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古雪綺一頓飯吃了快兩個時辰了,兩大桌子的飯菜也是嚐了幾口,差不多已經吃飽了。
兩個人看着剩下的滿滿飯菜微微皺眉。古雪綺道:“要不然,賞了下面的人吃吧。咱們撿各自愛吃的留下,剩下的讓兩邊的宮女、內侍們分了。”
柳雅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不然扔了確實可惜。天下還有好多人吃不飽呢,咱們這樣把好好的飯菜丟掉,也是暴斂天物了。不過,我那邊沒什麼人,叫你這邊的人來吃吧。”
古雪綺點點頭,然後又問了柳雅愛吃那幾樣,提前留出來,剩下的招呼一個宮女,讓她叫人把飯菜端下去,下人們分食了吧。
本來主子賞賜食物也是常有的事,以前不過是賞一盤菜、給個點心、蜜餞什麼的。如今兩大桌子的飯菜的、點心賞賜下來,那些宮女、內侍們都是喜笑顏開。
要知道,這兩位姑娘食量小,吃相也斯。宮裡的規矩多,也沒有人直接手夾菜,都是有專人用銀勺子給兩人佈菜到碗裡的,因而等於沒有動過,都是特別乾淨的。下面的人大吃一頓,等於是打了牙祭,過年吃的還好。
柳雅和古雪綺每人留下兩樣點心,剩下的也實在吃不動了,讓人全部撤走。然後柳雅道:“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雪綺,謝謝你的招待。”
“這哪是我招待你呢?分明是我跟你沾光了。”說完,古雪綺一笑,道:“不吃過這頓飯,我都不知道皇太子和二皇子平時都吃些什麼。好些都是進貢的東西,平時見都見不着呢。”
古雪綺說的也是謙虛了。其實古家是宰相世家,下幾輩都有人做了當朝宰相,不管是家底還是見識都不輸皇室了。可能一些皇室遠親都不過古家的底子厚。吃的、用的自然也都是最精細、乘的。
柳雅也道:“行了,別跟我客氣。我還得看看這事怎麼能擺脫吧,弄得讓人心裡發慌。”
柳雅確實有些心慌了。如果說二皇子對自己獻殷勤是另有目的,可滄千澈也跟着搗什麼亂?難道他沒有想過,二皇子可能是爲了逼他承認和自己的關係嗎?
等到兩人的事情做實了,二皇子或是裕貴人隨便找個理由出手,自己和滄千澈都沒有好果子吃。
古雪綺勸她道:“別慌,反正你現在住在太后祖母這兒,沒有人能夠把你怎麼樣的。自己多加小心行了。”
柳雅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好了,不打擾了,我也確實該回去了。你別送我,等你的腿好了,我們出去逛逛,不差這麼一回。”
說完,柳雅正要離開,古雪綺起身相送的功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大,“通通通”的聽起來特別堅實。
柳雅一聽這腳步聲皺起眉頭,因爲整個皇宮裡除了二皇子那高壯威武的身形,應該找不到別人他有更堅實的腳步聲了。
二皇子滄千濯會一直纏着自己,這點柳雅絲毫都不會覺得怪。可是他竟然頻頻的來騷擾,甚至還找到古雪綺這兒來了,讓柳雅有些不能忍了。
古雪綺腿不好不能隨意走動,聽到這腳步聲也是後退一步,顯然有些壓迫感了。
柳雅握了握她的手道:“可能又打擾你了,實在對不起。我這離開,免得給你招惹麻煩。”說完,柳雅來到了門口。
只是她還沒有邁出門檻,大門口被二皇子那高壯的身形給擋住了。
二皇子堵在門口,沒有人能夠從他身邊的縫隙擠出去,柳雅也不例外。
“笨丫頭,你真的在這兒?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撲蝶的嗎?”二皇子臉帶着笑,俊美的五官倒是養眼。
可柳雅看着忒不順眼,便道:“天都黑了,撲什麼蝶?再說,我也不好這個。”
二皇子沒有繼續說這個,反而是提着鼻子嗅了嗅,然後問道:“笨丫頭,你喝酒了?和古家大小姐喝的?”
“是啊,怎麼,這個也要找你報備?”柳雅斜了他一眼,道:“請讓開,我要回去休息了。”
二皇子抱着肩膀根本不讓,而且突然說道:“笨丫頭,你怎麼想和古家牽扯關係呢?你難道是忘了,誰給你的招牌惹了禍事的?”
招牌!柳雅當然知道,是古雪綺的孃親,那個坐在馬車裡的華貴婦人給自己寫下了“泉清竹香”四個字,然後柳雅作爲招牌掛在鋪子,結果出事了。
當自己第一次去贖柳達成和四平回來的時候,牢頭說什麼都不肯放行,連見一面都是不能的。
還說這是京城傳來的意思,他們鎮長都做不得主。後來要不是拓跋皋親自命人去解決這件事,柳雅要自己解決只怕還得費一些功夫。
在柳雅知道古雪綺是那馬車的少女之後,對這件事也沒有找她追問的意思。
因爲柳雅不傻,她知道以古家的身份並不會因爲一個山村裡的小招牌小題大做,更不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去挾持可能和滄千澈有關係的人。
而且那招牌的名字是古家夫人給自己寫的,她還能再派人來抓走掛招牌的人,給她自己打臉嗎?
但是現在二皇子直接說了出來,無非等於是承認了這件事是裕貴人、或是他直接命人乾的。
柳雅冷笑了一聲,道:“二皇子是在告誡我說,不要和古家的人來往,否則會再被你們捉走嗎?說起來還要感謝二皇子殿下,當初下令只是關人,沒有動刑。否則我父親和朋友都回不來了,我們之間的這個仇,也作實了。”
“好,既然感謝,是不是應該拿出點實際的謝禮?你是以身相許,還是甘心爲奴?”二皇子勾脣一笑,竟然也有幾分的邪肆。
不過柳雅看了是厭惡,直接懟道:“當初是我不在家,才讓你們手下的人鑽了空子。你以爲我也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