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讓你場面一回。哎!看你搖搖晃晃的樣子,注意腳下!”江海寧真擔心許正揚不能自己走路了。
“沒事兒!不用擔心!”
“老闆,清湯麪兩碗。多少錢,把帳結了!”
把帳結完之後,許正揚來到小街上。颳得正緊的東北風使許正揚渾漿漿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按理說,今晚宴請江海寧應該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因爲這是許正揚用自己的勞動所得請江海寧吃飯,然而氣氛並不是十分愉快的。也許是許正揚不該說起那無法預知的未來,不該在江海寧面前坦露出忐忑不安,可他做不到,他不會以粉飾太平的模樣面對江海寧。畢竟他許正揚還是個學生,他沒有資格逃離學校生活而誇誇其談地標榜自己不足言道的小小成就。
因爲擔心喝的有些帶酒的許正揚獨自一人回到宿舍有什麼麻煩事,江海寧推着自行車陪許正揚圍着那一片地方轉了好幾圈,直到許正揚有些清醒了爲止。
江海寧把許正揚送到學校門口。
“許正揚,宿舍裡有熱水嗎?你晚上睡覺口渴了咋辦啊?”
“謝謝關心。我昨天晚上在門衛劉大爺那裡燒了一大暖瓶熱水呢!”
“那就好!”
望着揮着手進了大門的許正揚,江海寧又擔心一大天了,暖瓶裡的水是不是還熱乎。
“喲,許正揚回來了!今天可有些晚呢!”門衛劉大爺在傳達室裡露出了腦殼。
“你好劉大爺,香油店裡今天活兒忙,於是回來晚了。”許正揚倒沒有忘記編一下晚歸的理由。
“給,許正揚,這是熱水。別忘了明早把我的那個暖瓶給我送回來。”劉大爺把一個暖瓶遞給許正揚。
“行,忘不了!謝謝了劉大爺!”
許正揚接過暖瓶,心頭涌起一股暖流,他真是太感謝這位好心的老人了。要不然,宿舍暖瓶裡的那半壺水恐怕已經沒有了熱氣,別說是洗腳了,連半宿喝口熱水也不可能了。
看到女兒安安全全地回到家,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母親王素雲牽掛着的心才落了地。父親說時間又不晚,怕啥?母親說男人就是心大量寬。
哥哥江大林趕緊給妹妹倒了杯熱水,小聲地問江海寧,沒有喝多吧?江海寧低聲地說,沒有,只是想喝水。
江大林颳了江海寧的鼻子一下,擠了擠眼睛,還說沒喝多?
噓——!江海寧做出要哥哥莫要聲張的動作,急忙到裡屋跟爺爺奶奶說了幾句話,就進了自己的臥室,把門關上。
母親在廚房裡查看了一下剩回來的酒,白酒下去了三分之一,紅酒也就是還有一杯的樣子。這兩個孩子,喝這些酒已經不少了。
江奉國和江大林父子兩個在客廳裡饒有興致地看中央臺的軍事欄目,母親王素雲推開了女兒的房門,回手把門關嚴。
江海寧坐在書桌邊一邊不停地喝着水,一邊看着書。
“寧寧,是不是今晚喝了不少的紅酒啊?”母親拉過摺疊椅在女兒身邊坐下來。
“哪裡呀媽!沒喝多少,就喝了這麼一點點!”江海寧用手比劃着。
“去!別糊弄媽!紅酒只剩下不到一杯的樣子。”
“啊呀媽!你以爲人家許正揚就不能喝點兒紅酒啦!我沒有喝多少。”
江海寧拿起暖瓶給母親到了一杯白開。“媽,請喝水!”
“這麼說,許正揚倒是挺能喝的啦?”
這些年輕人,喝酒倒是挺有本事的。母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還行吧!啊呀媽,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沒有事兒!對了媽,聽我哥說,他在學校裡,跟一個叫馮豔秋的女生在談朋友,並且一直談得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