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一邊大聲的質問,一邊氣憤的使勁兒扯着十七的衣領,恨不得衝他掄拳頭。
十七卻仍舊平淡的道:“澈主子說,他替您完成所有的野心,他替你打一個天下。還讓您卻接受卡瓦越族。”
“什麼叫完成我的野心!”柳雅被氣得樂了,可笑容也全是苦笑。
這算什麼?他避而不見,自己急巴巴的跑來找她。可是被他戲弄了一通之後,又給丟回到草地。
說他無情,可是爲何還給自己搽藥?說他多情,爲何又置之不理?
夫妻沒有隔夜仇,難道他要一直躲着自己?還是說,他一定要彆扭到爭取天澤國的都城之後,纔會和自己相見?
柳雅咬了咬牙,推開了十七,轉身朝她的戰馬走去。
十七和錦藍緊緊跟,柳雅卻一言不發的了馬,拉馬往回跑。
十七和錦藍對視一眼,也都馬跟隨。一路狂奔,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回頭。
又跑了一天,傍晚時分柳雅看到了朝這邊開進的小樹兒。
柳雅直奔過去,叫停了前進的人馬,大聲吩咐道:“走,掉頭,直取勒坷城。”
“二姐,你瘋了?”小樹兒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但是一看柳雅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對勁兒。
“我沒瘋,我要看看到了勒坷城下,他還有什麼理由不見我。”柳雅直接掏出令牌喊道:“古家軍的兒郎們,聽令。即刻起急速行軍,千里奔襲,我們直取天澤國的都城。”
小樹兒見柳雅連令牌都用了,也默不作聲的帶領大隊人馬掉頭。
柳雅使勁兒一催馬,奔到了隊伍的前面。和誰也不說話,只一直趕路。
後隊變前隊,小樹兒反而落在了後面。他看到十七和錦藍也奔了過來,連忙將兩人攔住了,小聲的問柳雅是怎麼了。
十七搖搖頭,道:“澈主子拿下卡瓦越族之後,直接去了都城。”
“怎麼這樣?二姐她也很委屈啊。”小樹兒說完,急忙奔到前面,對柳雅道:“對了,二姐,漠來過,把阿寧接走了。”
“什麼?”柳雅愣了一下,才發現她剛纔覺得少了什麼,原來是安置阿寧的馬車不見了。
柳雅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漠自己來的?沒有留下話嗎?”
小樹兒道:“今天早他趕來的,臉色很不好,在馬車前站了好一會兒,然後直接命令馬車掉頭走了。臨走的時候說他去找神醫竹心叟了。”
柳雅聽說漠帶着阿寧去找師父,這才微微放心。
但是她知道,漠的心裡應該是怪她的。只不過漠還礙於身份,所以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十七也跟了過來,正好聽見小樹兒說漠把阿寧帶走了,轉而看到了柳雅眼深深的自責。
十七道:“主子,同爲影衛我們都明白自己的生死最有意義的是和主子的命連在一起。影子是爲主子而生、更要爲主子而死。而主子始終沒有放棄過阿寧,不管是阿寧自己還是漠,他們其實都是感激你的。”
“不一樣的。”柳雅嘆了一口氣,道:“我本來也以爲自己是不在意別人生死的人。可是當你、當阿寧、錦藍都變成另外身邊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我……也感激主子。”十七沉聲道:“但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也願意爲主子而死。但不許主子自責、難過。”
“還有我。”錦藍也跟了過來,騎馬走在柳雅的另一側,沉沉的說着。
柳雅看着錦藍那嚴肅的眼神,再次輕嘆了一聲,道:“錦藍,你眼的溫和呢?被我抹去了嗎?”
她是因爲錦藍那特別的一抹溫暖而把他帶出天山的。只是現在看來,抹去他暖意的反而是自己。
如果還在天山的話,那個乾淨的如雪山冰川的少年,永遠都會帶着一抹暖意濃濃的微笑,逗弄着湖水裡的魚。哪怕那是一羣食人魚,在他面前都會變得異常溫順。
錦藍微微勾脣,笑容和燦美,帶着他那種特別的陽光和溫暖。但是在他的眼底,只有柳雅一個身影,他的笑意、他的暖,此生也只爲她一個人展開了。
雖然命令急行軍,但柳雅也沒有盲目到完全不管不顧的地步。
她縱使有些任性,但也是因爲骨子裡的驕傲。可她並沒有失去理智,也知道戰爭、人命都開不得玩笑。
當晚紮營之後,柳雅便和小樹兒一起研究作戰地圖。
柳雅冷靜下來分析着眼前的形勢,道:“小樹兒你看,現在有兩條路去勒坷城。其一是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雖然遠一點,但是沒有大的部落阻擋。其二是滄千澈走的路,他要途經卡魯扎的部落,勢必要遇到抵抗。”
小樹兒也分析道:“這幾個小城和小部落根本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完全可以輕鬆取勝,然後先到達勒坷城。另一個選擇是在卡魯扎的背後來個合圍,提前和姐夫會合。二姐,你怎麼選擇?”
柳雅皺了皺眉,她看着地圖,其實心裡是在想着滄千澈還有多大的可能繼續躲着自己。
然後柳雅道:“我們等,等一個時機。”
“好,全聽二姐的。”小樹兒對柳雅有一種盲目的崇拜,自然她說什麼是什麼。
柳雅則是迅速發出了消息,開始調動她很早以前安排好的一招。
不久之後,前方傳來消息,滄千澈的兩萬多人馬和卡魯扎的部落直面對戰,各有勝負。
滄千澈有三十架戰弩,但是大殺器也有諸多的限制,並非是萬用萬靈的神器。
而且滄千澈的隊伍一直都在趕路,幾乎是從兩國的邊界一路衝殺過來的,所以也有些人困馬乏,自然失了幾分的優勢。
卡魯扎則是仗着部落的人兇悍,勇猛,幾次三番發動猛攻。算是戰弩連發、怒箭紛飛,他的人頂着特質的盾牌也要狠狠的衝去。
如此一來,戰事陷入僵局。
這也是雲穹國的士兵由滄千澈帶領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攻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