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沒想到二皇子這麼爽快答應了,點點頭道:“我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說吧。”
“方家是被人假傳聖旨害死的。方家滿門在一夜之間都自盡而亡。”二皇子說完,轉頭認真的看着柳雅,道:“麻姑姑手裡的證據,是當年那份假的聖旨。至於何人假傳聖旨,我敢肯定的告訴你,不是我母妃,是另有其人。”
柳雅眨着眼睛,確實沒有想到方家當年會是這樣的情況。那麼說,孃親和自己是因爲不想自盡,偷偷逃出來了?
二皇子道:“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再多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去問麻姑姑。但是她究竟會不會對你說,是你們的事情了。”
“好,謝謝。”柳雅點點頭,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並沒有對方家的事情抱着太多的希望,好有一點,但絕對沒有到一追到底的地步。
對於柳雅來說,方家是孃親和傻丫頭芽兒的家,她有機會的話會幫她們找到真相,還以清白。但她也不會因爲不屬於自己的仇恨和過往,讓自己終日只活在復仇之。
而且滄千澈之前對柳雅說過,麻姑姑手裡有關於方家出事的證據。
可是現在二皇子卻說,裕貴人和方家出事並沒有關係,而假傳聖旨的又另有其人?這是裕貴人故布迷陣,還是真的出現了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
想着想着,已經來到了樹林前面。
這林子乍一看和普通的樹林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向裡面一望,看到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很小,每一棵樹都長得高大怪異。樹枝與樹枝之間更是枝葉繁茂,藤椏相纏,確實是一片頗爲原始的樹林。
二皇子跳下馬來,把馬交給了旁邊的一個士兵,然後走過來對柳雅道:“來,我給你綁好手帕。”
柳雅搖頭拒絕了,自己把手帕蒙在臉,系在了腦後。一時間,眼前只能透過蒙蒙的光亮,一切都看不清了。
如果一會兒再走入林,只怕更是漆黑一片,方向不知了。
柳雅的心莫名的一慌,一下子把手帕拿下來,道:“不行,我寧可閉着眼睛,也不能把眼睛蒙起來。”
“雅兒,聽話,這真的不是開玩笑。”滄千濯說着,從柳雅手裡扯過手帕,要再次給她蒙起來。
柳雅連忙退後一步,道:“要麼,你們先蒙起來。我確定你們不是耍我,我蒙。”
不等柳雅說完,見青梵的士兵已經紛紛掏出手帕,或是私下一塊衣襬,把眼睛矇住了。還有一些負責牽馬的士兵,則是先矇住了馬匹的眼睛,然後才把自己的眼睛矇住。
柳雅再看向二皇子,他朝柳雅點點頭,也把自己的眼睛矇住了。
蒙好了眼睛,二皇子憑着剛纔的印象,朝柳雅伸出大手,道:“雅兒,把手給我,一會兒我們相互牽着手,一起走出去。”
“我……”柳雅又朝那樹林裡看了一眼,最後一咬牙,把手帕又蒙了。
既然對方是這裡的土著,這裡又是必經之路,她沒有道理在這裡執拗着浪費時間。至於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也只有進去了纔會知道。
“雅兒?”二皇子不放心的又問了一聲。
“已經蒙好了。”柳雅一邊答應着,一邊尋聲把手伸了過去。
她和二皇子的手下、左右摸了兩圈,才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二皇子帶着牛皮護腕,柳雅手腕纖細柔軟,摸起來是不會錯的。
“雅兒,無論如何都不要有好的心思去看,也不要鬆開我的手。”二皇子說完,拉着柳雅向前邁出了第一步。然後又下令道:“出發。”
柳雅跟在二皇子身邊,他身高腿長,但是此時拉着柳雅的手腕,也自然而然的遷她的步伐,因而走的並不快。
越靠近森林,越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涼意。那是多年不見陽光的陰冷、沉鬱之氣。只有最茂密的原始森林,纔會讓人有這種感覺。
最開始的時候,柳雅並沒有嗅到什麼特別的氣味。按理說,矇住眼睛之後,其他的感覺器官會更加的靈敏,可現在柳雅只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
除了眼睛看不到,鼻子還嗅不到特別的氣味;耳朵裡雖然有些聲音,但那不是樹林裡應該有的鳥鳴和小獸的叫聲,很像是許多人在竊竊私語。
可是柳雅仔細去聽,又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什麼,再怎麼樣用力去分辨那究竟是不是青梵的士兵在說話,最後都覺得那聲音飄忽渺茫,讓人摸不清狀況。
“滄千濯,到底怎麼回事?沒有氣味,只有耳鳴啊。”柳雅覺得是不是自己晚沒睡好,導致了耳鳴的症狀?
可二皇子滄千濯卻用力的捏了一下柳雅的手腕,道:“腳步不要慢,一直走,很快會聞到了。”
“哦,好。”柳雅照做,被二皇子牽着繼續向前走。
在她走出二十多步以後,腳下忽然一軟,像是踩在什麼東西的身了。
“呀,這是什麼?”柳雅險些被嚇着,着實吃驚不小,立刻要後退着回去。
二皇子趕緊將她一拉,低聲道:“是不是腳下的感覺很怪?有彈性又軟軟的,但又不會陷進去,對吧。”
“嗯,對。像是什麼東西的背。還是……活的?”柳雅根據腳下的感覺猜測着。
但隨即是一陣的後怕。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藏在這樹林的地?而且這個頭也太大了吧,幾乎是覆蓋了整片森林!!
二皇子沒有再回答她,而是叮囑道:“是這裡了,千萬別後退,也別停下。直到這種感覺消失了,證明我們已經走出去了。”
現在柳雅明白,爲什麼二皇子當時不告訴她這樹林的真相了。估計是怕自己害怕的跑掉吧。
柳雅朝着二皇子的方向轉過臉,對他說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走吧,一個時辰的時間,可是不算近的一大段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