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繼續道:“所以我懷疑,是你的侍女把藏有火紋蠱的綢花,插在了我的屋裡。 ”
“綢花?”茉瑪想了想,道:“我是很喜歡花,可是我有自己的花園了,隨時可以採到鮮花,我沒有理由還帶着綢花啊。而且如果要送給你的話,我會和你打招呼的。”
茉瑪的話說的也有道理,可柳雅仍然覺得,那兩個侍女擺脫不了嫌疑。
柳雅看了二皇子一眼,道:“按照你們青梵人的規矩,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報官?還是王族有專門的司衙?”
二皇子道:“王族的事情有王族的司監來處理。但是這火紋蠱並不是常有的。毒性很強,要有專門的人來處理。”
柳雅道:“你們青梵人善於養蠱,確實不應該讓蠱這麼亂七八糟的跑出來。那個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人,好像也監管不力啊。”
二皇子搖搖頭,道:“青梵人也不是都會養蠱的。我母妃的家族是較特殊的一支,她也曾經跟着一個苗人學習蠱術。苗人算是與我們青梵接觸最多的一族了。平時會用糧食、布匹和我們交換獵物或是鞣質好的皮毛,還會用礦石和我們換兵器。但是苗人並不會隨便把他們的蠱蟲拿出來的。”
柳雅問道:“也是說,其實要追查的話,這個範圍可以縮到最小,只要找到能夠養火紋蠱的人可以了?”
“是這樣的沒錯,但或許並不是那麼簡單。”二皇子嘆了口氣道:“表象往往才更迷惑人。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拿火紋蠱做章。”
柳雅當然知道是有人拿火紋蠱做章,不然也不用到處放這種蠱了。越是毒性劇烈的蠱蟲,越難以培育。一、兩隻可以做到的事情,絕對不會一下子放這麼多出來。
換句話說,這是有人在故佈疑陣,把衆人的視線引到火紋蠱去。
想到這裡,柳雅蹲在四名死去的侍衛身邊,看了看,然後道:“走,我們回去驗屍。我覺得應該會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驗屍”兩個字,茉瑪的臉色白了,明顯是被嚇了一跳。繼而搖搖頭道:“我,我害怕,我不要看。”
柳雅道:“你不用看,我去行了。到時候讓濯恪陪着你,我在裡面檢查。不過,現在我們三個可能都是暗這個人的目標,所以我們不能分開,以免被逐一擊破。”
茉瑪聽了,只好點點頭,但整個人還是窩在二皇子的身邊,差沒直接纏在他身了。
二皇子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柳雅,但是看到柳雅絲毫不介意的表情,心裡又是莫名的一涼。
他倒是希望,柳雅能夠表現出哪怕一點吃醋的意思也好啊。可惜,她沒有。
回到原來的石屋,二皇子吩咐茉瑪的侍衛長去找也賓都尉。然後他跟柳雅解釋道:“也賓是轉門負責蠱蟲的司監都尉。他也是養蠱的高手,還是我母妃的表弟。”
柳雅不在乎這個也賓是什麼人,她對茉瑪道:“我給你的那瓶藥膏,你先塗一點。剛纔沒有讓你塗是因爲你身的蠱毒還沒有完全清除,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敷藥膏,會對傷口有幫助。”
茉瑪聽了立刻照做,拿出一面小銅鏡坐到一旁,背對着濯恪解開了頭紗,開始給自己臉擦藥。
一邊擦,還一邊哭着,估計是看到了傷口實在傷心。不過這樣,她倒是沒有辦法一直抓着二皇子了。
柳雅使了個眼色,示意二皇子跟她過來。二皇子會意,兩個人一起,先去了柳雅那間屋子。
柳雅指着地打碎的花瓶,和地的幾支綢花,低聲道:“是這個,不是你屋裡原來的東西吧?”
二皇子只看了一眼,點點頭道:“不是。這間石屋最近幾年我都沒住,這次和你回來是第一次,所以是沒有這些東西的。不過,這花瓶怎麼碎了?”
柳雅道:“我摔碎的。我在發現火紋蠱的時候,聽到了茉瑪的叫聲,我沒有立刻過去,打碎了花瓶。”
當時柳雅怕茉瑪是放蠱的人,是故意要引她過去。所以柳雅打碎了花瓶,裝作是慌亂的假象,可以推脫着暫時不過去了。
二皇子聽了,又問:“這麼說,是你們兩邊同時受到了火紋蠱的攻擊?”
柳雅點點頭。然後又和二皇子去了茉瑪的屋裡。
地兩具侍女的屍體還擺着沒動,但是之前柳雅蓋在面的牀單已經被腐爛後的血肉模糊了一片,估計下面的景象會更加難以接受。
二皇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柳雅,那眼神似乎是在問她,是不是真的要掀開牀單做驗屍檢查。
柳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也吞了吞口水,說道:“其實,我是醫者,不是驗屍官,這件事情做起來還是挺有難度和挑戰性的。”
“那等也賓都尉到了再說吧。”二皇子搖搖頭,把柳雅向後拉開了一點。他也覺得柳雅一個清麗好看的姑娘,做這件事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柳雅想了想,前一步道:“算了,忍着點,先看看情況應該沒事。大不了我不動手吧。”
說完,柳雅蹲下身來,伸手掀開了屍體蓋着的牀單。
不得不說,火紋蠱的毒液真的很厲害,加女人的皮膚更薄、更嫩,因而也被腐蝕的更嚴重。
但畢竟毒液量有限,所以腐蝕到了一定程度也停止了,剩下的只是血在凝固之前還在不斷的流出來,造成了一定的視覺衝擊。
柳雅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這次再看起來也並沒有覺得那麼噁心。所以她乾脆把牀單掀開,打算仔細的檢查一下。
屍體表面看起來,死狀很痛苦,四肢都是抽搐狀,手呈雞爪樣。
柳雅回憶了一下,她在聽到茉瑪尖叫之前,並沒有聽到這兩個侍女的慘叫聲。那麼,火紋蠱是先破壞了兩人的喉嚨嗎?
柳雅向那侍女的部看去,果然看到她的舌頭和喉嚨都腐蝕的最厲害,脖子也幾乎腐爛的快要和身體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