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雅冷眼一看,紅荷嚇得又是一陣哆嗦,立刻點頭,道:“是,是,我是叫紅荷。 雅兒姑娘,我錯了,我錯了。”
紅荷一個勁兒的認錯,柳雅用腳尖踢踢她,道:“那你說說,哪兒錯了?”
“哪兒錯了?”紅荷蹲在眼珠子亂轉,道:“錯在不該嚼舌根,不該跟藍苑站在一路,更不應該站在這兒吵了七娘休息。”
“是啊,挺明白的人嘛。”柳雅笑了一下,道:“可惜啊,是明白人愛辦糊塗事。在這兒蹲着,別動。還有,看着點樓下叫喚的那個,她要是不叫了,你告訴我一聲。”
說完,朝屋裡走進去,看到七娘閉着眼睛躺在牀,臉色昨天還要糟糕。
柳雅覺得心疼,想到了這是人心,這是人走茶涼的道理。
柳雅走進去,來到牀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姨娘,我來了。你還好吧?”
七娘這才睜開眼睛,看到柳雅的時候眼神裡依然是喜悅,道:“挺好的,都辦好了,沒有什麼牽掛了,等着你雅兒丫頭來了。”
柳雅坐在牀邊,拉住七娘的手,道:“是啊,我來接您了。不過,明姑娘呢?她怎麼沒在這兒坐鎮呢?”
七娘道:“一早被趙大東家叫出去了,說是商量着那三成股份的事情。”
說着,七娘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紙來,遞給柳雅道:“這是明姑娘寫的,你收好了。以後她不管是從良了,還是因爲什麼事情,只要她不再做紅袖坊的嬤嬤了,那三成乾股是雅兒你的了。”
柳雅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明姑娘寫的,而且面還有她的手印。另外還有七娘和紫若的簽名。
有了兩位擔保人,這張紙是正式的合同了。算是拿到衙門去,也是一份有效的證據。
看來,七娘做事滴水不漏,已經給柳雅留下了後手。算是趙大東家找紫若過去,讓她把那三成股份轉讓,紫若也不會同意了。
柳雅把那張字據收好,道:“謝謝姨娘了。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走,一是門外還有兩個雜碎,我看着礙眼。二來,這裡不幫明姑娘掃清一下,只怕今後她這個嬤嬤做的也爲難。”
七娘聽了是一笑,她當然是明白柳雅的意思的。拍拍柳雅的手,道:“去吧,你說的都對。”
看得出來,七娘是一直忍着氣的。畢竟是她曾經帶過的姑娘,如今都敢來到門口罵她,七娘的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
柳雅點點頭,又道:“不過,我還得給七娘你扎兩針,先止疼,一會兒好跟着一起看笑話啊。”
七娘“嗯”了一聲,閉眼睛等着柳雅給她鍼灸。
這次鍼灸並沒有用很長時間,只是臨時止疼而已,片刻之後,柳雅收了針,將七娘從牀扶了起來。
七娘拍拍柳雅的手背,道:“去吧,我沒事的。這裡也是你的一份產業,你想怎麼做怎麼做。”
柳雅答應了一聲,給七娘的背後加了個靠墊,然後大步的走了出去。
那個叫紅荷的姑娘還蹲在地,雙手抱着頭,跟等待地震來臨一樣。
不過她骨子裡肯定是個不老實的,雖然剛纔哆哆嗦嗦的害怕模樣,這會兒柳雅沒工夫搭理她,她轉着一雙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柳雅一出來,她立馬又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偷眼去瞧柳雅。
柳雅冷哼了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她的膝蓋,朝樓下努努嘴,道:“下面那個怎麼樣了?”
紅荷立刻道:“回雅兒姑娘,還在喊疼,一直在喊的,我聽着呢。”
柳雅點點頭,道:“那你呢?既然知道錯了,想讓我怎麼辦?我都說了,你是聰明人,別再辦傻事了。”
紅荷一聽,微微的抖了個激靈,繼而放下了抱着頭的手,指着樓下的藍苑對柳雅道:“雅兒姑娘,是她,她來了之後想要做這裡的嬤嬤,她拉攏我的。我又不是當紅的姑娘,怎麼敢作這樣的事呢?都是她吩咐的,她讓我來罵七娘的。”
“她讓你罵,你罵了?”柳雅眼裡放出冷意,煞氣騰騰的道:“我不問這是誰的主意,既然我看到的是匿名兩個在門口吵了七娘休息,我兩個都不會放過。你說,是讓我動手,還是……”
“我自己來,自己來。”紅荷應該是聽過柳雅的事情。
想當初柳雅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把這街的大混混馬六給打的滿地打滾,那可是好多人都見識過的事情。
這個紅荷算是來的晚,可她畢竟不是傻子,不會不明白柳雅在這紅袖坊的分量。
因而柳雅的冷意一放,她立刻左右開弓,給自己甩了幾個耳光。
柳雅“嘖嘖”兩聲,道:“先別動手,先把鞋子脫了。”
“啊?”紅荷一愣,但還是按照柳雅的吩咐,把腳下的鞋子脫了下來。
柳雅又道:“一隻手拿一隻鞋,用鞋底扇耳光。一聲不響,我讓你再加十次,現在開始,扇到下面的藍苑求饒爲止。”
“雅兒姑娘,這,這鞋底扇耳光……你知道的,我也是靠臉蛋吃飯的。我也有幾個要好的恩客呀。我的臉要是傷了,恩客不來捧場,那也是紅袖坊的損失啊。”紅荷嚇得撲過來,要抱柳雅的腳。
柳雅直接將她踹翻在地,道:“以你這樣的姿色,想必你的恩客也不過是三流的公子而已。必定是來了也不敢點什麼好酒好菜,只想着花點小錢,從姑娘們身揩油的主兒。這樣的客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的臉傷了,他們不和你好,必定會選別的姑娘。再說,如果這樣的恩客真的不來了,也好。我隨便的捧起一個姑娘來,會有大把的有錢又肯花錢的客人進門。”
說完,柳雅朝紅荷剛纔扔在一邊的鞋子看了一眼,道:“鞋子拿起來,現在扇耳光。我說的很清楚了,一下不響,我讓你加打十次。唯一能救你的,是下面的藍苑,你要是想少挨幾下,祈求她快點求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