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拓跋皋如何的解釋,滄千澈的眉頭卻再也沒有舒展開。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雅兒話的意思呢。
“千澈,你不是什麼事情想多了?舅舅覺得,雅兒那丫頭真的和從前一樣,並沒有多少改變啊。”拓跋皋說完,還把自己的水囊拿出來給滄千澈看,笑道:“這個水囊也是她給我準備的,說是打了她們家的深井水,讓我路喝。還有一早起來給我準備了包子和大餅,讓我帶着路吃,這不是很好嗎?她還是原來那個看起來有點冷漠,但是卻很熱心腸的小丫頭啊。”
滄千澈接過拓跋皋手裡的水囊,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隻羊皮囊,卻翻起心頭的千般滋味,惹得他的心思更不能堅定了。
嘆了口氣,滄千澈無奈道:“舅舅,這近三年來,我們精心部署了這麼多,如今只差最後收尾,並不急於一時了。不如,我先離開幾天吧。”
“千澈,你舅舅聰明的多,可是卻沒有舅舅的半分衝動。但現在怎麼能夠想到這樣的主意?”拓跋皋一把搶過滄千澈手裡的水囊,道:“你皇祖母重病在身,你父皇心急如焚。這個時候你這個皇太子殿下怎麼能夠棄國事於不顧呢?”
滄千澈道:“舅舅,我們盯得太緊,對方又怎麼可能下手。不如趁現在賣個空檔給他們,也可以讓他們趁早露出馬腳啊。”
“可是你離開了那麼久,我們用了近三年的時間才把朝重臣安撫在我們這邊。現在古家始終不肯表態,也是最爲關鍵的時候,你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拓跋皋也是心急,他也不曾忘記自己答應把滄千澈帶回去給柳雅的話,可是如今真的形式緊迫啊。
再說,當初他們預計五年能部署到現在的情況,如今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已經縮減了近一半了,千澈他還如此着急,只怕欲速則不達了。
想到這裡,拓跋皋乾脆的道:“千澈,你難道沒有想過,當初是誰堅持走了這一條路?舅舅也曾經問過你,是要固守田園,還是執掌江山。你自己說過,若是不得天下,如何能夠配得天下第一大女子?可是你看看如今雅兒風華歸來,氣勢之當年更是有過之而不不及,你難道要放棄這一切,再回頭過你的鄉下小日子?”
見滄千澈有所動容,拓跋皋再次道:“再想想,算你現在要抽身而退,可是那邊能夠讓你全身而走嗎?你對外還謊稱身體報恙,偶爾還假裝毒發。可是你自己看看最近兩年的變化,身形、樣貌無一不是人龍鳳佼佼之輩,你裝作蠱毒未清還能裝多久?若是對方察覺不對勁兒,知道了已經無法再用蠱毒掌控你,她提前下手又如何?”
“這些我當然知道,所以才隱忍到現在。”滄千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也對,我現在稍有差錯,可能連累到雅兒。”
想到這裡,滄千澈從袖子裡摸出一隻玉質的鳥笛,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放到脣邊猛地吹響了。
玉質的鳥笛聲音更爲尖銳,範圍也更大一點。不一會兒,聽到空一聲鷹隼的長鳴,繼而一個黑影如利箭般從窗口飛掠進來。盤旋了半圈之後,落在了滄千澈身邊的椅子扶手。
只不過,這隻遊隼和之前拓跋皋帶去的那隻大不相同。拓跋皋的那只是灰褐色的,而這只是黑白相間的羽毛,一雙鷹眼是淡淡的琥珀色。身形普通的遊隼略小一點,但雙翅展開卻正常遊隼稍大。這樣的身形和翅膀,足以保證這隻鳥飛的更快、更高。
“千澈,你這是要……”拓跋皋看到這隻精神非常的遊隼,嘆了口氣,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我讓隼兒給雅兒捎個信啊。”滄千澈說着,伸手在袖子扯下一塊布條,提筆在面寫了幾個字。
然後朝那隻精神漂亮的遊隼一伸手,那隻黑白色的鳥跳到了他的手。還微微抖了一下翅膀,然後歪着腦瓜看着滄千澈,顯得頗有靈氣。
滄千澈用手在它的頭、背輕輕的撫摸了兩下,然後將那塊布條塞入了鳥腿的腳環之。再將它拖到了窗邊,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鳥兒託向了空。
遊隼發出一聲悠長高亢的啼鳴,在空展翅盤旋了一圈,一個俯衝之後才滿是氣勢的爬高,最後飛入了雲霄之,飛向了遠處。
滄千澈的眼神隨着白雲的小點漸漸消失,心也被牽扯着,飛遠了。
拓跋皋看着滄千澈那滿心期盼的眼神,竟然不亞於小女孩癡癡地盼望,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
要知道,他看雅兒那丫頭都沒有這般愛戀癡纏的眼神,怎麼自己這個外甥反而連個小女孩都不如,只要一聽到那個名字,完全的亂了方寸呢。
所有的生意都在柳雅的執掌之,暗探的佈置也漸漸成形。
秋影甚至從前更加勤於練功,恨不得能夠從柳雅那裡把所有的武功都學過來。只是怕時間太短,怕她培植出來的人太弱。
“秋影,來,這個給你。”柳雅把秋影叫到身邊,將一瓶藥遞給了她。
秋影接過來看了看,又打開嗅嗅。可是她對於藥劑是完全不懂的,也不知道柳雅給她這個是做什麼用的,只得問道:“主子,這是提升功力的,還是毒藥或是解藥?”
“都不是。這個人不能用,給鳥兒用的。”柳雅一邊說,一邊指着外面道:“你可以抓一隻鳥試試看,擦這個藥粉,它會不會短時間內被你操控。”
“真的?什麼鳥都可以嗎?”秋影覺得很神,把藥粉倒出來一點,卻發現只是褐色的藥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柳雅解釋道:“這是我按照高老爹留給我的那瓶藥重新改善了配方。可以控制鳥的短暫思維,達到幫我們傳遞消息的目的。不過目前來看,控制方法太過單調,所以只能用於短途。但是也我們自己跑過去要快,而且暴露目標的可能性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