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知道柳達成是爲了她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閨女纔會這樣生氣的。net其實,也是擔心她去冒險,怕她有個閃失。
柳雅趕緊乖巧的道:“爹,我下次不敢了。這次把小小黑安頓好,再也不去山裡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命矜貴,不會輕易去冒險的。”
柳達成見柳雅的態度好,這才收斂了一點氣勢,嘆了口氣道:“雅兒啊,爹知道你心思和普通的女娃不一樣,可是你的年紀畢竟還小啊。爹怕不好好的教導你,將來你有個什麼閃失,我……我可怎麼去向你娘交代呢。”
“不會的,爹,你想哪兒去了。”柳雅聽到柳達成這樣說,心裡忽然是一酸,起身走到柳達成身邊,蹲下來擡頭對他道:“爹,你能長命百歲,別說這些個話。我孃親知道你對我這樣好,也會安心的。再說,我還有孃親的保佑呢,不會有事的。孃親會保佑咱們家都平平安安的。你看看,現在的日子多好啊。哎喲……”
柳雅蹲久了,腳的傷疼了起來。算那小子的金創藥再好,可畢竟好大的一個口子,又在溪水裡泡了那麼久,還大老遠的拖着兩塊樹皮從山裡走回來,還能堅持到家都是柳雅靠着意志力堅持回來的。現在坐了一會兒又蹲下,自然有些吃不住勁兒了,感覺鑽心的疼。
柳達成一見柳雅那表情,頓時緊張起來,把柳雅拉起來,看着她那一雙怪異的樹皮鞋,道:“狼叼去了鞋子,腳和腿都有沒有事?哪兒疼啊?是崴了腳,還是被咬了?”
“都不是。是沒了鞋子,下山的時候給石頭劃了一下。不過傷在腳跟,沒什麼要緊。”柳雅當初用苦肉計,也是故意讓腳跟受傷的。
如果是腳趾受傷,走路的時候肯定受影響,行動不便等於自斷了退路。腳掌和腳心的穴道特別多,自然也不能輕易受傷。所以柳雅才選擇用腳跟去踩了石頭,既讓血流出來了,而且傷口深一點也不要緊。
柳達成卻一臉的心疼,忙道:“那還在這兒站着幹嘛呀,快回屋去洗洗,藥啊。爹這兒還有藥,走,爹給你藥去。”
柳雅聽出柳達成口氣裡的擔憂,連忙道:“爹,沒事了。我身帶着藥呢,已經自己藥包扎過了。要不也不能自己走回來啊。不過現在確實有點疼了,我先回屋去睡覺了。明天我哪兒都不去,在家裡好好的養着腳傷,好不好?”
柳達成聽了,這才點點頭。不過還是推着輪椅,跟着柳雅一起出門,一直把她送到了屋門口,才道:“雅兒,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大聲的叫。不管是爹、還是你大姐聽見了,都能起來給你幫個手。”
“嗯,我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的藥很好的,沒事。”柳雅說完,這才進屋了。
柳達成又連忙道:“雅兒啊,先別忙着關門,看看屋裡水壺還有沒有水了?要是沒水了,爹現在給你倒滿一壺去。別半夜起來口渴又沒有水喝。”
柳雅答應着,走到桌邊提了一下水壺,感覺裡面還有大半壺的水呢。回道:“爹,放心吧,還有水。我大姐每天都燒水,給我們各屋的水壺都灌的。”
“嗯,那好,爹回去了。你好好的睡吧。”柳達成說完,才聽到他推着輪椅離開的聲音。
柳雅吸了一口氣,拖拉着一雙樹皮鞋坐到了炕,又把受傷的那隻腳擡起了放在炕沿,解開綁着樹皮的布條,又把包着腳底的軟草抖落乾淨了,才解開包紮的繃帶看看。
那小子的金創藥果然好用,雖然傷口很大,被水泡的發白,不過原本翻起來的口子此時竟然有癒合的趨勢了。估計明天不紅腫發炎的話,兩、三天以後走路不會有影響了。
當然,對於柳雅來說,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她可不想這幅稚嫩又漂亮的小身板有什麼傷痕,能夠好好保護,儘量好好的保護把。
看過了腳傷,柳雅把另一隻樹皮鞋也脫下來,挪到炕櫃邊找出乾淨衣服換。今天在水裡泡的久了,倒是不用洗腳了。忍一忍乾脆連臉也不打算洗了。因爲洗臉又要走路,還得倒水,弄出動靜來恐怕爹又要擔心了。乾脆躺下直接睡覺吧。
柳雅習慣把脫下來的衣服整理好,不管是不是要洗都摺疊整齊,放在一旁。這次她疊衣服的時候,衣兜裡沉甸甸的。掏出來一看,是那瓶金創藥。
這時候柳雅才發現,這裝着金創藥的瓶子挺好看的。是那種雋秀淡雅的天青釉,燒製的非常好,如雨後的天青色,使人有一種淡然開闊的舒暢感覺。
這麼一隻精緻的瓷瓶,說是一件藝術品也不爲過了。可是卻隨隨便便的被當作一個藥瓶來使用,足見這小子的身份不凡了。
可柳雅一直糾結的,還是這樣一個少年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如果真是來找滄千澈的,那麼是有意與自己“撞見”?還是無意的遇到?這其真是有待揣摩了。
想到這裡,她又翻出了從那小子身搜刮來的銀票。逐一的打開看看,柳雅是一愣。因爲這銀票的銀莊她還算是熟悉,竟然是“同利銀莊”的印章。
不過再仔細看,柳雅發現在同利銀莊的紅色印章下面,多了一個小小的圓形硃砂印,是一個較特的花紋。可說是花紋,又像是圖騰或是特殊的標記,只黃豆大了那麼一點,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個硃砂墨點。
但是發現了這個特殊的印記之後,柳雅恍然明白,這幾張銀票等於是作廢了。因爲這小圓形小印章雕刻精美,絕不會是隨意印去的,也可以說是由特定的人使用的。只要自己拿着這樣的銀票去兌換銀子,估計大麻煩立刻會來了。
想到這裡,柳雅乾脆把這幾張銀票撕碎了,朝炕下的竈坑裡一扔。等到過陣子天氣涼了點起一把火,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