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的話,說的情真意切,絕不帶着半點虛僞和奉承,她的眼神更是清澈而堅定。
她要讓古老爺子和古尚卿都明白,她即使不是爲了和滄千澈的感情,單單因爲她心的那種信念,她也要回歸古家。
古老爺子也看着柳雅,片刻之後,伸手拍了拍柳雅的肩膀,道:“尚卿對我說,你是最像承鐸的人。我當時還不信。回憶一下你的模樣,我覺得你和你娘纔是最像的。可是剛剛你給我的感覺,真的是承鐸獨一無二的女兒,連跟着承鐸一起長大的尚卿,都沒有你骨子裡的這種氣魄。真正的巾幗不讓鬚眉。”(承鐸:古承鐸,柳雅的生父。)
古尚卿聽了,卻抗議道:“爺爺,你不用認下了一個孫女,使勁兒的貶低我這個孫子吧。你要知道,沒有我的努力尋找,用心感動,雅兒怎麼會回來。”
“哈哈,好,都好。你們是爺爺的好孫兒、好孫女。”古老爺子說完,看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吃飯。今天的晚飯還不能叫團圓飯,但是爺爺保證,讓丫頭你儘快和我們一家子人都坐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
“雅兒多謝爺爺。”柳雅也是滿心激動,這種感覺是真正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應該是她這具身體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如今她的心也更貼近古家了,那證明她已經準備好成爲真正的古家人了。
古尚卿趕緊又道:“其實吧,吃不吃團圓飯還在其次,我覺得入宗譜是第一要務。然後最好能夠趁着國慶大典之際,奏請皇、太后能夠下旨賜婚。畢竟國慶大典連獄的重犯的都能赦免,咱們這樣錦添花的喜事當然也能夠應允的啊。”
古尚卿如果不提賜婚的事情,之前也只是讓柳雅認祖歸宗,這都還好說。
現在這麼一提,古老爺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丫頭啊,爺爺有一件事要問你。那天澤國公主的嫁妝,真的是你弄來的?”
柳雅看看古尚卿,知道他肯定把這件事也對古老爺子說了。
更何況,那些金銀也是柳雅讓他拿給古家軍的,老爺子不知道才更怪。
柳雅也不遮掩了,點點頭,道:“是我做的。但是我權衡再三,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若是不能兩全其美,我寧願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解決問題。”
說完,柳雅再次躬身施禮,道:“爺爺,我知道這件事情關係重大,甚至可能對古家造成影響。但我是不會讓這件事連累到古家的,若是追查到我,我願意一力承擔。”
古家老爺子沒有立刻發表意見,想了想又問柳雅:“你說你考慮過這件事?難道你不能做一點犧牲嗎。更何況,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何況他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堂堂雲穹國的儲君。”
柳雅搖搖頭,道:“試想,自己心愛的人怎麼能讓給別人。我一介女子,卻要做二十五個山寨的總把頭,爲了也是要爭一個名頭,不至於沒名沒號的被人家輕看了。再說,天澤國這哪裡是來和親,根本是在逼婚。那嫁妝如果真的進了京城,這件事情作實了,也根本沒有再緩和的餘地。”
一邊說着,柳雅一邊留意觀察古老爺子的表情。見他並沒有多少怒意,這才繼續道:“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天澤國公主要是成爲太子妃,只怕算計的是我們整個雲穹國了。”
說完,柳雅又把她和滄千澈分析的,關於天澤國是想要拋開雲穹國這個間人,直接和南源國達成交易的目的說了一遍。
柳雅解釋道:“我也經商,所以我十分了解赫連若所做的事情,對我們雲穹國有多麼大的幫助。她把兩國的貨物週轉交易,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們國民的生計,反而把天澤國和南源國兩國的經濟命脈攥在了她的手裡。但如果天澤國一旦打破這個平衡,很可能赫連若多年的努力白費了。到時候,百姓生計生活都開始動盪,其危害程度不小於一場戰爭了。”
柳雅說完,古老爺子開始還是毫無表情,繼而慢慢的點了點頭。再之後,“哈哈”的笑了起來,道:“丫頭,你這話說的在理。不管從何角度,都應該先考慮百姓的生計,算我們古家軍要戰場,保衛的也是雲穹國的百姓和大片的疆土。所以,你的想法爺爺贊同。一份嫁妝嘛,劫了也劫了,充作軍餉,我們還有大用處的。”
柳雅聽完,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說道:“爺爺,我去過漠北,我深知那些邊關將士們的疾苦。我拿出來的這點錢雖然不多,但是能夠給古家軍添置一些東西,哪怕每人只多了一雙棉鞋,或是一頂棉帽,都是對將士們的肯定和一番心意啊。”
“好,心裡時刻都惦記着古家軍的將士們,你這塊銀令拿得值了。”古老爺子說着,還看了看古尚卿,道:“跟你妹妹也好好的學學,不要整天在外面亂跑。古家,從你這一代開始,也要有所建樹了。我們古家不能自詡是雲穹國的頂樑柱,但古家對於雲穹國的忠心,絕對不會任何人少。所以不要讓別人說,古家出了一個終日閒散的浪子。”
古尚卿立刻躬身答應着,道:“爺爺,我之前一直在外面,也是爲了幫你找到這個雅兒乖孫女啊。現在雅兒找回來了,我當然會收回心思的。我會和雅兒一起並肩作戰,讓古家軍越來越好的。”
“好,真好。”古老爺子笑着帶頭往外走,一邊道:“老了老了,又多了個貼心的孫女,真是老頭子我的幸事啊。”
柳雅跟在古老爺子的身後,看着這個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老人,默默地祝他長命百歲。
有了親人的呵護和寵愛,同時也被親人們所需要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而吃晚飯的時候,柳雅又見着了一位故人,是安濟城飛鴻坊的掌櫃的覃泗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