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大哥的態度讓柳雅很不喜,好像他的人是貓,小螞蚱他們是小老鼠一樣。!
柳雅停下腳步,站定了看着魚大哥,認真的道:“魚大哥,或許你是這片海域的霸主,鮮少有敵手。但並不是沒有人敢於向你挑戰。小螞蚱祖傳下來的功夫,是對付水匪的。”
柳雅說的是“水匪”,但是她覺得海盜也適用。尤其是自己的人那麼英勇,柳雅也不能給他們輸了氣勢。
魚大哥並沒有因爲柳雅的態度而生氣,反而又捋了捋頭髮,道:“抱歉,是我考慮的少了。剛纔下令撞船的是你這位女舵手,相信你的兄弟們也有和你一樣的豪氣。”
說完,魚大哥做了個“請”的手勢,還半彎下腰示意柳雅先走。
柳雅朝他點點頭,搶步出了門,然後了甲板。
此時周圍已經是一片黑暗,船身劇烈的搖晃着,大雨形成一條條雨線直接往人的身和臉狠狠的抽。
海面早己不復原本的青藍綠色,也不見了那般浪漫溫和的水波漣漪,而是一汪沉黑的水,翻攪起白色的巨浪。
那浪頭掀起來船的桅杆還要高,猛地一下砸下來,將所有人都砸個透心涼。
柳雅站在風雨裡,被洶涌激盪的海水打溼了全身,但她屹立在甲板,任憑風雨再怎樣吹着,始終挺直了脊背看着面前的海水。
“如何傳遞消息?”柳雅大聲的問着。
如果此時人在海里,海面如此巨大的風浪波濤聲,她的聲音根本不能傳入水。必須要有特殊的傳信工具才行。
魚大哥指了指一側的船舷,示意柳雅跟他過去。
滄千澈、錦藍也都跟在兩邊,不過滄千澈還是很穩當的,但錦藍不知道爲什麼緊緊捂住胸口,顯得很擔心的樣子。
柳雅沒有在意其他人,她跟着魚大哥來到船舷,發現這裡豎着一根鐵管子。管子有茶杯口粗細,一直通到水底。
魚大哥指了指那鐵管子的口,做了一個朝下喊的動作。
柳雅雖然覺得這樣有點傻氣,但還是俯身過去,朝着裡面喊道:“小螞蚱,你們聽到嗎?回來,這邊是自己人。”
柳雅重複喊了三遍,最後一遍她還用了並不多的內力。
雖然不知道這根管子入水多深,聲音能穿多遠,但柳雅希望小螞蚱能儘快來。
等了一會兒,雨更大了,海面的波濤依舊澎湃,可是卻不見半個人影。
柳雅看了看魚大哥,問道:“你的人也在下面,能叫回來嗎?”
魚大哥也顯得有些意外,點點頭湊過來,朝下面喊了幾句外語。估計是海盜間的暗語或是外族的語言。
然而,魚大哥喊過之後也沒有動靜。波濤依舊,風雨照舊。
“糟糕。”柳雅咬牙捶了一下船舷,急道:“一定是下面的人出事了,聽不到傳信。我要下去……”
“我去吧。”魚大哥的臉色也是不怎麼好看。
他原本是沒有惡意的,不過柳雅船的人直接下水鑿船,讓他覺得是被藐視了,所以纔派自己的人也下水去。
以魚大哥的想法,他的人是生在海里、長在海里的,只魚多了一雙手而已。怎麼會海底下翻船,敵不過外來的幾個小瘦子呢。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兩邊的人肯定是出事了。即使水下不受風雨的影響,也不能憋氣這麼長的時間。
魚大哥倒是沒有猶豫,他本來穿着皮衣皮褲,只是緊了緊腰帶,把頭髮綁起來,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海水一個浪頭掀起來,再狠狠的壓下去,魚大哥已經不見蹤影了。
連赫連天祁都不禁有些緊張,緊緊抓住船舷向下看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彷彿扎入水下的是他們自己。海浪把船高高的擡起再搖晃着拋下去,所有人的心也隨着起起伏伏。
“嘩啦”一聲,水裡終於冒出一個人來。只不過溼漉漉的腦袋根本看不清是誰。
“放繩子。”赫連天祁立即吩咐着旁邊的水手,把一條纜繩拋了過去。
那水手的準頭很好,纜繩拋出去畫了個弧線,正好落在那個人的身邊,一伸手可以夠到的位置。
那人抹了一把臉的水,才抓住了纜繩。不過他是一隻手抓住的纜繩,另一隻手好像還提着什麼。
“是小螞蚱。”柳雅已經看清了第一個來的人,驚訝又欣喜的叫着。
小螞蚱估計是聽不到這邊的聲音,只是把沉在水裡的那隻手使勁兒的往提,不一會兒又提起一個人,然後把他手裡的纜繩綁在了這個人的身。
綁好之後,小螞蚱又扯了扯纜繩,確定結實之後,朝面打了個手勢。
旁邊的水手知道這是讓他們拉繩的手勢,可是他這一拉竟然沒拉動,好像水裡還有什麼東西墜着。
“一起拉,快點。”那水手招呼了一聲,旁邊的幾個人也過來幫忙。
合力的往拉纜繩,纔看到水下還有好幾個人,都是被捆着的,捆成了一串,難怪一下子沒有拉起來。
這邊正在奮力的拉繩子,另一邊又冒出幾個人來。其一個甩着頭的水,朝小螞蚱游過去,豎起大拇指,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
船的人也看清了,這次來的是魚大哥,另外的幾個則是水鏢局的那幾個鏢師。
而被繩子捆成一串的,無疑都是魚大哥手下的海盜。
又有纜繩放下去,把小螞蚱、魚大哥他們都拉了來。那一串被俘虜的海盜也都給鬆了綁。
不過那些被俘的海盜狀態明顯都不太好,臉色鐵青、嘴脣發紫,胸口都是冰涼涼的,肚子卻還是鼓起老大。
柳雅一看這是溺水症狀,連忙招呼人過來急救。
小螞蚱船之後也沒有閒着,立即開始幫忙救人。
直到那幾個海盜都吐出肚子裡的水,又嗆咳着順過了氣,小螞蚱才一屁股坐在了甲板。
魚大哥走過來拍了拍小螞蚱的肩膀,道:“小夥子,好樣的。如果你在海,一定是最強的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