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許正揚,我讓你發表一下看法,你卻說出這麼一段去與不去的繞口令來含糊其辭。其實事以至此,如果因爲許正揚不願去泰山,我也改變決定不去了,王曉麗他們會怎樣認爲?”
聽許正揚的意思,是真的沒有泰山旅遊的渴望。但對於年輕人來說,許正揚這種過於老秋、缺乏生機的作派,的確是太另類了。不行,得改變許正揚的這種死氣沉沉的精神面貌。
“許正揚,你要是不去泰山,那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啦!我可不是看着你家庭條件困難才成全你到機械廠做工的。何況,短時間內掙這點兒錢,對改變一個家庭的經濟狀況是杯水車薪。我只是想讓你靠自己的能力,把去泰山旅遊的空想變爲現實。”
假如這一次不去泰山,以許正揚的脾氣,恐怕這一輩子也休想輕輕鬆鬆讓自己休閒一下了。
“是呀,這麼說去泰山,那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哎?許正揚,我可沒有強逼你。如果你把春天的這次泰山之行只是看做一次簡簡單單的旅遊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難道你就甘願這樣沒有一點兒年輕人活力的死氣沉沉嗎?像你這樣子我不知道以後咋在社會上立足?”
江海寧的話像針扎一樣讓許正揚坐立不安。家裡人曾經說許正揚,像他這樣,以後連個媳婦也難找成。現在,江海寧話的份量不亞於家人的那句話。難道我許正揚永遠就是落後於別人的弱者嗎?
許正揚笑了一下,可能在江海寧看來,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但這恰恰反映出了此時許正揚矛盾的心理。許正揚拿起乾紅酒瓶給江海寧斟滿了酒。
“江海寧,自從高一入校,我們倆個有緣相逢,我許正揚明白你處處在幫助我,這在別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假設高三畢業,你金榜題名,我名落孫山,你是不是很心痛。人有天資差別,有時候後天的努力也不能彌補。我現在壓力好大啊,我唯恐辜負了你的一片赤誠之意,家人那裡更是無法交代。”
許正揚不知道是不勝酒力,還是爲傷感的情緒所侵染,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佈滿了血絲。
“許正揚,酒入愁腸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要不今天的酒酒喝到這裡吧,有機會咱們再聚。”
眼看着許正揚面呈酒色,江海寧適時地建議不再喝酒。她真是擔心不曾能夠喝酒的許正揚是否是喝多了。
“沒有事兒,辛豔雯去德城體校的那天晚上,我喝了一口杯呢!這才喝多少呀!”許正揚雙眼迷離地去拿景陽春。
“啊呀,許正揚,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咋回學校啊!咋在空蕩蕩的宿舍裡渡過這一晚啊!”
果然許正揚在送辛豔雯的時候喝了很多酒,今天爲何就不勝酒力了!望着醉意朦朧的許正揚,江海寧一把搶過酒瓶。
“江海寧,我沒有醉!怎麼着最後也得喝個全心酒啊!”
趁江海寧不注意,許正揚竟然手疾眼快地拿起張裕乾紅,迅速地給自己到了一滿杯紅酒。
許正揚敏捷的身手讓江海寧驚呆了。“許正揚,你是真喝多了還是裝醉啊!
“切!江海寧,沒見過吧!別人休想以常人的標準來看待我許正揚!來,江海寧,我們喝個全心酒吧,謝謝你對我的鼎力相助,我許正揚沒齒難忘!”
許正揚迷離神色一掃而光,他目光堅定地挺直站起身來,高高端起酒杯,在江海寧面前巋然不動。
“許正揚,就咱們我們兩個沒有必要這麼地氣壯山河吧!好,我跟你一起喝了這杯酒!”
見許正揚一反常態,江海寧也站起身,與許正揚碰了一下酒杯。赤色的乾紅瞬間被一乾而盡。
“海寧,吃啥飯?清湯麪行嗎?”
“咋不行啊!哎!許正揚,你幹啥去啊?”
見許正揚腳步蹣跚地走向門口,江海寧不放心地問道。
“我去把帳結了!咱們已經說好了,你可別跟我爭。順便我去方便一下!請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