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把喜墜兒拉到近前,低聲道:“你試着幫我問問四皇子,能夠不能去看看……太子殿下在做什麼?”
柳雅只是希望滄千澈在忙着正事,而不是在忙着婚事好。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感情一旦付出了,容易胡思亂想,也總是心難安。
喜墜兒倒是沒有多少的驚訝,點點頭道:“那我現在去。”
“好。喜墜兒你真好。”柳雅一笑,拍了拍喜墜兒的肩膀。心裡覺得,喜墜兒雖然平時悶了一點,但關鍵時刻還真是挺可愛的。
喜墜兒走了沒多久,竟然帶着四皇子回來了。對柳雅道:“柳姑娘,還是請您親自跟四皇子殿下說吧。”
滄千淵還是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樣,其實柳雅知道他根本是裝得。
滄千淵見到柳雅竟然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喜墜兒說你找我?我在背書,皇祖母不准我亂跑了。還說再不讀書,要給我也指婚。”
“給你‘也’指婚?”柳雅一下子聽出了滄千淵話裡的漏洞,覺得或許這小子知道些什麼。便問道:“你知道還有誰指婚了?”
“我二皇兄啊。”滄千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道:“不過,二皇兄也確實不小了,是該指婚了。”
“他?指婚給誰?”隱約的,柳雅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果然,聽到滄千淵道:“還能有誰?古家的那位大小姐唄。聽說還是我母妃親自來求的。”
柳雅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皇太后竟然要把古雪綺指婚給二皇子。
更爲關鍵的是,這樁婚事竟然是裕貴人親自來求的。那麼裕貴人是不是又有了什麼打算?
柳雅一直都沒有見過裕貴人,不知道這個自小在番邦長大的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心思、什麼樣的人品。
但是這一次顯然裕貴人的打算不簡單,更可能是因爲古雪綺身後是整個古家吧。
其實自從二皇子被人打了悶棍之後,也沒見着裕貴人有什麼大的動作,更不見皇下旨徹查此事。
當然,那一大半被髮配到邊關固守的侍衛算是一個懲戒。可這件事情竟然這樣不了了之了,本身不太正常。
如今看來,裕貴人是在憋着指婚這一招呢。她或許早有了計劃,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找皇太后指婚。
想到這裡,柳雅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用四皇子幫她去打探滄千澈的下落了,而是又出了青蓮閣,打算去紫薇閣門口等古雪綺回來,證實一下這件事的真假。
原本柳雅擔心的是滄千澈被皇太后亂點鴛鴦譜。如今看來,滄千澈一直要忙的事情,應該是提防古家被裕貴人盯住。
可裕貴人較直接,竟然對着宮裡的古雪綺下手了。
那麼古家是選擇站在皇太子滄千澈這邊,還是因爲裕貴人求皇太后指婚,從而爲了自己的女兒要站在裕貴人那一邊?
偏偏的,柳雅一直以來給古雪綺治療,和古雪綺成爲好朋友,其目的也並不簡單。她也有通過古雪綺幫助滄千澈拉攏古家的意思。
如今看來,裕貴人這一招釜底抽薪,等於把她的計劃給破壞掉了。而且做了炮灰的,還是古雪綺。
“喂,笨丫頭,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啊?”四皇子在身後喊着,可柳雅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四皇子只得又問喜墜兒。喜墜兒搖搖頭道:“不知道,柳姑娘自己不和你說,我怎麼會知道她的意思呢。”
四皇子看着柳雅的背影,白了喜墜一眼。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道:“切,你們女人啊,是笨。什麼事情直來直去的不好嗎?偏偏要耍什麼心機。”
柳雅只是來到了紫薇閣的附近,卻並沒有守在紫薇閣的門口。她得確定麻姑姑不在的時候,纔好和古雪綺商量這件事。
關鍵時刻,她是要站在古雪綺這邊的。另外,也是想要幫滄千澈再爭取一下,以免古家真的要被迫站到裕貴人那邊去了。
等了一會兒,因爲並不能確定古雪綺什麼時候回來,柳雅坐在紫薇閣對面的人工湖旁邊。一邊看着水裡的游魚,一邊留意紫薇閣門口的動靜。
她身後倚着一棵垂柳,這些垂柳是圍着小湖而種的,柳枝細長柔軟的被風輕拂着。還有些長長的柳枝伸到湖面,倒影惹得魚兒以爲是食物投在水,不時的追逐着柳枝的影子嬉戲。
柳雅看了一陣,又回頭看看,盼着古雪綺能夠早點回來。這時候,她看到懿寧宮方向的路,駛來了兩架羊車。
皇宮裡跑羊車已經成爲了一道風景,雪白的長毛羊拉着輕便的小車,載着的其實都是頗有身份的主子。
但這又分明不是滄千澈的羊車。因爲這兩輛羊車面都有一個木製的圓頂,垂着白紗作爲遮掩,因而也不知道車載的是誰。
正琢磨着,見兩輛羊車先後停在了紫薇閣的門口。柳雅知道,以古雪綺的身份,是不可能會有羊車接送的。
而且剛纔她和麻姑姑走的時候是步行,沒有理由和太后說了一會兒話,有兩輛羊車將她送回來吧?
然後柳雅看到前面的一輛羊車的簾子被宮女掀起來,從車走下了一個身形高大強壯的男子。那身高、體形,一看知道是二皇子滄千濯無疑。
柳雅的心裡微微一梗,她沒有想到二皇子竟然來到了紫薇閣。
那麼,後面的一輛羊車是不是是古雪綺?她是二皇子親自給送回紫薇閣的,指婚的事情是不是此定下來了?
柳雅正在想着,見二皇子走到了後面的第二輛馬車,親自掀起了簾子,伸手要將面的人扶下來。
不意外的,第二輛羊車下來的是古雪綺。但古雪綺沒有讓滄千濯伸手攙扶,算是她的腿腳稍有不便,還是自己下了馬車。
距離有些遠,柳雅看不清古雪綺當時的面表情。但她能夠感覺到古雪綺對於二皇子的那份疏離和過分的禮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