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的少年站在月光下,他的目光冰冷至極。
“啊!”他大吼一聲,周圍的碎石殘屍都漂浮了起來。
無數光點從他胸前溢出,城牆消失了,民房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蕪州城變成了一片空蕩蕩的曠野。
浩瀚的力量,蠻橫的充斥了周圍的空間。
郝富貴他們躲在白翡的護罩裡,畫靈趕緊提醒大家:“這人的能力很可怕,你們千萬不要激怒他。”
“鍾江軍,看在一起同行的情誼上,找死別帶上我們。”藍色火鳥扭頭警告道。
大家瞬間都有點尷尬,呆鳥的話也太直接了。
鍾江軍憨憨的撓撓頭:“看到他這麼悲憤,我心裡好受多了,放心好了。”
“跟我來。”白衣少年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郝富貴他們。
畫靈示意大家跟上,幾人沉默的跟在白衣少年後面飛行。白衣少年站在一把劍上,飛的玉樹臨風,比郝富貴的蝴蝶翅不知瀟灑了多少倍。
他們一路又回到了邊境,此時已經接近黎明,天色開始漸漸明亮。
當第一束陽光照向大地,他們到達了沉默森林的一個瀑布。
瀑布上方有一座小木屋,一個面容俏麗的少女正哼着歌在染布。明亮的藍色染料濺到了她的面頰上,讓人忍不住想替她拂去。
她看到白衣少年,開心的飛奔過來,一下撲入他懷中。
“阿勝,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是要給我驚喜嗎?”她嬌嗔的摟着他的脖子,奇怪的發現少年平沒有如往常一樣,親暱的迴應她。
“你怎麼了?”她粉脣微嘟,明亮的眼睛帶着笑,波光流轉間滿是情意。
少年的目光恍惚了一瞬,然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又變的堅定無比。
他拉開少女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問:“晴娘,羽族昨晚突襲蕪州,你知道嗎?”
少女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她閃避着少年的目光,猶豫的低聲說:“族老們說,他們要去找一座塔,那座塔對羽族至關重要。”
“對羽族至關重要,還是對你?”少年甩開少女的手,冷冷的看着她。
“對我們!”少女激動的說道,“只要找到那座塔,你就能離開人族的領地,永遠和我在一起。”
“這就是你的理由?蕪州城的人都死了,被羽族殺光殆盡。”少年看向少女的目光一眨不眨,像是想直接看進她心裡。
“這……他們只是羣與野獸爲伍的……未開化的土著,你不會爲了他們要跟我生氣吧?”少女目光忐忑的看向少年。
她驚慌的發現,少年看她的眼神如此陌生,冰冷的帶着一絲厭惡。
“我是羽神,這世間唯一的神明。”她也冷下臉,姿態變得倨傲起來,“你守護的那些人類,在我眼裡,和野獸也沒什麼區別。”
少女眼中冒火,語氣輕蔑,像是在故意激怒他。
氣氛登時緊張起來,少年揹着手一臉冷峻。
郝富貴他們躲在畫靈的畫境裡看直播,這情節簡直比偶像劇還精彩。
“要打起來了……”莉達興奮的搓着螯肢。
“這比一波三折,比漫畫還好看。”小荷仙託着腮幫子興致勃勃。
“這女子是翅母?!”白翡不可思議的指着屏幕,“她剛纔說自己是羽神,羽族的神不就是那隻海蔘精?”
畫靈老海蔘精海蔘精的喊,白翡也不由自主的學了去。
“身材不錯。”飛羽中肯的評價道。
郝富貴忽然問畫靈:“他們的對戰,有辦法錄下來嗎?”
畫靈的聲音馬上傳來:“可以,前面的我也存了。等咱們見到海蔘精,放給她看,嘿嘿嘿。”
郝富貴挑挑大拇指,有遠見!
畫境裡的吃瓜羣衆們,討論的很熱切,等着看相愛相殺的一幕。外面的兩人卻像被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對峙着。
“你想殺我給他們報仇?來啊!”少女的腳底陰影在蔓延,周圍的草地都變成了黑色。
無數觸手蠕動着,從地面伸出來,菌絲一樣無限延長向着少年裹去。
“是不是很醜?呵,反正你已經討厭我了。出劍啊!看不起我嗎?”她用力眨眨眼,把一抹水光憋了回去。
少年皺着眉,手指輕輕往前一劃,地面的陰影和觸手就全成了碎片。
“收手吧,撤回你的軍隊。”他的目光中帶着憐憫。
“不,我就要讓他們殺光人族,一個都不許留。”少女倔強的調動全身的靈能,陰影鋪天蓋地的向着少年襲來。
還未觸到少年,就被燒成了飛灰。
“你是誰?”少女的目光裡滿是震驚。
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他,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比她還強的人?
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他,那往日飄飄欲仙的氣質,此時卻讓少女覺得膽寒:“你想幹什麼?”她抖着聲音問。
她的身體動不了了,藍色能量有如實質的被從身體中抽走,她驚恐的瞪大眼睛,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滴滴墜落。
嘭!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了畫靈的畫面中,幾乎塞滿了整個畫面。
“這是她的原形?”藍色火鳥吃驚的長大了嘴,“完蛋,誰看到她的原形都會想分手!”
大家都屏息凝神的盯着畫面,沒人顧得上理會火鳥的玩笑。
少年呆呆的看着手背上的淚珠,那滴淚燙傷了他:“我會留你一條性命。”
他語氣平淡的說完,皺眉在衣服上蹭了下手背。長的像海蔘的巨獸身形在逐漸縮小,越來越小,最後縮的真跟海蔘差不多大了。
少年把那隻“海蔘精”撿起來,放到了手心裡。輕輕一揮手,小木屋化成了一堆木屑,連同那缸沒染完的布,一起消失不見,就像從未存在過。
他從瀑布上方一躍而下,懸停在了一處石壁中間。
“你就在這裡悔過吧,如果繼續固執,你的族人將永遠失去飛行之力。”
他輕輕鬆鬆在石壁上開了個洞,嘆息一聲最後警告道:“記住我的話。”
那隻“海蔘精”在少年手心慢慢蠕動着,頭也不回的順着手指爬進了洞裡。
少年回了瀑布上方,對畫靈說:“你們可以出來了。”
郝富貴他們整理好表情,才從畫靈的畫境裡出來。這大佬太強悍,該慫的時候得苟成一條蟲。
少年對幾人道:“跟我去一趟豐州。”
郝富貴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暈眩過後他們來到了豐州城的上方。