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驚訝的猜出,罐子裡的血可能和魚族的紋身有關。
柳雅點了點頭,道:“而且我還發現,那種混合顏料的血裡面,還有細微的麻藥成分。這種麻藥有可能是我哥的那種毒稀釋而來的。”
因爲柳雅聽說魚族是在孩子出生之後開始紋身的,但是大面積的紋身不止會疼痛,還可能會有感染症狀。
而這種毒有麻醉的作用,也有一定抗感染的功效,所以才成爲了顏料的配料之一。
另外一種可能,是居住在石洞的人找不到更好的止疼藥,所以用了他們平時慣用的毒藥稀釋。用量掌握好的話,止疼效果肯定也是不錯的。
滄千澈道:“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種毒藥的配方。如此看來,只能出海去魚族了。”
大海蒼茫一片,風浪更是不可預期,出海本來是不得已的選擇。
可現在又一條線索和魚族有關係,看來也只有出海找到魚族這一條路了。
柳雅又道:“另一個發現較怪了,不知道對我們出海會不會有影響。澈,你跟我來。”
滄千澈好的跟着柳雅回到屋裡,見她的桌亂七八糟的擺着很多東西。大部分是一些藥瓶和白瓷杯,那是柳雅臨時充當實驗器皿的。
但是在桌子的一角,一塊鋪在白布的破布被展開,壓平,反而佔據了顯眼的位置。
柳雅徑直走到那塊布旁邊,說道:“你看看,這面似乎有什麼花紋。不過我不敢清洗,因爲布已經腐朽了,稍微用力可能會碎掉。”
滄千澈也來到桌邊,順着柳雅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塊黑糊糊的布,應該是他們在石洞的角落裡找到的那塊。
原本柳雅以爲是普通的包袱皮,或者是窗簾一類的東西。但是展開之後在陽光下仔細辨認,發現那布隱隱的透出金絲,還有一些暗色的花紋。
後來柳雅將一塊白布墊底,將那塊“破布”整塊展開、鋪平,再小心翼翼地用棉球沾去了面的灰土。
那塊布顯露出特殊的花紋來。但花紋是用與布同色的絲線繡的,不是在陽光下幾乎分辨不出來。
而那布里確實夾雜了細微的金絲。金絲被拉的頭髮絲還要細,數量不多、織法也不密實,所以一時間沒有被立即發覺。
滄千澈先是用手摸了摸布的質地。因爲有些地方布絲磨損的較厲害,露出了裡面薄薄的一層金絲,滄千澈仔細的看過那些金絲之後皺了皺眉頭。
柳雅道:“是不是覺得很不一樣?一塊看似普通的黑布,竟然是夾雜了金絲織的。”
“這不是普通的布,應該是船的旗幟。”滄千澈似乎是在努力的搜刮着記憶,然後道:“海風浪很大,普通的旗幟被海風吹過容易破損、斷裂,所以一些較講究的船隻會掛一面金絲織的旗幟。當然了,有這樣標誌的船都不會是普通漁船,要麼是正規的水軍旗艦,要麼是大的海盜船,”
柳雅暗自吃驚了一下,道:“是不是海盜船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滄千澈點了點頭,道:“我雲穹國的水軍也是用這種金線織的旗幟,但花紋不是這樣的。這種黑色的旗子大部分都是海盜船纔會用到的。但是這種暗色的花紋,我並不知道是哪一支海盜船用過的。”
這更怪了,明明可能是魚族的一個臨時落腳點,卻發現了一面海盜旗。
柳雅用手摸了摸那旗露出來的金絲,又撫了撫旗子的褶皺,推測道:“我們發現這旗子的時候,它是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的。會不會……那些消失的人也是被突然帶走的?”
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那個石洞裡沒有人長期生活的痕跡了。可能那些人還沒有住到冬天,已經被帶走了。
至於裡面收拾的那麼幹淨,任何線索都沒有留下,則可能是人被帶走之後,這裡的一切都被打包銷燬或是帶走了。
只有這面旗幟和那個破了的罐子,被隨意丟棄掉了。
滄千澈道:“如此推斷,可能這兩撥人是對立關係,或者是仇家。把人帶走之後,這面旗子是被當作不恥和不屑的東西隨意丟在了地,還被踐踏之後留在了角落裡。”
柳雅的眼睛一亮,道:“會不會是一羣海盜躲在了石洞裡,後來被水軍或是仇家找到了,然後人被帶走了?”
“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雲穹國的海防冊沒有記錄這件事。”滄千澈答道。
如果不是雲穹國水軍做的,那會是誰來抓人?這些人會是魚族出來的海盜嗎?
滄千澈拍了拍柳雅的背,將她耳畔的髮絲順了順,道:“雅兒,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近海的衙門和水軍哪裡去問問,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出海的事。”
柳雅答應下來,便洗漱一下去休息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滄千澈也回來了。不過看他的表情並不樂觀。
柳雅道:“澈,有什麼消息嗎?”
“大體沒有什麼進展。”滄千澈搖了搖頭,道:“不過我向臨海的衙門問過了那個突然消失的村子,也查了最近四十年關於海岸線各個村子的記錄,又找到了兩個地方,可能和你師父所說的村子相似。”
柳雅一邊吃着晚飯,一邊道:“那我們明天去看看?”
“不用了。”滄千澈道:“我找到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去過了。兩個村子距離不遠,但是沒有什麼發現,都只是普通的漁民而已。”
滄千澈說完,還翻出他帶回來的地圖,道:“這兩處地方並沒有在師父標記的地圖之,但是在海防圖有所記載。只不過漁村很小,漁民都安分守己,也沒有人身有紋身。”
如此一來,出海成了下一步的必須計劃。因爲柳雅和滄千澈都已經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
錦藍也派出人去,在附近暗訪,但得到的消息幾乎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