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聽着那怪但淳樸的調子,問二皇子道:“你們行軍可以唱歌的嗎?還是說,這樣可以鼓舞士氣?”
“難道不可以?”二皇子笑了笑,道:“青梵是所謂的番邦,和雲穹國自然不一樣。他們更多的是隨性和自我,這些戰士在沒有出征的時候,也會回家耕田、養牛,過普通人的日子。但是青梵一旦需要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最好的士兵。”
聽了二皇子的話,柳雅不由得抽了一口氣,覺得青梵的軍隊很人性化啊,而且這種全民皆兵的形式,更適合“保家衛國”這個詞。
每一個青梵的男人,都將在戰爭到來時拿起武器,他們纔是最懂得自己要保衛什麼的人。爲了那份執着,一定會盡心去守護。
繼而,柳雅好道:“你倒是很瞭解青梵啊。難道說,你在京城的時候,卻只關心這裡的事情嗎?”
二皇子舉目遠眺,慢慢地點了點頭。然後道:“從我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裡開始,我在留意青梵了。到過這裡一次之後,我覺得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其實,雲穹國的皇位對我而言,跟枷鎖差不多,這裡纔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可是你母妃……”柳雅的話說到一半,又不得不吞回去了。
這個時候,她雖然還是自由的,但提起裕貴人和那場宮闈紛爭顯然不合適。若是二皇子耿耿於懷,難保不會對自己存了殺機。
可二皇子聽了卻仍舊是搖頭,道:“當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但我心裡清楚,沒有誰是真正的受害者,也沒有誰是真正的壞人。紛爭之下,人人只求自保,人人都求高位。落到了低處,會被別人踩的更低。所以,想要活下去,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讓自己都厭惡的事情。”
說到這裡,二皇子深深地看了柳雅一眼,道:“若是你有興趣,我會告訴你一件你可能永遠都不願意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柳雅忽然覺得,二皇子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纔會這樣說的。
二皇子這次沒有賣關子,直接道:“當年皇貴妃之死,我母妃有責任,但她並不是真正的主謀。她只不過是被別人當作了一把刀,借她手除去了皇貴妃而已。而實際這麼多年來,我母妃也並沒有多麼受寵,只是表面風光而已。”
滄千濯的這個消息讓柳雅整個人都震驚了,趕緊拉馬朝他走近了幾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所說的皇貴妃,難道是……太子殿下的母妃?”
“是。”二皇子滄千濯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然後又道:“還有一件事,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如果你不信,回去之後可以去問麻姑姑,她手裡有方府滿門被害的真相。”
說完,二皇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柳雅一眼,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真相之後,不會怪我現在一定要把你帶到青梵去了。”
“你究竟要說什麼?我和你去青梵,又和方府有什麼關係?”柳雅警覺起來,眯着眸看着滄千濯。
滄千濯“哈哈”一笑,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和當年的方穎娘長得特別像嗎?只不過,你與她那股子溫柔似水的性子截然不同。我孃親看到你第一眼,也是沒有認出來,但是後來越想越覺得像。看來,氣質不同,會改變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在心的模樣。”
這麼說,裕貴人也知道自己是方穎孃的女兒?這麼多年了,還有多少人認出自己?
柳雅低頭想了一會兒,又追問道:“既然你知道實情,那你爲什麼不現在告訴我,方家滿門遇害的真相?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回京城,去找麻姑姑對質嗎?”
“如果沒有機會算了,你一直矇在鼓裡,反而對你有好處。”二皇子說完,岔開話題指着前面的一片樹林,道:“那片樹林叫迷之林,是說凡是進去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迷失。所以進去之前,要把眼睛矇住,全屏個人的感覺向前走。”
柳雅本來還想要追問,可是聽到二皇子說這個怪的規矩不由得問道:“閉着眼睛又怎麼走路呢?我們這麼多人,估計轉三年也出不去吧。還有馬匹呢,又該怎麼辦?”
二皇子道:“馬的眼睛也要蒙,我們下馬牽馬而行。矇住眼睛進入樹林之後,你會聞到一股特別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總之你進去之後會明白了。然後循着那味道走。可以出去了。”
柳雅還是好,道:“要走多久?怎麼知道我們已經出去了?”
“大約一個時辰吧。也說不出怎麼是到了,反正時間差不多了,你腳下的感覺不同了。至於什麼感覺,我也不需要多說,只是告訴你進去之後明白了。”
說完,二皇子從腰間摸出兩塊手帕,一塊遞給柳雅,道:“記住,一旦進入樹林之後,千萬不能將這個摘下來。算是掉了,也不能睜開眼睛。雅兒,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這裡面絕對的兇險。”
柳雅接過手帕,在眼睛前面試了試,然後道:“這樣吧,做個交易。如果我們順利走出去,你告訴我方家的事情。如果你不肯說,我故意在這裡走失,我想你們大概不會有人去找我的,對吧?”
二皇子聽了是一怔,一臉不悅的道:“雅兒,你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威脅我。一件當年的事情而已,值得嗎?”
“我若是什麼都不好,不會單槍匹馬的跑去找你了。更不會被你俘虜了,所以,我想要知道真相。”柳雅說完,把手裡的手帕甩了甩,道:“馬要到樹林了,你需要時間考慮一下嗎?”
二皇子立刻道:“不需要,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在進入樹林之後不要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