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姑聽到柳雅直接問她的話,笑道:“祝福是應該的,不過還不到時候呢。等到皇太后的懿旨真正頒下來的時候,我再好好的祝福一番也不遲啊。”
古雪綺聽了眼睛卻是一亮,道:“對啊,太后祖母還沒有正式頒下懿旨,我找她求求去。說我惦記着家裡的爹孃和妹妹,我不想嫁。”
麻姑姑聽了搖搖頭道:“古小姐,你聽我說。這指婚的事情真的不是兒戲,也不是你想求能求得到的。試想,那麼多的皇族公主、嫡親的郡主們都等着皇太后和皇指婚呢,偶爾有那麼一、兩樁並不是合乎心意的親事,硬着頭皮也是要嫁的。這叫做皇命難爲。”
“可是……”古雪綺低下頭揪着衣襟兒,想要說些不願意的話,卻又知道麻姑姑說的確實有道理。因而沉默了半晌,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麻姑姑只得提醒道:“古小姐,太后還等着頒旨呢,您還是快點收拾收拾,跟我去見皇太后吧。”
古雪綺還是戳在原地沒動,一雙手狠狠的絞着衣襟兒,雪白的牙齒把下嘴脣咬的發白。
麻姑姑只得再次道:“古小姐,我跟您說句實話,皇太后懿旨還是不要違背的好。如今已是多事之秋,您一人做事,卻可能是要整個古家來擔當的。”
這話,無疑是帶着警告的意味了。算是身份高如古家這樣的宰相之家,可是面對着帝王皇族也是不敢違背的。
因而,古雪綺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眼淚已經充盈在眼眶,只是強忍着沒有掉出來而已。
柳雅當然也是全都聽懂了,一邊替古雪綺感到無奈,一邊打個圓場,勸道:“我覺得啊,雪綺是在害羞呢。麻姑姑你給她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鬨,再告訴她如意郎君是誰,她保準會跑回屋裡偷着樂了。”
麻姑姑道:“說好話是行啊,哄一鬨也是要的。只是這位古家的如意郎君,可不是我能妄言的。等到古小姐見過了太后,自然清楚了。”
古雪綺無奈,心當然是一百個不願意。雖然她在這懿寧宮住了好久,也知道自己都已經十八歲了,是一定要指婚的,可如今到了這一天,還是滿心的不情願。
柳雅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或許是個你喜歡的,也說不定呢?到時候,你真的要偷笑了呢。”
古雪綺點點頭,推脫不掉也只能硬着頭皮去了。但最後還是道:“雅兒,你能不能陪我過去?”
“我?這恐怕不行吧?”柳雅雖然沒有答應下來,但還是看向了麻姑姑。
說實話,柳雅心裡好皇太后要把古雪綺指婚給哪一位青年才俊,可是心裡又空落落的沒底,生怕皇太后真的是亂點了鴛鴦譜。
麻姑姑卻是搖搖頭道:“柳姑娘還是留下吧,太后若是有召見,我自然會來請她過去的。古小姐,我們走吧。”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說沒叫柳雅過去,沒有她什麼事了。
無奈,柳雅只得和麻姑姑、古雪綺一起出了紫薇閣。不過卻是在門口分開,一個回了青蓮閣,一個去往懿寧宮了。
往回走的路,柳雅心裡越想越忐忑。再想想麻姑姑時不時看自己的那種怪的眼神,她真擔心這次太后給古雪綺指婚的對象會是……皇太子滄千澈。
而且,自從二皇子捱打那夜之後,滄千澈再也沒有出現過。柳雅生怕他是爲了忙着婚事延誤了吧?
柳雅幾乎是搓着手回到青蓮閣的,她幾乎沒有如此擔心過,如今卻滿滿的都是無力感,不知道事情的結果如何,挖心掏肺的惦念着。
“喜墜兒。”柳雅終於忍不住叫來了喜墜兒。
也是正好,最近喜墜兒都沒有出去,聽說是四皇子的功課落下了不少,皇太后給他禁足了。所以纔沒有拉着喜墜兒到處亂跑。
喜墜兒規規矩矩的站在柳雅面前,低眉順眼的問了一聲:“柳姑娘,有何吩咐?”
柳雅便直接問道:“你能出宮嗎?”她是想要讓喜墜兒去看看滄千澈那邊有什麼動向。
“回柳姑娘,不能。”喜墜兒搖搖頭,臉現出幾分的無奈,道:“我是罪臣之女,除非有宮令在身,否則是不準離開這皇宮一步的。”
柳雅又道:“那我現在算是你的主子,我讓你出宮也不行嗎?”
喜墜兒又搖搖頭,道:“不行。算是麻姑姑有沒有這個權利。除非是皇、皇太后、皇后親自下的旨意,準我出宮才行。”
這回算是沒戲了。皇、皇后誰會有心思去留意一個小宮女啊。喜墜算是去求,也一定求不到出宮的令牌。
至於皇太后,喜墜兒或許能夠讓麻姑姑去幫忙求一求。可現在皇太后正在和古雪綺說指婚的事呢,喜墜兒的事情能擺到檯面來嗎?當然是不能。
柳雅一時間倒是也沒轍了。她又不能現在把秋影叫過來給她打探消息。
何況這裡是皇宮禁地,她的密探更多的是應該打探江湖的消息和風聲,沒有理由爲了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調動起來吧。
喜墜兒看柳雅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問道:“柳姑娘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出宮去辦嗎?”
“算是吧。”柳雅無奈的笑笑,卻不想多說。她不是信不着喜墜兒,而是覺得她這麼一個小姑娘能做的事情必定有限。
卻沒有想到,喜墜兒想想道:“不如,我去拜託一下四皇子?”
柳雅立刻有了一絲的希望,問道:“那小子不是被皇太后禁足了嗎?”
“是這樣的沒錯。不過四皇子很聰明,讓他背的書其實他都會,只不過不肯專心聽先生講課,才故意說不會的。”
柳雅眼睛一亮,道:“那是說,他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他背的書也沒有問題?”
喜墜兒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柳姑娘要我去問問嗎?”
柳雅招招手,示意喜墜兒到自己身邊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