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的臉立刻就白了:“大小姐!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是因爲覺得三小姐太可憐了,又不想被人知道我會幫人換臉,才找來鍾神醫做掩護,讓我給三小姐換臉嗎?”
“是啊,我是這麼跟你說的,但是事實不是這樣啊!”蘇笙和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說劉大夫,從一開始你給我碧血根開始,就被我綁到一條繩上了……而且我也知道了你跟我孃的關係了——說起來,劉大夫你比我娘大了七歲,當初在苗疆的時候,正直青春年華,你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娘嗎?”
蘇笙和說到這裡,劉大夫反而冷靜了下來:“你連這個都知道了?”
“嗯哼!”蘇笙和撇了撇嘴。
“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居然能查到這些,並且告訴你……”劉大夫稍一沉吟,就肯定的開口,“是九千歲吧!”
“沒錯,九千歲告訴我的,”蘇笙和抱着胳膊看着劉大夫,“你當年師從我外公,所以說,你一開始見到我的時候,說的那個舊主,是說的我外公。之後被我問起了,才胡亂的扯了跟劉夫人之間的關係,並且還告訴了我劉夫人和我孃的關係來混淆我的視線……我真好奇,爲什麼我娘這十幾年過得這麼苦,你也沒有管過她。當然,我也沒有奢望過你管我,畢竟你連我娘都不曾管過。”
劉大夫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開口:“你娘……她當年是被逐出家門的。之後在京城遇到,我們都心照不宣的當做從來不曾見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干涉你孃的生活,所以不管你娘遭遇了什麼,我都不會管。而且在我去苗疆之前,就已經成親了,所以我對你娘,哪怕是感情最深厚的時候,也不過是兄妹之情而已。”
“我娘她當年到底是爲什麼被逐出家門的?”蘇笙和又有些好奇了,“難道說,這是秦家的傳統嗎?一點都不顧念骨肉之情?好好的女兒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外公是這樣,我娘也是這樣。”
劉大夫卻搖了搖頭:“你外公把你娘逐出家門是有原因的。你娘十五歲的時候就許了人家,當初也嫁了過去。但是新婚當天,你娘就給夫君吃下了子母蠱——就是我跟你說的那種子母蠱。這也就算了,但是你娘之後更是給他夫君和他的三兄弟都管轄了毒藥,害得他們終生不舉。你外公震怒之下,就把你娘逐出家門,命她永世不得再回苗疆。”
“啊!其實也是爲了保護我娘?”蘇笙和摸着下巴,“她如果回去了的話,肯定會被殺死的吧!”
“算是吧。”劉大夫淡淡的回答。
“那好,子母蠱的方子給我。”蘇笙和又伸出了手。
劉大夫瞥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要知道,就算我告訴了你完整的配方,你也制不出子母蠱的。因爲這子母蠱中最重要的一味材料,在大夏國是沒有的,只有苗疆纔有。你頂着一張跟你娘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回苗疆,我保證你一回去就被人抓起來。”
“那你別管,我總歸是有辦法找到的!”蘇笙和執拗的伸出手,“反正你給我就是了。”
劉大夫又皺起了眉:“
大小姐,你告訴我,你要這子母蠱的方子,到底是爲了對付誰?”
“你別管啦!”蘇笙和輕拍了他一下,“劉大夫!劉大叔!劉大伯!你趕緊給我。”
“你如果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劉大夫倒是少有的堅持,“大小姐,你都把我拖下水了,也好歹告訴我一些真相吧!而且我完全沒有想到,你居然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對三小姐下毒了!”
“誰說我幾年前就開始對她下毒了?”蘇笙和淡淡一笑,“劉大夫,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十三年來我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裡,出了小院就會被人欺負,就算我想要給簫樂下毒,我又要到哪裡去找毒藥呢?”
劉大夫一怔,他想想也是,蘇笙和以前一直都是懦弱可欺的。她如今變得這麼開朗,劉大夫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知道她對蘇簫樂下毒的事情之後,劉大夫越發的覺得看不透她了。
“你……被九千歲帶壞了,”劉大夫板着臉,“那毒藥是不是九千歲給你的?”
“九千歲跟我第一次見面還是簫樂臉壞了之後,我被竽頌領到後山去差點被人強暴的時候呢,”蘇笙和一攤手,“所以說,不是九千歲——而且是不是九千歲也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子母蠱的配方而已。”劉大夫沉默了半晌,才訥訥的開口:“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對三小姐下毒的,爲什麼我們檢查出來都是積累了好幾年的毒素,根本不像是中毒不久的樣子。”
蘇笙和狡黠的一笑:“那你先把方子寫好。”
“你告訴我我就寫。”
“你先寫。”
“你先說。”
兩人僵持了好久,蘇笙和才無奈的妥協:“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第一次簫樂臉上長斑的時候,就已經中了第一層毒,之後我給她治療臉上的斑的時候,又給她塗了第二層毒,之後再給她的面膏,是第三層毒……當然,這些東西單獨使用的話,根本不會有毒,而且就算有人同時使用,也沒有關係,因爲還需要另外的東西把這些毒引出來——這四層毒,缺一種,就不會有事。至於爲什麼你們診斷出來是毒素淤積了好幾年,也有這方面的因素,更重要的是,我在這四種毒裡面加了一點東西,那東西可以擴大藥性,所以讓你們誤診了。”
劉大夫看着她,只覺得背後發寒:“大小姐,你竟然心急如此深沉。”
“以前我很單純啊!然後我得到的是什麼?”蘇笙和有些嘲弄的一笑,“我只是想要活得好一點而已。現在你給簫樂換了臉,只要她不惹我,我說不定會放過她,畢竟,她現在臉上的毒,也是需要引導的——劉大夫,現在你可以給我藥方了吧?”
劉大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你真的變了。不過,也好,至少這樣,我倒也不擔心你跟你娘一樣,落得這樣的下場。”
蘇笙和立刻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某些真相對不對?”
劉大夫卻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當初在苗疆的時候,你娘性子倔
,人也是古靈精怪的,但是因爲鬧出了大事情,所以性子也服帖了許多。從她從苗疆離開,再到我們在蘇府見面,中間隔了三年多,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秦想了,她變得成熟,也變得溫柔……可是就是這樣的變化,讓她失去了以前的銳氣。這十四年的唸經誦佛,只怕也是完全把她磨成了毫無靈氣的木偶了,”他接過了劉青草遞過來的紙筆,“大小姐,你如今鋒芒畢露,更是得理不饒人,跟你娘十五歲的時候倒也頗爲相似,但是你卻比她更有心機,更動蟄伏,至少,你對三小姐做了這些事情,雖然夫人懷疑,卻是半點把柄都沒有抓到。我不知道你娘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我知道,你不會變成你娘那樣。”
他提筆,凝神把子母蠱的配方寫好,親自交到了蘇笙和的手裡:“這就是子母蠱的配方,但是上面的材料,你未必能夠全部都找到……雖然不知道你拿這個來對付誰,但是這子母蠱畢竟不會害人姓名,我也就交給你了。”
他又苦笑了一聲:“說到害人姓名,只怕大小姐你手裡本就有更厲害的方子。我不知道你從何處得來的,但定然不是你小的時候你娘教授的……大小姐,你好自爲之吧!”
輕輕嘆了口氣,他徑直走了出去。
蘇笙和低頭看着手裡的方子:“草兒,送劉大夫出去。”
子母蠱的配方,終於到手了!再也不怕墨夷真那傢伙來騷擾她了!
只是稍微一看,蘇笙和就覺得頭昏眼花。
這上面不少的藥材,都是蘇笙和聽都沒有聽過的。
“難怪之前劉大夫給我的方子我不管怎麼弄都研究不出來,原來除了沒有劑量之外,就連配方都不是完整的,”蘇笙和捏了捏眉心,“這麼多藥材,要到哪裡去找呢?”
盯着方子看了半天,蘇笙和還是去找姜丫頭了。
放着一個大財主墨夷真幹嘛不用,她又不傻。
不過說起來,墨夷真好幾天都沒有來找她了,難道是沒新鮮感了?還是說,他真的是忙得連抽空來見她的時間都沒有?
本來以爲找了姜丫頭去找墨夷真,墨夷真怎麼都會半夜來“偷襲”她,但是墨夷真並沒有來,倒是第二天讓老薑頭帶來了一味藥,還帶了話說之後的想辦法再去買。
“墨夷真這麼忙?”蘇笙和看着那一包藥發呆。劉大夫的方子上,一共有七味藥蘇笙和沒有,墨夷真送來了一味藥,另外五味正在找人購買。而劉大夫標註了最重要的一味藥,那叫“畢方”的藥,卻是隻能在苗疆才能找得到的。
“這‘畢方’是個什麼玩意?”蘇笙和託着臉,“我聽都沒聽過。”
瞅着劉青草在打掃房間,蘇笙和叫住她:“草兒,你知道‘畢方’是什麼嗎?”
“畢方?”劉青草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
“我猜你也不知道!”蘇笙和苦笑了一聲,“算了,這東西慢慢找吧!如果實在找不到,我想辦法去求求大伯,讓他找人從苗疆給我帶一點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