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教訓完,秀寧低頭琢磨了一會兒,道:“主子的話,秀寧記住了,也會認真去學的。 謝謝主子願意說這些話,要不然,秀寧根本不懂得做個丫鬟還有這麼多的門道呢。”
柳雅點點頭,道:“肯學好。丫鬟也分三、六、九等,真正是又遠見,有膽識,有眼色的丫鬟,那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高級呢。”
秀寧認真的點點頭,道:“是,秀寧一定要做個最好的丫鬟。不只是對主子要忠心,還要能夠幫到主子的忙,成爲主子的左膀右臂。”
柳雅拍拍秀寧的肩膀,道:“那好。而且我覺得,東子這小子聽不錯的。長得雖然不是特別的好看,可是也沒有很醜啊。個頭也不矮,身子骨也壯實,關鍵是對你挺專心的。”
“啊?”秀寧一愣,一時間沒拐過彎來。半晌才明白過來,柳雅兜了個圈子,在這兒突然插了一句,是給東子說好話呢?
秀寧的臉又紅了,道:“主子,快走吧,不說這些個行不行?”
柳雅笑着說:“行。”然後去柳家再次和柳達成、柳絮兒告別。
本來也知道柳雅要走了,柳達成還是一番叮囑的話。
柳絮兒則是拉着秀寧,道:“謝謝你這段日子的照顧,我有件東西送給你的。”
說完,柳絮兒把昨天柳雅送她的紗巾拿出來,送給了秀寧,道:“這是雅兒送的,算是借花獻佛了。你別嫌棄,我沒有戴過的。”
昨天柳雅買這兩條紗巾的時候,秀寧是跟在柳雅身邊的,自然也知道這條紗巾可不便宜呢。
秀寧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是主子送給小姐您的,我一個丫鬟,怎麼能用這麼好的紗巾呢。”
柳絮兒道:“我是蒙着個臉,用什麼還不是都一樣嗎?再說,你難道不盼着我的臉儘快的好起來,以後不用蒙着紗巾了嗎?你收下吧。”
秀寧這纔將紗巾收了,然後道:“秀寧希望下次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大小姐您不帶着面紗的樣子。”
“嗯,我儘量吧。”柳絮兒聽了,知道秀寧是一番好意,點點頭答應下來。
柳雅又走過來,道:“大姐,家裡靠你了,爹也要你一個人照顧,辛苦了。我會盡快給小樹兒寫信,告訴他家裡的情況。如果他有空的話,會回來看看你們的。不過,如果他不能回來的話,應該也是另有要事在身,你們不要怪他。”
柳絮兒道:“我明白的。樹兒能夠出息,那纔是真正光宗耀祖的好事,我和爹都明白的。而且,一個男孩子,能夠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也是很好的,我們不盼着他回來,算是想念,也是盼着他好的。”
柳雅點點頭,道:“大姐,你放心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帶你們去京城轉轉的。到時候要見小樹兒也方便了,也能夠見見世面,挺好的。”
柳絮兒道:“嗯,我和爹好好的等着。”
這一番告別之後,柳雅帶着秀寧和東子離開了。直奔紅袖坊,準備接七娘一起走。
來到紅袖坊,氣氛有些壓抑,大概是都知道了七娘要離開的消息。
秀寧對這裡熟悉,帶着東子到後院去了。畢竟東子是個男子,進出這裡不怎麼方便,所以還是在後院待着較好。
柳雅則是直奔樓,去找七娘和明姑娘了。
才了樓梯,看到七娘屋子的門敞開着,有兩個姑娘站在門口。其一個藍色衣裙的姑娘掐着腰,另一個穿粉衫白裙的正在探頭朝裡面看。
柳雅站定了腳步,沒有立刻過去,而是打算看看那兩個姑娘是要幹什麼。
畢竟,七娘如果是要走的話,這裡的姑娘來和她告別一聲也是應該的。
結果才站定了,聽見探頭的那個粉衫白裙的說道:“躺着呢,看樣子是真的要死了。臉色都是蠟黃的。”
藍衣裙掐腰的那個則是“哼”了一聲,道:“她也有今天?當初逼着咱們接客,作孽太多,今天遭報應了。”
“可不。”粉衫的那個撇撇嘴,道:“不過這老不死的也真是硬氣,算是到了這要死不活的時候也不吭聲,偏偏把這紅袖坊都交出去了,才讓咱們知道。平白無故的,讓明兒那丫頭佔了先機,做了嬤嬤。聽說還白拿了三成的乾股呢。”
藍衣裙的啐了一口,道:“是啊。要是我知道了這事,一準去找趙大東家說說,讓大東家把股份給我,我也能做這個嬤嬤。”
粉衫的那個趕緊道:“是啊。你藍苑姐姐可是這裡新晉的頭牌姑娘,趙大東家把你從春芳裡請過來的,估計是想要讓你做嬤嬤的。誰知道這個老不死的這麼陰損,還這麼不開竅呢,偏偏看那個明姑娘。”
這次藍苑又道:“不過啊,也好。她總算是要死之前,把那個紫若也給弄走了。要不然,我和紫若不對盤,這紅袖坊是有她沒我。”
“有她沒你?”柳雅走過來,單手把那個叫藍苑的姑娘揪住了,冷眼一瞄,沉聲道:“我今天讓這紅袖坊連你都沒有。”
說完,柳雅猛地一用力,把藍苑直接從二樓的樓梯給丟了下去。
藍苑還沒看清楚是誰揪住了她,覺得身子一輕,腳下一空,隨即順着樓梯往下滾。一路滾到了樓下,疼得她大聲的慘叫起來。
那個穿粉衫白裙的姑娘見到柳雅是一愣,繼而看了一眼被丟下樓梯的藍苑,嚇得一個激靈,直接蹲在了地。雙手抱着頭,道:“雅兒姑娘,你,你怎麼來了?”
柳雅冷冷一笑,問道:“我不能來嗎?你是不是叫……紅荷的?”
柳雅記憶裡對這個叫紅荷的姑娘印象不深,好像是幾個月前纔來的。她來了沒多久,柳雅去了京城,因而根本不熟悉。
至於那個被丟下樓梯叫藍苑的,柳雅根本不認識了。不過聽剛纔兩人的對話,好像那個藍苑是趙大東家從別的地方給弄來的,估計是個相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