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在離開之後沒多久又折回了屋中,李嬸兒不由有些擔憂,正欲開口詢問,莫影卻是已經將房門合上,隔絕了李嬸兒打探的目光。
本來自己去想去和傅墨雲談談怎麼將桐月汐安全地送出去,才避開了師兄弟一路偷偷摸摸地去尋他。
可是還未開口,就聽見傅墨雲說的話。
雖然一開始就推測傅墨雲說假戲真做,不然不可能對桐月汐那麼上心,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卻又恨不得他真的只是演戲。
只是不管真假,他都不願與傅墨雲聯手。
現在他只能另尋它法以求桐月汐能夠平安了。
傅墨雲和項之恆在莫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又消失之後腦海中已經構思了許多個可能,甚至已經做好了一場惡戰的可能。
屏息潛行回到凌晟身邊,凌晟不過是擡了下眼皮就等着兩人開口。
三人沉默着等候了片刻,沒有任何人出現。
項之恆也不再猶豫,與傅墨雲交換了個眼神便蹲下身去問凌晟,“師傅,你恢復得怎麼樣了?”
“只要不對上夏兆,全都不再話下。”凌晟信心滿滿地開了口。
“我們方纔遇到了莫影,他們的人有可能很快就能搜到這裡。萬事小心。”傅墨雲仔細地環顧了一番,帶着項之恆和凌晟沿着峭壁一點一點移動着。
他們先後遇到了幾波搜索,不過憑藉深厚的內功,和**,三人總算是繞到了洞口附近。
“等太陽下山,我便和墨雲先去找找桐月汐。您先在這兒等着。”項之恆打量着被“重兵把守”的洞口,又打量着莫影的院落離這的距離。
入夜之前定會用晚膳,就算莫影把她藏了起來,可這晚膳總要送過去。再加之晚膳時間,衆人的戒備心就會下降,是他們突襲得手的好機會。
可是,該怎麼樣才能不驚動夏兆的弟子們順利地潛入呢?
項之恆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着,他們現在所藏身的地方明顯因着距離洞口較近而疏於監視,師兄弟之間也是憑藉衣服辨認,似乎也不是極爲熟稔。
不如……
項之恆舔了下嘴脣,用手肘捅了捅傅墨雲,“待會兒誰來解手,我們就扒了誰。”
傅墨雲點了下頭,繼續盯着前方,生怕大意失荊州。
也不知等了多久,項之恆都沒有等到來解手的弟子,正失落間就看見兩個弟子提着食盒,瞬間眼睛一亮。
傅墨雲察覺到了項之恆的小動作,對着凌晟打了個手勢,便和項之恆繞到了兩個弟子後方,快速出手將他們擊暈。
換上了他們的衣服之後,又將他們用落葉蓋住,裝模作樣地提着適合走了出去。
“開飯了。”一個較爲年幼的弟子一看見食盒就眼睛一亮,不過領頭的師兄似乎覺着傅墨雲和項之恆裝扮的弟子太過面生,便拉住了他。
“怎麼是你們兩個來送飯?”師兄快步走到他們兩人面前,客套地開了口,彷彿很是熟稔。
項之恆明白他不過是爲了試探,當即唯唯諾諾地退了小半步,“見過師兄。今日膳房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我們這些新晉的徒弟便派來跑腿。”
那人稍稍點了點頭,每年秋季,夏兆和莫影都會出去收一些弟子,新來的弟子面生也是正常。
“你呢?何時入的百曉。”師兄接過食盒,又去打量傅墨雲。
傅墨雲不卑不亢地行了禮,“不過兩月。”
師兄點了點頭,裝出了前輩的姿態,“你們兩記得好好修行。去吧。過會兒再來把食盒收回去。”
“是。”傅墨雲和項之恆異口同聲地應了句,便折回了樹林裡。
項之恆從懷裡摸出幾個熱包子,往傅墨雲手裡塞了一個,又丟給凌晟兩個。
“洞口外守着的有一十五人,洞內看不真切,應當不少於三十人。”傅墨雲揉了揉太陽穴,似乎覺得有些頭大,“方纔那人的武功應當不弱於莫影。”
“看樣子硬闖有點問題啊……”項之恆撓了撓頭,無奈地聳肩,“可是,除了硬闖,我們還有什麼法子不?”
“有。”傅墨雲低低一笑,從懷裡摸出了一小包粉末,“他剛纔沒起疑,那麼我們不妨故技重施一下。”
項之恆小心翼翼地接過小紙包,眨了下眼睛,“**?”
“瀉藥。”傅墨雲一本正經地回答讓項之恆頓時有一種他認識面前這個人與否的感覺。
項之恆從接觸傅墨雲到現在,他還真的沒見過傅墨雲也會用這種手段,雖然這種手段有時候可是格外有效。
“不過目前的問題是,我們怎麼去膳房將晚膳拿來。”傅墨雲完全無視了項之恆打探的目光,認真地思考着該怎麼辦。
項之恆不以爲然地聳肩,“哪裡有炊煙,哪裡便是膳房唄。跟着我走。”
在項之恆和傅墨雲商量對策的時候,守在洞口的人們也吃得七七八八,兩人幾乎是踩着點過去收拾了食盒。
“對了,晚上讓膳房給我們打些熱湯。”在兩人打算離開的時候,師兄突然開了口,傅墨雲和項之恆頓時一驚,不過還好後半句又讓兩人放下了心,當真是像模像樣地跑起了腿。
兩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踏進膳房將食盒放下,竟是連盤查都沒有,這讓項之恆和傅墨雲反倒是有些不解。百曉如果鬆散至此,怎麼可能還能在江湖上站穩腳跟?
只是他們忘記了,百曉本就有着天然的屏障,再加上洞口的機關,如果不是凌晟吸引了夏兆的注意力,再加上其他的因素的相助,想要進入這裡簡直是難上加難,甚至是連硬闖都不可能。
所以也自然而然地養成了百曉內部極爲鬆散的管理。
“我先去莫影的院子探查一下。過一炷香便回來。”傅墨雲低聲與項之恆說了一聲,便潛行走向了莫影的院子。
傅墨雲輕巧地躍上屋檐,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瓦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主屋當中空無一人,傅墨雲皺了下眉,避開他院中下人的目光跳到了旁邊的廂房上,依舊是空無一人。
但是院落當中的下人卻是忙活個不停。
這太過蹊蹺了。
傅墨雲貼着屋檐,仔仔細細地觀察着。
沒過多久,柴房的木門被推開,莫影快步走了出來,而幾個下人則抱着被褥等物涌了進去。
“莫公子,快些用膳吧。不然都該涼了。”李嬸兒快步迎了上去。
莫影點了下頭,警覺地往廂房屋檐上掃了一眼。
當莫影側頭的時候,傅墨雲就覺着不對,及時地低了下了頭避免了暴露。
莫影搖了搖頭,只當自己是太過多慮,畢竟清晨還遇見他們在森林中,怎麼可能就這樣敢出現在莊子裡。
“李嬸兒,給她帶些熱湯。下面實在是有些冷。”莫影轉過身囑咐了一聲便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聽見腳步聲接近,傅墨雲屏息等待。
莫影推開房門便走了進去,傅墨雲這才鬆了口氣。
正打算繼續打探,另一個腳步聲竟是忽的由遠及近。驚得傅墨雲又是一愣,匆忙貼緊。
李嬸兒細心地將房門帶上,便出了院子。
傅墨雲這才擡起頭,可惜柴房的門已經被合上看不真切。
傅墨雲暗自咬牙,爲了不暴露自己,急忙又折了回去。
項之恆看着傅墨雲如此之快就回來,定是有所收穫。
“發現了?”看見傅墨雲點頭,項之恆拍了拍小紙包笑得極爲陰險。
在兩人的守望下,太陽總算西下,當兩人抄着小路走回去,一見沒人項之恆立刻打開食盒將粉末全部撒了進去,隨後裝作沒事人一樣將紙包點燃燒掉。
送完食盒,傅墨雲和項之恆立刻溜了回去,“師傅,那兩人沒鬧吧?”
凌晟指了指腳邊兩個樹葉堆,表示自己的靠譜。
“那我們就闖過去了?”又等待了片刻,傅墨雲指了指莫影的院子。
“萬事小心。”凌晟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專注地盯着洞口的人們的反應,順便活動了下脖子和手腕,已經做好大幹一場的準備。
因着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所以傅墨雲一跳入院子就直奔柴房,而項之恆則留在屋檐之上,一旦莫影出手便立刻阻攔。
正在用膳的莫影聽見有房門被打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李嬸兒,雪月那邊,有誰看着?”
“紅月和赤練。她們兩個都在。碧溪剛纔去送湯了。”李嬸兒稍稍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答了上來。
“碧溪?”莫影當即喚了一聲,李嬸兒見沒人回答便也出了屋子去查看。
柴房的木門完全沒有開啓的痕跡,李嬸兒猶豫了一下,便打算進去看看。
“李嬸兒,怎麼了?”此時碧溪才端着熱湯出現在院子門口,看李嬸兒在柴房門口徘徊,還以爲桐月汐還有什麼需求。
李嬸兒聽見碧溪的聲音頓時一驚,驚慌地看了她一眼,便推開了柴房的木門。
莫影自然也是關注着她們的一舉一動,當即也是衝了出來。
項之恆當即用石子彈向了莫影,引起他的注意,隨後躍下了屋檐。
不知,你是要追過來,還是要闖進去呢。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