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爺子特意把覃泗吳叫過來,是讓他去查查黃曆,看看最近的日子哪天最好。
他是要挑選一個黃道吉日,正式把柳雅收歸古家,將她的名字記入宗族譜,讓她認祖歸宗。
雖然說國慶大典在即,但古家算不是皇室宗親,也是皇親國戚,名門望族。
又因爲柳雅接了古家軍的令牌,所以更是馬虎不得。這入宗親譜的事情交給覃泗吳全權負責了。
飯後,古老爺子又道:“丫頭啊,你既然算是我們古家的人,那讓尚卿帶你去看看古家的家史、祖冊。這也是我們古家家訓的根本所在。”
古尚卿接口道:“是啊,雅兒,爺爺沒有把你當外人,才讓你跟我去看家訓祖冊的。你可要好好的記住裡面的要訓才行。”
柳雅點頭答應着,又和古老爺子告辭,跟着古尚卿走了。
出門走了一段兒,古尚卿才道:“雅兒,我們小的時候,可是都要求背祖訓家規的。你回來的晚了,可是這個課題也不能丟啊。”
柳雅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古尚卿剛纔說什麼不拿她當外人,是有意讓她去背祖訓家規。
不過,想着古家的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柳雅的心裡又覺得特別的充實和甜蜜。
古尚卿領着柳雅來到了後面的那一排廂房,立刻有個小廝從旁邊的門房迎了出來。
古尚卿道:“這是咱們家的二小姐,爺爺讓我帶她來看看祖訓家規。”
那小廝立刻答應着,回頭進了門房去拿了一大一小的兩把鑰匙出來。兩把鑰匙栓在一個銅環,一起遞給了古尚卿。
古尚卿拿了鑰匙去了隔壁的第二個門口,開門的功夫,拿小廝又提着兩盞油燈送了過來。還問道:“大少爺,需要奉茶嗎?”
“不用了,不過你給雅兒拿點蜜餞、果子來吧。”古尚卿說完,已經推門讓柳雅跟着她進去。
柳雅接過了那小廝手裡的油燈,還說了“謝謝”。
這間廂房不大,進屋嗅到一股樟木的味道,應該是便於保存書畫一類的東西,纔用到的樟木箱和一些藥丸。
柳雅提着油燈跟在古尚卿的身邊,一邊走一邊看着左右的大書架,問道:“這裡是藏書齋?那祖訓不是應該放在祖宅裡面的嗎?我以爲祖訓應該是放在安濟城呢。”
古尚卿道:“真跡原冊當然是在祖宅裡面的。這裡的幾本都是我和雪綺、雨綃在小的時候抄寫的。”
頓了頓,古尚卿又道:“另外,這裡還有一本家訓,是三叔年少的時候寫的。我在想,爺爺的意思也是想要讓我給你看看那個吧。”
柳雅頓時覺得心頭暖意涌起,原來爺爺的心思是爲了讓自己和未曾謀面的爹爹更加貼近。
古尚卿從柳雅的眼睛裡,看到了她的激動。笑着又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會覺得爺爺對你特別的好。”
柳雅已經對爺爺更爲愛戴,趕緊追問道:“什麼事?”
古尚卿還沒說話,聽見敲門聲響起。是那個小廝端着兩碟蜜餞進來了,胳膊還掛着個小提籃,裡面裝着幾個果子。
古尚卿笑着指指這個小廝,道:“雅兒,你問問他,他是接替了誰的班在這裡守門?”
拿小廝聽了,擡頭對柳雅一笑,禮貌恭敬地道:“回二小姐,前一位守門的兄弟,叫做柳樹,是老爺子帶在身邊的書童。”
“柳樹?!!你是說,在你之前,是小樹兒在這裡守着藏書齋的?”柳雅驚訝不已,實在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夠尋到小樹兒的蹤跡。
那小廝答道:“回二小姐,這裡的書籍都是他整理過的。老爺子對他也極爲看重,現在特意請了個先生,把他送到另一處的別院去學習。聽說還要參加明年的春試大。”
柳雅聽了,微微鬆了口氣。
她本來以爲,小樹兒執意棄武從,可能會惹得古家老爺子不高興呢。
現在看來,老爺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大度的栽培小樹兒。古家老爺子真的可以稱之爲小樹兒的貴人了。
那小廝回了話,告辭出去了。
柳雅再看看這裡的一切,真的是說不出的親切。
她正在暗自感慨着,見古尚卿搬了一架梯子,放在牆邊的一個書架前面,爬去開始翻找起來。
柳雅趕緊來到下面,一手幫忙扶着梯子,一邊擡頭問道:“哥,你這又是在找什麼?”
“找三叔抄寫的那本家訓啊。”古尚卿說着,還把左右的書挪開一些,然後從書架裡面拖出一個木匣來,遞給了柳雅。
柳雅接過來,只覺得頗爲沉重。但是面的灰塵卻不多,可見平時這裡也經常有人打掃,並沒有個別的被忽略的角落。
柳雅把木匣放在桌,先是輕輕的又把頂拂了一遍,拂去了浮灰。然後才慢慢地將匣子抽開,看到裡面是三本厚厚的手抄家訓。
“雅兒,這雖然不是三叔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但卻是很有意義的一件。我小的時候,是照着這三本家訓,又抄過三遍。”古尚卿說着,取出其的一本,雙手遞給柳雅,道:“看看吧,你應該明白其的意思的。”
柳雅已經覺得眼前發熱,但心卻是另一番激盪起伏。
翻開家訓,是剛勁有力的字體,力透紙背,顯示着寫這祖訓的人是多麼的用了心思,也是傾注了他滿滿的堅定。
這家訓的內容倒是沒有多麼特別,也都是訓誡古家後人要忠君重孝,禮讓親和之類的話。
柳雅的記憶力極好,看過一遍之後,這一本家訓記住十之七八了。
但她再看看那匣子裡另外的兩本家訓,又覺得捨不得此蓋。
柳雅想了想,道:“哥,我也想把這本家訓再抄一遍,能不能讓我把這個拿回去?”
古尚卿笑道:“當然可以。古家的孩子,都是從學會寫字開始,要抄寫家訓了。算起來,你已經晚了十幾年呢。不過,現在時候也是不早了,你要抄寫也是從明天開始,今天先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