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和皇后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皇宮裡鬧刺客這種事並不常見,但是也並非沒有過。
因而此時看起來,她們兩個並沒有多少的驚恐和害怕,反而是帶着擔心的看着柳雅。
皇太后先開口:“雅兒,你沒事吧?皇祖母一聽說刺客在你身邊,還把麻姑都傷了,這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后也接着道:“是啊。這大喜的日子,怎麼鬧了這麼一遭呢?剛剛我想讓蓮姑出去看看,結果侍衛把外面都圍住了,不準出也不讓進。”
侍衛連皇后的人都敢攔,想必也是情非得已的。這種時候,放走的任何一個都可能有問題,更是不能輕易放人進來是了。
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小小的侍衛可是第一個要背鍋的。
柳雅前緊走了幾步,福身施禮道:“多謝祖母奶奶關心,謝過皇后娘娘惦記,讓二位替雅兒擔心,真是過錯。雅兒沒事,刺客好像也只是亂闖過來的,不見得有什麼目標,隨手傷了人跑走了。”
柳雅如果不這樣說,要是有人借題發揮,使勁兒的追查刺客爲什麼要來行刺柳雅,這有些難辦了。
算是滄千澈能夠把一切都安排好,小小的疏漏也不會有人敢於糾錯。
可柳雅不同,想必那些不想讓她當太子妃的人都瞪着眼睛觀望呢。因而,她不會給別人任何下手的機會。
滄千澈走了幾步,再次將柳雅的肩頭攬在了懷裡,道:“十七去追了,發現對方的功夫其實挺高的。好在是沒有目的的亂闖,否則真的要出事了。我想,應該是前陣子我去外面走了一趟,不小心招惹了一些江湖的人吧。”
滄千澈直接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也是不想讓柳雅有一絲一毫的爲難。
之前滄千澈離京去找柳雅,可是皇太后他們都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太子不着調,去追着一個女人跑了,這件事還是不能明着宣揚出去的。
皇太后和皇后雖然不知道滄千澈去燒了秀水莊的事情,但是他把盤踞一方的虎威寨直接挑了,這可是已經明明白白報了朝廷的。
其細節被當地的知府渲染了一番,把個虎威寨說成了是一窩極端危險的反賊,又說在虎威寨長期盤踞之下,周圍百姓如何民不聊生。
奏摺裡順便爲這位太子殿下歌功頌德了幾句,並且說這是太子殿下的英明領導,才能夠讓官府一舉搗毀這窩反賊。
算當初滄千澈說是把虎威寨這個功勞送給那個知府了,但他也不敢獨得了好處,因而在正式的奏摺後面加了一道秘折。
這樣的摺子其實也有一個好處,是如果虎威寨真的有什麼背後勢力的話,知府可以推說這是太子殿下的主張,他自己也撇的一乾二淨了。
這無非都是做官的一些小心思,不可明說,卻也不能完全不在意、更不能不知道。
因而,滄千澈一提起,皇太后和皇后都抽了一口氣。對視一眼之後,也心照不宣的決定不再提及此事,並且要把這件事情儘量壓下來了。
這件事說起來是大事,但實際宮裡那些明爭暗鬥的事情哪一樁又是小事了?
想當初連方家都能被滅門而不引起波瀾,這宮裡鬧個小小的刺客,而且還只是傷了一個嬤嬤而已,這根本不需要過多在意了。
衆人都心知肚明,也徹底擺出一派祥和的局面來。
滄千澈和柳雅再次正式的給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請安,然後滄千澈主動告辭,帶着柳雅出來了。
古夫人仍舊是留下來,看來太子大婚的事情還沒有商量完。
但滄千澈根本沒有詢問的意思。在他想來,只要對方是柳雅,一切都無所謂。
他也很清楚,柳雅對這些形式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
之所以還要有這麼個婚禮,那也是滄千澈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柳雅是他的太子妃了,他是要光明正大的把她攬在身邊。
出了懿寧宮,一切都看起來正常了不少。那些一臉緊張團團包圍的侍衛也都撤掉了。
不過,氣氛還能夠感覺到一絲的壓抑,那些侍衛想必也都不會放鬆下來,加強戒備是必須的,甚至可能會草木皆兵。
其實想一想,弄這麼大的陣仗也不過是要給柳雅圓謊而已。
一時間竟然讓柳雅有些恍惚,覺得這好像是開玩笑一樣被化解了。可她心裡也明白,沒有太子殿下這棵大樹照應,是無法達到這樣效果的。
滄千澈見柳雅默默地走着,似乎有心事,拉緊了她的手,問道:“在想什麼?放心,這件事不會再有人提及的。”
“嗯,我知道。”柳雅對於滄千澈的話,是深信不疑的。要是這點權利都沒有,他也不能在太子之位坐的如此安穩。
“那你好像悶悶不樂?”滄千澈當然能夠看出柳雅的表情是悻悻的。
柳雅擡眸,微微一笑,道:“不是因爲這件事,只是覺得身份突然間不一樣了,有些不適應而已。”
“傻丫頭。”滄千澈用力的握了握柳雅的手,將她握的都有些疼了,才道:“你和我的身份並沒有改變過。你是我的媳婦,我是你的夫君,知道這個夠了。”
想到這裡,滄千澈忽然換了無奈又渴望的表情,聲音裡更是帶着濃濃的鬱悶,說道:“雅兒,你可是好久都沒有叫過我一聲夫君了。”
“這個很重要?”柳雅定定的看着滄千澈。
“嗯。”滄千澈也很認真的點頭,道:“我不用你總是叫我太子殿下,平時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挺好的。但是有些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夫君?如在外人面前。”
“還得在外人面前叫?”柳雅的嘴角抽了抽。
最後直接選擇忽視這個問題,她當着外人的面可是叫不出“夫君”這兩個字來。
滄千澈一臉鬱悶的還想再說什麼,柳雅趕緊岔開話題,問道:“話說,你怎麼突然跑到懿寧宮後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