手帕,是她親自繡給斐玄的。他答應過會好好的帶在身邊保存着的。現在,卻在公孫苓的手中,想必其中的意思,她也猜測得到吧!
“這手帕,怎麼會在你那?”許靜怡失去了平時的柔和,冷然的話語裡,隱匿着的她的激動。
“本宮自然是找到了手帕的主人了!”公孫苓倒是顯得一派的溫和,她淡然一笑,道,“不知,靜怡小姐,現在可是相信本宮了?”
許靜怡定了定心神,她擡眼定定的看着公孫苓,柔聲道,“皇后娘娘,靜怡可以向你保證,讓斐玄離開皇宮,遠離是非之地。只要您答應靜怡,放過他,靜怡必當重謝!”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對公孫苓有利用價值的,不然也不會拿着斐玄的消息來和她談的。
“靜怡小姐到真是個聰明人啊!”公孫苓笑了笑,她親自斟酌着茶水,優雅的動作一流下來的,倒是讓人感覺到賞心悅目,“本宮要的很簡單,只是要……璃王妃的命!”公孫苓眯了眯眼角,寒眸裡閃過了些許精光,那夾帶着的殺意,倒是讓人不由得心顫。
許靜怡拽着手帕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那眼睫毛微微閃了閃,美眸流轉之間,閃過些許不安,“靜怡可以問下,爲什麼嗎?”
“有些事情,你做了就好,問些什麼的話,就免了吧!”公孫苓淡淡的說着,她端起茶水來,直接送到許靜怡面前,柔和一笑,“來,喝茶吧!相信你會喜歡的。”
許靜怡惶恐的接下了茶水杯,點了點頭,“靜怡謝過皇后娘娘。”她輕抿了一口,這茶香在鼻口處蔓延着,只是她那心口卻越發的沉了沉,她擱下了茶水杯,站起身來,屈膝行禮,道,“靜怡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早日幫您達成的。只不過……斐玄那邊……”
“放心,一旦事成,本宮自會安排你們見面,到時候只要你們一離開,本宮自然不會管!”公孫苓也很豪爽的說着,她要的只是結果,至於過程就她就不理睬了。
“靜怡明白了。”許靜怡俯了俯身子,“時辰不早了,靜怡先行告辭。”話罷,許靜怡緊拽着那手帕,便直接帶着碧落離開了。
眼瞧着許靜怡那離去的身影,優雅自得的身姿,看似無恙,實際上那步伐已經有些蹣跚了。公孫苓勾了勾脣角,顯然很是滿意這件事情的發展。
一旁的花君不由得上前問道,“娘娘,您這手帕……怎麼會有?”
“沒想到之前只是爲了證明斐玄已死的東西,現在倒是有着如此的幫助了呢!”公孫苓淡然一笑,她無意般的撩撥着自己的指甲間,那美豔的蔻丹,倒是讓她賞心悅目不少。
“只是娘娘,您說,許小姐可信嗎?”花君不得不去懷疑了。許靜怡和唐亦瑤的關係旁人一眼就知,又怎麼會親自去害她的呢?!
“所以這纔是本宮選擇她的原因。”似乎瞭解了花君的想法,公孫苓淡然一笑,她的脣瓣勾勒起一抹狠意,“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做出了背叛自己的事情,恐怕也讓人意想不到吧?!”她看了看天邊,透過枝椏的縫隙,灑落下來的光芒倒是刺眼得很。公孫苓的眼角閃過些許寒意,“本宮倒是拭目以待了!”
彼時,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藍色的身影晃了晃,慢慢的踱步而來,影子落在地上不由得逐漸拉長了。突然她腳下一軟,急忙頓住步伐站穩着,身子卻向前傾斜着,手不由得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碧落走在一旁,手緊握着那劍,另一隻手下意識的上前去攙扶着許靜怡,低聲擔憂的問着,“小姐,你沒事吧?!”她只能看到許靜怡的側顏,那唯美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感,淡漠得讓她心底不由得一陣恐慌。
“沒事。”許靜怡搖了搖頭,她勉強着支撐着自己站起身來,那剛剛捂着心口手攤開而來,那栩栩如生的鴛鴦蝴蝶圖案,就像是在證明些許什麼的一樣。許靜怡的眼角滑落下來一滴淚水,晶瑩般的滴落在那手帕之上,浸溼了些許,卻顯得更加的耀眼。
“斐玄,我們,會很快就見面的!”許靜怡柔聲說着,她那臉上帶着笑,只是她那眼底含着的些許悲苦,倒是讓碧落不由得一陣擔心了,她動了動脣瓣,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小姐,你真的相信皇后娘娘說的話嗎?萬一她是騙你的呢!那你豈不是……”
那寒眸一掃,倒是讓碧落不由得噤聲了。許靜怡定定的看着她,眼底閃過了一抹憤恨,冰冷的聲音從她那脣瓣裡輕吐出來,“不會的!斐玄會回來的!一定會的!”她不由得捏緊了下手中的帕子,眼底的寒意越發的深沉了。
碧落心口不由得顫了顫,她那攙扶着許靜怡的手不由得收了回來,心底更加的害怕了。
許靜怡像是恢復了貫然一般的,她站起身來,眼底閃過些許悲慼和無奈。“就算是假的,又能如何呢?碧落,我不敢賭,更加不敢和斐玄賭啊!我等了八年了,怎麼敢再去賭呢?就算是騙人的,我也要去試一試!”
碧落不由得心底一陣擔憂,她低聲道,“奴婢是怕小姐您,會後悔的啊。畢竟,璃王妃可是您目前最好的好友纔是。”
許靜怡顫了顫身子,最終,她斂去了眼角滑落下來的淚水,冷然一笑,顯得越發的顫然了,“不會的,就算後悔,我也不怕!”
那是因爲一份執念啊!執念至深得,讓她都沉浸如此,淪陷至深了。
碧落想要勸解什麼的,最終對上那悲慼中帶着決絕的面容,卻什麼都不敢多說。她知道的,那種心境路程,她見證了許靜怡的一步過來的悲慼,最終也只能默默的守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