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要裝作不知情,柳雅還是把這小子的身搜了一遍。首先她要確定這傢伙究竟可能是什麼身份,什麼來頭;然後再看看有沒有不利於滄千澈的線索。
不過,搜了一遍之後,沒有任何有意義的線索。這小子身沒有帶着傳說的腰牌一類的東西。至於他內褲有沒有繡着什麼字,柳雅也沒心思去看。最後,柳雅把這小子身的一瓶金創藥和一共二百多兩的銀票都拿走了。
之所以拿這些東西,一來是柳雅氣他糾纏,害得自己受傷,這些錢算是補償吧。二來是想要掩蓋一下自己給他搜身的目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有意在找什麼,讓他以爲自己只是爲了錢和傷藥好了。
拿了東西,柳雅又在這小子的身踢了一腳。然後彎腰扯下一塊裙襬,把腳的傷口迅速的一紮,轉身跑進了小溪裡,順着溪水一路向下跑去。
柳雅剛纔打他的時候並沒有下太重的手,搜身的時候一通折騰,又過了這麼半天估計他也快醒了,所以得抓緊時間離開。
雖然溪水不冷,可是柳雅腳後跟的傷口,被溪水這麼一泡,偶爾再踩小溪底下的石子,那酸爽可不用提了。一邊飛快的跑開,柳雅一邊在心裡狠狠的問候着那小子的八輩祖宗。
在柳雅淌着水跑開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那少年抽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瞬間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繼而左右看看,一臉的茫然。又甩了甩頭,揉了兩下脖子,纔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剛纔是被那個小丫頭一掌給劈暈了。
“該死的,還真是個刁蠻的小辣椒。”少年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下意識的伸手往腰間摸去。果然,放在腰間的金創藥瓶子和錢袋子都不見了。這小丫頭竟然還順手牽羊啊。
沒有了金創藥,少年低頭看看自己破開的衣襟和傷口,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把衣的下襬扯下兩片,包紮住胸前的傷口,再把衣襟兒合攏,用手按了一會兒。血跡在衣服乾涸了,倒是把衣襟給粘在了一起。加他穿的是黑色外衫,又是晚,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他衣服破了。
少年又在周圍轉了兩圈,想要找找那小丫頭離開的蹤跡。可是他低頭仔仔細細的把周圍都找過了,也沒有留下半個腳印或是一點痕跡。
“呵呵,小丫頭挺聰明的。知道淌水離開。”少年看了一眼潺潺流過的小溪,猜想那小丫頭應該是從水裡走掉的。否則她腳有傷,又只有一隻鞋子,不管是怎麼包紮、怎麼穿鞋子,都會留下痕跡的。而現在毫無蹤跡可循,那證明她是淌水離開的。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擔心,不知道她淌水走的時候腳的傷口會不會疼的厲害?能不能岸之後儘快用自己的金創藥把她的傷口處理一下。如果這樣撐着走回家去,估計要腫好幾天吧。
因而,本來想要朝下游方向追過去的打算,被他給生生的壓住了。不是不想去找這個讓自己滿心好的小丫頭,而是怕自己追的太緊,她逃的匆忙,忘記了給她的腳傷包紮。
“算了,今天放過你。我不信這麼幾座山圍住的彈丸之地,能藏住你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少年說完,辨認了一下方向,幾個縱躍消失在夜色之。
柳雅順着溪水跑了有二里多路,這才找了一處石頭多的地方岸。之所以選擇石頭多的地方,是因爲這樣不容易留下腳印。而溼了的褲管滴下來的水漬也可以滲到石縫裡,在晚是很難辨認的。留在石頭的溼腳印經夜風一吹,也會很快乾涸,不會留下痕跡了。
至於腳底的傷口,被溪水泡過之後不會再流血了。只要沒有血跡,那少年一定找不到她離開的方向了。
岸之後,柳雅也沒有停留。而是踩着碎石灘又朝下走了一段,直到她的腳徹底幹了,才繼續朝走。這一路過來,柳雅都是踮着腳尖的,所以腳後跟的傷也算是沒有惡化。
回頭看看,腳幹了,水痕也沒有留下,柳雅才鑽進樹林裡,用那瓶金創藥給腳包紮了一下,又找了些細軟的乾草墊在腳下。最後剝了兩塊樹皮,光滑的一面朝着腳底,樹皮粗糙的一面朝下,用布條綁緊,做了個簡單的樹皮鞋子。這“鞋子”只要能夠堅持回到村裡行了。
有了這雙樹皮鞋,雖然行動不太方便,但起碼不會磨腳、硌腳了。而且不是正常人鞋底留下的腳印,也不太容易分辨。總之,一切反追蹤的技能都被柳雅用了,她不信甩不掉那個討厭的傢伙。
終於回到家裡,院裡燈杆的油燈還亮着,柳絮兒屋裡的燈熄了,可柳達成那屋的燈還是亮着的。
柳雅輕輕的推門進來,轉身插門的時候,聽見柳達成那屋的門響了。然後是柳達成驚訝的聲音問道:“雅兒,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爹,山路不好走,掉了一隻鞋而已。”柳雅輕聲說完,還朝柳絮兒那屋指了指,意思是別吵醒了柳絮兒。
柳達成朝柳雅招招手,道:“雅兒,你過來,爹和你說話。”
“哎。”柳雅答應着,拖拉着兩條樹皮鞋進了柳達成的屋裡。往椅子一坐,才舒了口氣。
柳達成打量了柳雅一番,問道:“雅兒,你是不是山找狼窩子去了?你要把小奶狗放在狼窩裡養大?”
“嗯。”柳雅點點頭,沒有隱瞞,道:“我覺得小小黑挺壯實的,和狼崽子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再說,反正是找奶孃,當然是找個厲害的呀。”
“你沒想過這樣有多冒險嗎?你個姑娘家,怎麼越發的瘋癲了?你整天在外面跑着做生意,爹由着你。可是你現在連這樣危險的事情都幹,讓爹怎麼能放下心呢?”柳達成從來沒有對柳雅發過火,現在這番話卻說的明顯帶着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