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梵的王宮讓柳雅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感覺,簡直美的如夢似幻。
雖然是石砌的宮殿,但圍牆是清一色的白色石頭;頂是彩色的花崗岩,因爲岩石有大量的石英,因而陽光下的宮殿是閃閃發光的。
圓頂給人的感覺是希臘的聖殿,但那古式的窗櫺又充斥着一種古印度的神秘感。
想必二皇子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所以直接領着柳雅往裡走。
但柳雅幾乎是被直接拖着走臺階的,因爲太美了,讓她目不暇接。
“雅兒?”二皇子發覺柳雅的遲疑,問道:“你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這裡好漂亮啊。我在夢裡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美麗的石頭宮殿。”柳雅並不吝嗇讚美,因爲這是她有感而發。
她並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可是這裡真的是讓她驚讚不已。
二皇子擡頭看了一眼,道:“你喜歡,我可以送給你一棟這樣的小房子。不過,得在我們給王看過病之後。快走吧,王的病真的很蹊蹺。”
柳雅點點頭,跟着二皇子走進了宮殿。
或許是之前有了通稟,因而並沒有侍衛攔阻身爲外來人的柳雅,反而有人向二皇子打一聲招呼,然後在前面帶路。
二皇子見柳雅始終顯得很鎮定,便道:“你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王的病情,在你看來好像並不緊張?”
柳雅隨意的道:“既然已經發病了,急於一時也是枉然。而且有句話叫做‘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是我多走幾步,快走一些,能夠多抽一縷絲的問題。”
“這麼說,你是成竹在胸?”二皇子一笑,道:“果然是神醫的弟子。”
柳雅一笑,道:“醫術,你不懂;蠱術,我不精。這是所謂的‘隔行如隔山’吧。”
“雅兒……”二皇子表情有些訕然,道:“自從昨天開始,你對我的態度大不一樣了。”
“不然呢?既然是利益結盟,我也會盡職盡責的。但是更多的東西,怕是沒有了。”柳雅說完,又想起一件事,道:“其實,茉瑪是個挺好的姑娘。”
“我知道,可是我也很對不起她。”二皇子一臉愧疚的道:“我傷了她,她卻從不怪我。”
“你是故意的?”柳雅倒是沒有想到。但是看着二皇子明顯的一臉內疚,便覺得應該是二皇子當初故意傷了茉瑪。
二皇子道:“我本意只是想要讓她受傷,讓琪恪與我發生衝突,這樣能夠趁機揪出他的錯處。只是沒有想到,茉瑪善良的什麼都沒說。直到我離開之後,她才告訴別人自己受傷的事情。”
“真沒想到,你竟然在當年如此心機深沉。”柳雅搖了搖頭,道:“幸好,我從未對你有過什麼念頭。倒是茉瑪,她好可憐。”
“宮廷紛爭,本是如此。你以爲琪恪我好嗎?他爲了揭發我的身世,居然去找到了當年爲我母妃驗身的嬤嬤。”二皇子冷笑一聲,道:“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這等私事他都要去查,還能怪我下手太狠嗎?”
二皇子說完,伸手將柳雅的手腕一拉,道:“走吧,當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已經說不清楚了,如今我只求所做的事情能夠有個結果。”
柳雅冷笑一聲,道:“是啊,結果在眼前。琪恪已經迫不得已而退出了,不知道下一個又是誰。”
說完,兩人已經來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門前面。木門面有雕花,但並不精緻,反而顯得粗曠狂野,帶着異域特有的美感。
二皇子前叩門,開門的是個女子。三十左右歲年紀,長得相當賢惠、樸實。換句話說,這女子是人堆裡找不出特徵的那種人。
但二皇子卻很是恭敬的低頭施禮,叫了一聲:“古妃娘娘。”
這是王的妃子?那個在裕貴人離開之後,嫁給王的女子?
柳雅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女子不管是從面相,還是那柔和的眼神裡,都能夠看出一種平和、淡薄來。
這種女人要麼是心死了,所以人淡如水、波瀾不驚。要麼是天生的溫涼性子,不溫不火、不驕不躁,是天生如禪人入定一般。
柳雅覺得,這個女子應該是第一種。她的丈夫愛着另一個女子,並且爲了這個女子保留着王后之位,因而這個淡雅、平和的女子死了心,只剩下一具軀殼了。
但又不得不說,這樣的女子才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心都安定下來了,還有什麼可爭的呢。
因爲柳雅的打量,那女子也擡頭看着她,平和的一笑,道:“神醫弟子,請進。”她說的是漢話,但語調生硬,音準也不好。
柳雅禮貌的還禮,叫了一聲:“王妃好。”便跟着他們走入其。
算是皇宮外部美輪美奐,但內部還是較簡單的。裝飾主要以彩色的毛氈毯爲主,只有一隻大立櫃,其餘的地方放置的都是箱子。
可見,青梵的手藝人應該不多,做木工的更不咋樣。不然不會連皇宮裡都擺不出幾個像樣的傢俱來。
進了內室,見一張大牀躺着一個年男子。因爲他面朝裡躺着,所以一時間還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光是看他的身形,也是典型的高大健壯。
古妃走前幾步,蹲在牀邊,柔聲道:“王,濯恪請神醫的弟子來了。”
“好。請前來爲本王醫治。”王的聲音很洪亮,漢話說的很不錯,而且口齒清晰,這不是風了。
但說完,這位青梵的王也沒有轉身的意思。倒是古妃解釋道:“王已經不能動了,還請神醫弟子前診病。”
柳雅答應了一聲,走前去,蹲在牀邊伸手沒有去診脈,而是在青梵王的後頸按了一下,問道:“王,我按的這個地方,會不會感覺發麻?”
“有,一直麻到脊椎骨。”王說完,又“嘶”了一聲,道:“好像,腰也有點發酸。”
柳雅又問:“那我能否直接給您用鍼灸療法?王的病,一定要鍼灸配合按摩手法,才能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