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聽滄千澈說他要自己先到家,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使勁兒的擺手道:“太子殿下,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你要是離開京城茲事體大了。 ”
“這事不用你操心,咱們試試,看看究竟誰先到家,誰先見着你二姐吧。”滄千澈說完,伸手把窗櫺旁邊的繩子一扯,一條竹簾子落了下來,擋住了整個窗口,也讓小樹兒再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了。
小樹兒又叫了一聲:“太子殿下?”可滄千澈卻再無動靜了。
半晌,小樹兒只得跳下假山,準備從後門離開。只是沒想到一頭撞了急急回來的拓跋皋。
“呀?高老爹,您也趕回來了!”小樹兒的眼睛晶晶閃亮,急着問道:“那我爹怎麼樣了?家裡還好嗎?”
“沒見着你爹,見着你二姐了。不過我手下的人辦事,你放心吧。”拓跋皋說完,擡頭朝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千澈呢?”
“在樓。剛剛和他鬥嘴,惹他生氣了。”小樹兒說完,一副無奈的樣子,還聳了聳肩膀。
拓跋皋卻拍拍小樹兒的肩膀,道:“好孩子,現在也只有和你之間,千澈纔能有些真我吧。只要你一離開,他又變成那個高高在的太子殿下了。他才十七歲,我看着都替他難受。”
“唉,宮門深鎖,青春到白頭。”小樹兒嘆了一口氣,道:“可是高老爹,如果這樣下去的話,那我二姐怎麼辦?二姐最討厭被束縛,她還會……甘心的嫁給二姐夫嗎?”
說完,又覺得不對,小樹兒使勁兒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煩躁的道:“我二姐雖然處處都好,可二姐夫身邊的那個位置,會不會太高了點?我怕二姐不喜歡那麼高的座位,這樁婚事,我很擔憂啊。”
“沒有什麼人你二姐更配千澈身邊的那個位置了。”拓跋皋說到這裡,卻只能隱忍不言了。
關於柳雅的身世,他還不能多講。算是對小樹兒也不能言明,否則可能再次給方家的遺孤帶來殺身之禍。
小樹兒卻又急着道:“可是剛纔二姐夫還說,他要我先到家呢。”
“什麼?他要回去?”拓跋皋一臉的驚訝,道:“如果他能回去的話,這一趟還需要我千里迢迢的跑個來回嗎?是讓他安心在這兒守着,他卻要走。”
想了想,拓跋皋說道:“樹兒啊,你先回去吧。再勸勸你主子,讓他放棄尋找方家遺孤的打算吧。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我把人送到他面前去。可是現在不行,提前暴露出來,實在是危險。”
“好,我知道了。”小樹兒點點頭,揹着他的長劍走了。
拓跋皋看着小樹兒離去的背影,笑着點了點頭。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京城見到這小子。而且他這造化還真是不小,居然跟在古家老爺子的身邊做了個書童。
雖然小樹兒還只是個書童的身份,可是不得不說,他在古家和滄千澈之間牽起了一條線,讓原本的僵局有了一絲的鬆動。這或許也叫做“定數”吧。
想了一會兒,拓跋皋纔回過神來,趕緊朝小樓跑去,直接樓,看到了站在窗邊,隔着一層竹簾子往花園裡看的滄千澈。
“千澈,舅舅回來了。預計的還要順利,我直接見到雅兒丫頭了。”拓跋皋最先把柳雅搬出來,是想要讓滄千澈提起興趣來。
果然,滄千澈從竹簾前面轉過頭來,看向了拓跋皋,眼神裡滿是期待的神采。
“哈哈,着急了吧?舅舅告訴你哦,雅兒長高了,有……這麼高吧。”拓跋皋說着,在自己的肩膀胸口劃了一下,可是又覺得不對,又了自己的肩膀,然後還是覺得不對,走過去幾步在滄千澈的胸口、肩膀下的量着。
滄千澈的嘴角微抽,按下了拓跋皋的手,問道:“多高不重要,雅兒還好嗎?”
其實,並不是他不關心柳雅的身高,而是他發現舅舅根本沒有留意這個問題,所以他問了也是白問。
拓跋皋略顯尷尬的笑笑,把手放了下來。他明明記得雅兒長得好高了,身形高挑、人又漂亮,可是現在要形容的話,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點點頭道:“好,都好。”
“沒了?”滄千澈用手指頭使勁兒的在自己的額頭劃了兩下,追問道:“舅舅,你見到雅兒都說什麼了沒有?她問起我嗎?”
“沒有問。哦,不是,是舅舅我一見到她告訴她說你很好,讓她不要惦記。嗯,還說你現在抽不出身來,所以沒法回去看他。”想了想,拓跋皋又補充道:“不過我有保證等到這邊忙完了,帶你回去。”
“舅舅,我不用你帶我回去,我自己可以回去。雅兒她還說什麼了?”滄千澈連想象柳雅的樣子都不敢了。他怕稍微一想她,會滿腦子都是她。
拓跋皋又想了想,擺擺手道:“來,坐下,舅舅把見到她開始的情況都給你說說哈。一句一句的說,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哪句是你想聽的。”
滄千澈立馬點頭。不過他沒有立刻坐下來聽,而是又把竹簾子拉起來,讓陽光透滿了屋子。在陽光下聽雅兒的事情,他纔不會覺得那是夢。
可是,聽舅舅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說完,滄千澈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千澈,怎麼還是這樣呢?舅舅已經把經過全都告訴你了,你安心吧,雅兒她很好,是去和神醫學習醫術了。”拓跋皋拍拍滄千澈的肩膀,是想要讓他安心下來。
“舅舅,雅兒說讓你給我帶話,只有這一句嗎?”滄千澈的表情十分凝重。
“是啊。”拓跋皋一臉的爲難,卻只得實話實說道:“當時我還問過她,要不是說想你啊,擔心你啊,或是別的貼心體己話。可是她說,只這樣說你會明白了。不過舅舅想,她是女兒家,肯定不好意思說那些親親愛愛的話吧。你不要在意這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